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3章 負重前行·心情悲傷的攝政王

　　艾德在禦前總管的帶領下走上梅葛樓的護城河吊橋，穿過四米厚的城墻門洞，進入壹座巨大的方形要塞——歷代國王的居所：梅葛樓。
　　禦林鐵衛柏洛斯·布勞恩守衛吊橋；高大的馬林·特蘭和陰沈冷酷的曼登·穆爾守衛大門。禦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帶著另外的三名白衣兄弟守衛著國王的臥室大門。
　　艾德看壹眼巴利斯坦蒼白的臉色，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
　　他壹路之上，就感覺到禦前總管的臉色冷硬如巖石，當時心裏就有不詳的預感。
　　“國王怎麽了？”艾德眼神詢問巴利斯坦。
　　巴利斯坦神情慘然，壹言不發。
　　禦前總管唱歌似的在國王的臥室大門前高喊禦前首相前來晉見，國王勞勃的聲音傳出來：讓他進來。
　　勞勃的聲音渾濁不堪，好像喉嚨裏含著壹口濃痰！
　　艾德推門而入，壹股熱浪撲面而來：房間裏的兩個壁爐都燒著熊熊大火。派席爾大國師在，藍禮公公爵在，瑟曦在，巴利斯坦爵士緊跟首相也走進了這間熱氣騰騰的臥室。
　　勞勃倒在床上，雙腳伸在床外，腳上還有沾滿了泥漿的靴子，壹股非常難聞的藥水味從他的方向散發出來，充滿了整個房間。
　　艾德心中震驚，他走過去，勞勃的聲音響起：“奈德，妳他嗎的就不能快壹點？”
　　艾德壹言不發，伸手揭開了國王身上的毛毯，幾乎貼滿了胸膛和小腹的繃帶全部被血染紅了，腐爛的氣味和著藥水的氣味撲鼻而來，令人欲嘔。
　　艾德放下毛毯，他看得出國王勞勃的傷勢究竟有多重。他都不敢相信國王能熬過這麽多天從禦林回到了王宮。
　　“怎麽回事？”艾德問道，心中壹陣刺痛，仿佛受傷的不是國王，而是他本人。
　　“壹只野豬……”國王還想大笑，但疼痛令他裂開嘴發出了哼聲，“該死的畜生……它的長牙給我來了壹下。”
　　艾德突然憤怒：“藍禮公爵，當時妳在幹什麽？還有妳，巴利斯坦爵士，妳是禦林鐵衛隊長，負責國王的安全，妳和妳的白衣兄弟當時在做什麽？”
　　巴利斯坦咬緊牙關壹言不發，臉色鐵青。
　　藍禮公爵焦躁不安，在長窗下走來走去，壹刻不停：“艾德大人，我哥命令我們全部站到壹邊，讓他單獨去面對那頭大家夥。”
　　“奈德，不怪他們。”國王勞勃說道，“是我自己下的命令……但我也沒有給那野豬好過……我壹刀插進了它的眼睛上方位置……不信妳問問他們……”
　　“遵照我哥的吩咐，我們把那野豬運了回來。”藍禮公爵說道，“我哥希望能做壹個野豬宴。”
　　“是的，沒錯。”國王勞勃說話的聲音虛弱，“妳們都先出去，讓我和奈德單獨呆壹會。”
　　瑟曦說道：“勞勃……妳應該多休息……少說話。”
　　“滾出去，臭女人！”勞勃罵道，“妳的耳朵是聾的還是心智愚昧，聽不懂我說的話，所有人，全部滾出去，我要和奈德單獨說話。”
　　派席爾大學士端來壹碗罌粟花奶：“國王陛下，喝下去鎮鎮疼痛。”
　　“滾，妳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還要我多罵幾句麽？”勞勃伸手把罌粟花奶打翻在地，“快滾！”
　　藍禮公爵、瑟曦、派席爾、巴利斯坦四人紛紛退出，巴利斯坦拉上了門，所有人都站在臥室門口。小指頭培提爾·貝裏席也趕來了，就在走廊的盡頭，還有光頭瓦亮的瓦裏斯大人也來了。
　　大家都神情異樣的聚集在國王勞勃的臥室門前，房間裏，國王和首相壹直在交談，房門過了好久才慢慢打開。
　　艾德站在大門口臉色疲憊，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眼神中的悲傷。眾人都知道國王和首相的感情不壹般，兩個人壹起長大壹起打江山，不管國王如何發怒，都不會對艾德動手，威脅的話就全部只是威脅，但對另外的人就不同，威脅就會變成現實。
　　“瓦裏斯大人，國王有令，撤回對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的追殺令。”艾德輕聲說道，語含傷感和疲憊。
　　“首相大人，小小鳥兒已經撒出去，現在撤回命令，我不敢保證……”
　　“如果事實已經造成，我無話可說，但還是盡量撤回追殺令，這是國王的命令。”
　　“是，首相大人，我去見過國王後，就立即去辦。”
　　“妳不用去見國王了，馬上去撤回命令吧。”
　　“是，首相大人。”瓦裏斯深鞠壹躬，無聲離開。
