第0528章 無價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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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靠‘數銅板’的遊戲，從被貴族們輕蔑的壹無所有的羊屎伯爵成為了赫赫地位的禦前重臣。
　　魔山在有了軍團後，也開始玩數銅板的遊戲。
　　做生意，發大財，種田發展經濟，得在拳頭硬了之後。這是魔山奉行的規則。
　　只是他玩的數銅板遊戲，是這個世界裏從未出現過的。
　　鐵金庫雖然也玩借貸，並靠借貸給國王、總督、大公、公爵或者大奴隸主們發財，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銀行。他們只接受貸款出去賺昂貴的利息，而不知道還有存款這樣的吸納本錢的方式。他們也沒有‘銀行、壟斷、投資、入股、分紅’這壹整套的盤活‘銅板’的遊戲方法。
　　鐵金庫全世界僅壹家。
　　銀行，真正的‘數銅板’遊戲的新玩法，是魔山帶給這個世界的首創。
　　銀行和貝勒大聖堂捆綁在壹起，這樣就無須花大量的時間去建立最難的壹件事情：信譽度。
　　貝勒大聖堂的信譽度是這個大陸上最高的了，國王、公爵、任何偉大的騎士都無法和貝勒大聖堂的信譽度相比。
　　不過，魔山開在君臨城的第壹家貝勒銀行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第壹家正式的銀行，這個世界裏第壹家正式的銀行在西境。
　　克裏岡銀行開設在西境的蘭尼斯港。
　　這家銀行有兩個很重量級的合夥人，壹個是蘭尼斯港的代理城主班克羅夫學士，他代表了蘭尼斯港的奧德伯爵家族；另壹個是銀廳的沙略特夫人——雪莉爾·黛比伯爵夫人，她代表了沙略特家族。——但真正的老板是克裏岡公爵夫人簡妮·維斯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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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學士班克羅夫站在銀行的二樓走廊上，看著壹樓的銀行大廳。
　　銀行櫃臺外面來了壹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大約六、七歲的樣子，小手緊緊抓著幾粒非常漂亮的小石頭。
　　石頭有的淡紅色，有的純白如玉，有的黑白相間的條紋，有的是鵝黃色。每壹粒石頭都光滑圓潤，那是鵝暖石彼此打磨和千萬年水流沖刷得到的大自然的最美作品。
　　小姑娘把石頭小心翼翼的放在櫃臺上，踮起腳尖：“……夫人……”小姑娘結結巴巴，語氣裏滿是膽怯，“……我想……要借錢……這是我的抵押品，價值連城的寶石……”
　　銀行裏面的接待人員是埃迪夫人：托布·莫特大師的妻子。
　　銀行開張不久，簡妮夫人作為銀行的老板，也在這裏坐鎮。她在壹樓的休閑區，身後站著布蕾妮和澤麗格爾達。澤麗：財務大臣伯尼·克裏岡的妻子。
　　“孩子，妳因為什麽來借錢啊？”埃迪夫人手指輕輕撥動五彩小石子，親切的問道。
　　小石子的確很漂亮。觸手光滑，表面有淡淡的反光。
　　“我的母親生病了，很重，夫人，我們需要錢。”小姑娘的說話通順多了。她的怯意在溜走。
　　“叫妳的父親來吧，孩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夫人。”
　　“那妳的媽媽在哪裏呢？”
　　“她在家裏。”
　　“我不能借錢給妳，孩子。妳的抵押品不能借到錢。它們只是小溪裏的石頭。”
　　“不，夫人，它們不是普通的石頭，它們是很昂貴的寶石，可以換到很多錢的寶石。它們是我最珍貴的東西，除了這個，我已經沒有更珍貴的東西能抵押了。”
　　“孩子，我不能借錢給妳，它們不是寶石，只是普通的石子。”
　　小姑娘小嘴壹撇，眼眶紅了。
　　班克羅夫看壹眼平靜的簡妮夫人，他下樓，走過來：“孩子，妳和母親有房子住嗎？”
　　“是的，我們有壹間房子。”
　　“房子是自己的，還是租住的？還是廢棄房屋？”
　　“我們自己的。”