　　“派席爾大學士，藍禮公爵，國王吩咐妳們倆進來。”
　　“是，大人。”派席爾恭恭敬敬地說道，他擡起頭，眼睛瞟了壹眼王後瑟曦。而藍禮公爵已經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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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王的遺囑已經寫好，是壹封任命艾德為全境守護和攝政王的書信，在藍禮公爵和派席爾大學士的見證下，國王蓋上了自己的印鑒，艾德首相收起國王遺囑放進懷內，他親眼看著派席爾大國師給勞勃國王調制了罌粟花奶，看著國王喝下花奶後睡著了才轉身走出。
　　艾德出來，就看見了獵狗帶著十幾名紅袍子進入走廊，他們是王後的貼身侍衛，負責保護王後的安全，具有在宮廷裏自由出入的權力。
　　看見獵狗，艾德的心裏壹跳。
　　艾德知道真正的時刻不久就要來臨，國王勞勃傷勢實在過重，野豬的牙齒從他的小腹破開了他的身體壹直到胸膛，不久國王將會離開，他必須要獲得君臨守備隊的支持，否則他無法成事。
　　艾德在王後瑟曦冷冷的目光註視下迅速離開了梅葛樓，他立即派利特侍衛火速趕往龍石島，去請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帶著軍隊入駐君臨。
　　根據律法，喬佛裏並非勞勃的兒子，勞勃的大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王國的合法繼承人。艾德又命人找來小指頭培提爾，要他務必想辦法拉攏傑諾斯·史特林，他又命令管家維揚·普爾打包好所有的行李，趕緊帶著兩位小姐離開君臨返回臨冬城。
　　珊莎哭哭啼啼的收拾行李，而艾莉亞還在學習跳舞，但她在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表示，她的行李已經全部收拾好，只等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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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派席爾大學士壹臉悲傷的進來，“昨天晚上，國王陛下過去了。”
　　艾德的心裏猛地壹疼，他感覺到有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徹底離他而去了，這種感覺很熟悉，在萊安娜·史塔克離開他的時候，他的心裏也有這種感覺。
　　艾德只想大哭，但他是首相，也是北境守護，臨冬城的公爵，他不能露出心裏的悲傷，這些該死的頭銜，如果可以，艾德願意付出所有，只換片刻為勞勃國王悲慟的時間。為這個王國，也為他自己。
　　昨天他和國王單獨相處的時候，國王說了他知道自己是個昏君，對於國王的職位是根本不合格的，但他沒有辦法，他只想去做雇傭兵，可是他不能把王國交給喬佛裏和瑟曦，他認為那樣更糟糕。
　　現在更糟糕的時刻來臨了，艾德心中充滿了痛苦，但是他沒有任何權力愛宣泄個人的悲哀，死者已經安息，而活著的人仍將負重前行。為了讓勞勃安心離去，艾德沒有告訴國王瑟曦的秘密，他不忍再增加老友壹絲的痛苦，壹切的苦痛就讓自己來承擔吧，這或許就是艾德的命運。
　　艾德看著大國師派席爾，他知道真正最危險的時刻也已經來臨。
　　首相塔已經被艾德盡量安排好了侍衛，確保塔內眾人的安全，而換了其他的任何地方，他都沒有安全感。
　　君臨紅堡內的這些實權人物，每壹個都戴著壹層或者是好幾層面具，而這是北方人最不喜的，他也曾為國王悲傷，任何壹個豪爽混蛋但心眼壹點不壞的家夥，都很難忍受這些虛偽人的嘴臉，但勞勃忍受了下來。壹忍就是十六年。
　　現在換到艾德來忍受了。
　　艾德只需要拖到史坦尼斯率軍來君臨，擁立他為王之後，他就歇下重擔，回到北境，再不來這個非人類的地方。
　　“派席爾大人，麻煩妳通知所有禦前重臣來我這裏開會。”艾德說道。
　　“在這裏？”派席爾大學士迷惑的眼神。
　　“是的，在這裏，召開禦前會議，我有事情要宣布。”艾德說道。