　　“孩子，回家去，把房契拿來，我們就借錢給妳。”班克羅夫說道。
　　“什麽是房契？”小姑娘其實很伶俐。
　　“回家去告訴妳的媽媽，她知道的。”班克羅夫柔聲說道，“如果沒有房契，妳可以請隔壁的叔叔哥哥來擔保，我們也會借錢給妳，但是借壹枚銀鹿，我們只會給妳六個銅星。在規定的時間裏不還錢，我們就會把妳們居住的房子賣掉。如果有人擔保，我們就去找擔保的人要。”
　　這個世界裏，壹枚金鹿換三十個銀鹿，壹枚銀鹿換七個銅星。
　　“大人，我的小石子都是寶石啊，它們很值錢的，我不騙人。媽媽說過，我的小石子每壹顆都是罕見的寶石。”
　　“不，它們不是寶石，它們只是石頭，很普通的石頭。河邊的鵝暖石裏，很多這樣的小石頭。”
　　“不多，大人，我向妳保證，妳很難找到我這樣的彩色寶石。很難。”
　　班克羅夫臉色不悅了：“孩子，快回家去吧，要麽找壹個有房產的人來擔保，要麽，把自己家的房契拿到這裏來，妳就能借到錢為媽媽看病了。”
　　“大人，我的寶石全部都給妳，我只要兩個銀鹿。”小女孩子要哭出來了，“醫生說，只要壹個銀鹿，就能救回媽媽的病了。剩下的壹個銀鹿，我要買壹些好吃的東西給媽媽。”
　　醫生、修士、修女、巫師、學士，都是這個世界裏能幫人看病的專業人士。其中修士和學士的名氣最大，醫生，大多服務於窮人平民。大貴族們都用學士，壹些疑難雜癥，涉及到神神鬼鬼的事情，大家要請的就是修士或者巫師。
　　班克羅夫看壹眼簡妮夫人，說道：“侍衛，把小女孩子帶出去。”
　　銀行的大門兩邊，各有兩名侍衛，兩名克裏岡士兵，兩名蘭尼斯港的守備隊士兵。他們都是全副武裝，令人不敢靠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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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敢進來這裏面借錢，其實膽量很大。
　　很多成年人都不敢靠近這裏。他們在對面的街頭向這邊看。
　　銀行，雖然有代理城主以政務令的方式進行宣傳，還是幾乎沒有人來光顧。
　　下壹步，簡妮有自己令人瞠目結舌的運營銀行的計劃。
　　銀行，第壹要貸款出去；第二，要存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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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名克裏岡士兵大踏步走進來，要把小姑娘提出去。
　　簡妮微微搖頭，士兵站住，隨後鞠躬，轉身出去繼續站崗。簡妮覺得士兵在門外站崗顯得不夠柔和，她考慮明天銀行的大門兩邊不用士兵，士兵在對面或者附近就好，或者全部都在店裏，在隔間也行，不給人們看見。
　　蘭尼斯港的雇傭兵很多，來自世界各地，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簡妮要做好防護。他們白天不敢動，但是到了晚上，那就不壹定了。只要有人鼓動說銀行裏放了大量的金龍銀鹿和銅星，就會有人起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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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妳是怎麽知道這裏有銀行可以借錢的？”
　　“我去找叔叔借錢，是叔叔告訴我來這裏就能借到錢的，叔叔說，夫人和城主開了壹家銀行，借錢給窮人看病、做生意、購買耕牛；也借錢給貴族雇傭騎士、修建大船、做航海貿易。”
　　小姑娘的言語好清楚伶俐。
　　簡妮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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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這幾天宣傳的力度還是有效果的，只是大家都在觀望，借錢的人幾乎沒有，存錢的也沒有壹個上門。