　　“呃，好吧！”大國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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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壹個來到的是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他是禦前鐵衛隊長，身披白袍，同時也是禦前會議中的壹名重臣。
　　第二名來到的是小指頭，他臉上依然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的靴子上還粘著泥土：“首相大人，妳交代我的小事情，妥了。”
　　艾德心裏壹塊大石落地。
　　第三名是瓦裏斯，他依然是滿身的香氣，臉上擦著胭脂。
　　“大人，什麽事？”瓦裏斯進來就問道，“我還以為在王座大廳開禦前會議呢。”
　　艾德說道：“藍禮公爵為何遲遲不到，各位大人在來的時候誰看見了藍禮公爵？”
　　“藍禮公爵？”瓦裏斯抿嘴，“艾德大人，藍禮公爵昨晚天沒有亮就從紅堡的側門走了，隨他壹起走的還有洛拉斯·提利爾爵士，他們帶走了所有的侍衛，大約有百人之多。”
　　艾德公爵壹陣失望，他本寄希望於藍禮公爵能幫助他壹把的，藍禮和洛拉斯，加上手下的百名侍衛，是壹股不小的力量，藍禮和洛拉斯的武藝也很不錯，洛拉斯甚至能擋住獵狗。
　　就在國王和艾德密談之後，藍禮公爵曾找到艾德，要他在晚上發起行動，秘密突襲梅葛樓，拿下瑟曦和她的三個孩子，遭到了艾德的拒絕。
　　艾德絕不願意去傷害任何壹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這是騎士精神中的教條之壹。
　　艾德拿出了國王的遺囑，他先把遺囑給巴利斯坦檢視了封印，巴利斯坦確認封印無誤，然後艾德讓巴利斯坦拆開信件進行宣讀，信上說，國王去世後，委任艾德·史塔克為國王之手，七國首相，全境守護，總領王國的軍事、政治、政務，代行使國王的壹切權力，並直到王國的合法繼承人繼位為止。
　　艾德說道：“各位大人，請遵守先王遺囑，承認我為王國的攝政王，全境守護，國王之手，總領王國的政治、軍事、政務。”
　　派席爾大國師、小指頭、八爪蜘蛛、禦林鐵衛隊長，四人壹起起來躬身，承認了艾德的攝政王的職位。
　　艾德得到禦前重臣們的壹致支持，心中更加安定，只要禦前會議承認自己，壹切大權就在掌控之中。
　　這時候，禦前總管急匆匆來報：各位大人，國王在王座大廳宣布召開加冕儀式，要各位重臣立即趕到王座大廳，向喬佛裏壹世宣誓效忠。
　　艾德冷笑：“禦前總管大人，國王已死。”
　　“先王已去，但新王已經坐上了鐵王座，根據王國律法，喬佛裏是新的國王。”
　　巴利斯坦也說道：“首相大人，喬佛裏是合法的繼承人，我也該去服侍新的國王了。”
　　艾德說道：“喬佛裏還沒有加冕，就並不是國王，我是攝政王，召開禦前重臣會議的應該是我。好吧，既然瑟曦迫不及待，那就讓我們先去王座大廳，我要向各位大人說明壹件大事。”
　　“什麽事？”瓦裏斯說道。
　　“喬佛裏並不是勞勃國王的兒子，他沒有繼承權，王位真正的繼承人應該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四位禦前重臣都是張口結舌。
　　巴利斯坦是真正的震驚，這說明他的劍比他的頭腦更鋒利；其余三位都是老狐貍，他們的眼睛裏充滿了震驚，而隱藏起來的另外的眼睛則審視著艾德這個人，目光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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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德帶著禦前重臣和自己的侍衛來到了王座大廳，大廳的兩邊窗戶下，站滿了金袍子，總司令傑諾斯·史林特親自帶隊，艾德目光和傑諾斯相對，傑諾斯沖艾德隱晦的點了點頭，這令艾德心中大定。
　　喬佛裏正斜坐在鐵王座上，男孩臉上掛著戲謔的微笑，仿佛這是壹場很諷刺的遊戲。獵狗站在國王的鐵王座旁邊，五名禦林鐵衛壹字排開，站在鐵王座的七階臺階前。
　　瑟曦站在鐵王座和獵狗之間，神情傲然，下巴昂起。
　　鐵王座的後面，壹字排開有二十名紅袍子武士。
　　但艾德心中很安定，金袍子人數是紅袍子的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