　　魔山給簡妮的信，要她第壹個月時間宣傳，第二個月能有五個客戶就是成功，第三個月能有十個客戶就行。第四個月開始，以銀行為渠道，把各種生意和銀行捆綁起來，開始壟斷西境的特有商品，並對外展開貿易。
　　魔山的主要精力先發展君臨城的銀行業務。西境蘭尼斯港是壹個小分部。
　　但簡妮可不想這樣。
　　她雄心勃勃，計劃第壹個月要有最少十萬以上金龍的存款，貸款出去要更多。她通過代理城主班克羅夫做了幾天宣傳，看看大家的反應，大家很禮貌，但反應不熱烈，不過，簡妮有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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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妳的寶石太珍貴了，我們不能要。”簡妮說道，小孩子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我會借兩枚銀鹿給妳，可是，錢給妳我可不放心，妳走出銀行大門不遠，就會被人搶了去。”
　　小姑娘的眼淚在眼眶裏閃亮，她怔怔的看著簡妮夫人。
　　簡妮走出來，牽著小姑娘的手，指著外面：“孩子，看見對面的那些人了嗎？”
　　小姑娘用力點頭。
　　“他們都是來看新奇的，在蘭尼斯港，從來沒有出現過銀行，他們聽說後，閑來無事就來這裏看看新鮮的。其中有騎士、有雇傭兵，有小偷、有窮人、有自由民，他們要是看見妳手裏拿著兩枚銀鹿，他們中的壞人就會跟著妳，然後把妳的銀鹿搶走。”
　　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簡妮，怔怔說不出話來。
　　簡妮夫人好漂亮，說的話好有道理，可是，那該怎麽辦呢？
　　“銀行借給妳兩枚銀鹿，再護送妳回家去，妳同意嗎？”
　　小姑娘楞了好壹會，猛地重重點頭。
　　班克羅夫、埃迪夫人、保護公爵夫人的兩名女將：塔斯的布蕾妮、公牛格麗澤爾達——都是面面相覷。
　　兩枚銀鹿，對於壹個窮苦家庭來說，是壹筆大錢了。
　　而且，借錢給窮人，班克羅夫是並不同意的，只是礙於簡妮夫人的面子，他不好說‘不’。就是開這家銀行，班克羅夫和銀廳的沙略特夫人都是‘不得不’，屬於被迫，並非心甘情願。他們是心不甘情不願。
　　銀行開張幾天後，果然是圍觀的人多，存錢和借錢的人幾乎沒有。
　　這個小姑娘明顯是被人忽悠過來借錢的，在她的身後，不知道好多人等著看笑話，小孩子她是完全不懂事，簡妮夫人可不能做這樣的慈善，天下窮人多了，銀行的錢可是三家共同的，並非克裏岡家族獨有。
　　如果壹年後無法盈利，班克羅夫和沙略特夫人都是要保本並撤走投資的，如果有虧損，克裏岡家族獨自承擔。
　　這些都是事前有協議的，大家都在聖堂裏以七神的名義宣過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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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會兒後，小姑娘在她看不懂的字據上拿起筆平生第壹次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壹個小圓圈，然後，她的價值連城的彩色寶石被簡妮夫人放進了她的口袋，兩枚帶著埃迪夫人手溫的銀鹿放在了小姑娘的手掌上。
　　對面圍觀看熱鬧的人雖然看不清楚細節，卻能猜得到大致的情形，大家議論紛紛。有兩名騎士幹脆過來這邊大門口看熱鬧，在克裏岡軍的盛名之下，兩名騎士的作為令對面好多人都捏了把汗。
　　簡妮夫人帶著小姑娘上了馬車，簾幕被掛起來，她就是要人看見這壹幕。布蕾妮和格麗澤爾達騎上戰馬左右護衛夫人的馬車，壹隊克裏岡騎兵共十二人，護送小姑娘返家。
　　其實並不是護送小姑娘，戰士們要保護簡妮夫人。
　　貴族出行，都是有護衛的，這個世界的人並不會因為這樣就覺得吃驚或者奇怪。
　　但因為馬車上有個窮人家的小姑娘，這事情就引起了人們的特別矚目並議論紛紛。如果放在魔山穿越前的文明世界裏，可能會成為壹條作秀的頭條被人唾棄。
　　小姑娘的家在西城。
　　西城有個窮人居住的地方，這裏的窮人大多在港口碼頭做事。港口是七國第三大港口，需要很多雜役在碼頭做搬運和其他雜務。
　　簡妮是血巫，雖然她並不穿巫師袍，但改變不了她的隱秘身份。她幹脆好人做到底，來為小姑娘的母親治病，反正在銀行裏坐著也是閑。
　　請動壹個血巫治病，是大貴族都很難做到的事情。
　　這件事情，對於簡妮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壹路上，圍觀的人們越聚越多。當到了西城的窮人街，整個街道的窮人都來圍觀。
　　——得了重病的翠斯特的女兒去銀行裏借到了錢，並且公爵夫人親自把她送了回來。——窮人街的人很密集，很多人通過這件事情第壹次聽到了壹個新詞：銀行。通過這件事情，窮人街的人們也了解到銀行究竟是個什麽地方了，就是可以借錢和存錢的地方。
　　簡妮下車，牽著小姑娘的手進入了翠斯特的小黑屋……來自巫姬傳承的血巫親自為翠斯特看病，今後這條街上的人們知道後，將會津津樂道，傳成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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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天時間，整個西城，都知道了簡妮夫人治好了窮人街壹個叫做翠斯特女子的病，翠斯特的女兒去了公爵夫人開的‘銀行’，還借到了兩枚銀鹿。
　　這次的宣傳效果其實出奇的好！
　　不可否認，西城的船長、雇傭兵、騎士、守備隊將士、窮人、傭人、雜役、富商，各行各業的人知道‘銀行’這個詞語，來源於簡妮借給了小姑娘兩枚銀鹿並親自護送小姑娘回家和為翠斯特治病。
　　但簡妮並無意靠這種宣傳來讓人們知道‘銀行’這個詞語，她有自己壹整套的強硬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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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響，壹面赤煙獸·寒冰劍旗幟飄揚而來，緊隨其後的，是蘭尼斯港奧德伯爵的旗幟：藍色底面的劍與海港。
　　為首三名女子，居中的是簡妮·維斯特林。她並沒有鎧甲武器，壹身貴族貴婦的裝扮，騎在馬上，美貌無雙。左右兩邊，是全副武裝的塔斯的布蕾妮和公牛格麗澤爾達。身後，是兩個百人隊。這兩個百人隊，都是大頭奇斯威克最精銳的戰士，他們都是出生在蘭尼斯港口、生長在蘭尼斯港的悍匪流氓。經過兩年的血與火的戰鬥洗禮，他們蛻變成了克裏岡最精銳的戰士。
　　除此外，簡妮旁邊還有另壹支隊伍，以代理城主班克羅夫為首，左右侍衛隊長，帶著兩支守備隊百人團。
　　這支隊伍出現在西城的海港，引起了船上和岸上所有人的註意。
　　隊伍停下，就在高高的碼頭上。
　　傳令官的聲音響起：“所有的商貿船的船長，本地的和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長們，壹律請上岸，到奧德伯爵的城堡大廳開會。”
　　簡妮夫人的第壹步‘商業運營計劃’啟動。她自己並不知道這個計劃契合了‘商業運營’，她只知道這麽做，是最快的推動銀行業的辦法。
　　班克羅夫學士心裏其實充滿了疑惑，但在簡妮夫人的保證下，在克裏岡的看不見的軍事力量的脅迫下，他決定嘗試壹下新的業務。如果成功，將為蘭尼斯港城帶來新的賺錢方式，如果不成功，賠本的是簡妮夫人。
　　簡妮壹定要把心裏充滿了各種疑惑的班克羅夫拉進來，目的正是要通過政務令推行銀行業務。
　　手裏有權，還愁生意不好做？
　　絕對沒有的事。
　　魔山要簡妮慢壹點，不要著急，畢竟西境沒有‘貝勒大聖堂’這樣的優勢條件，簡妮需要耐心等待‘爆發式’的銀行業務增長，但簡妮不過權且壹聽。
　　萬事開頭難，人們很難接受壹個全新的事物，但如果有‘政務令’強力推動，簡妮認為她的西境銀行的發展會輕而易舉的超過魔山在君臨的‘貝勒銀行’。
　　簡妮知道讓人們接受銀行，不過是魔山計劃中的壹個小起步。既然是小起步，當然是越快越好，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