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5章 越獄計·魔山掌軍

　　夜。君臨。紅堡。
　　首相塔，餐廳。
　　“魔山大人，恭喜妳今天收得新兵兩千人。會騎馬的，會打獵的，會遊泳的，會打架的，會用刀會使劍的，會射箭的，不怕死的，心狠手毒的……這些人都被妳挑光了。”
　　“那不是兩千兵。”魔山嘆口氣，“那是兩千張嘴。”這兩千兵，大戰後能剩下來六百人，魔山就很滿意了。經過生死洗禮的這六百老兵，才是真正的戰力。讓士兵成為真正的戰士，訓練只是輔助手段，壹定是血與火的戰爭才行。
　　“我聽說妳在赫倫堡搶了不少糧食。”
　　“糧食的確不少，但要吃飯的嘴巴也不少。”
　　“也許我們得向潘托斯城進口糧食。”小惡魔說道。
　　“史坦尼斯的海軍封鎖了水路，藍禮的陸軍封鎖了陸路，我看除了河間地，君臨已經沒有了糧食來源。”
　　“史坦尼斯也攔不住走私糧食，我認為君臨缺糧，主要是小指頭在耍手段。”
　　“他這麽做的話，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他能在我面前顯示出他的重要性，以免我找他算賬。”但這話小惡魔自然沒有說出來，他被小指頭陷害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到處亂說，何況魔山這樣的莫名其妙變得聰明了的‘聰明人’。
　　“小指頭想賣弄壹下自己的手段吧。”小惡魔不確定的語氣。
　　“這種情況下，小指頭還這麽做的話，那他就不是聰明了，是壞。”魔山說道。
　　魔山的話令小惡魔深以為然！
　　“魔山大人，妳能幫我壹個忙麽？”
　　“什麽忙？”
　　“我要問妳要壹個人？”
　　“誰？”
　　“伯尼。”
　　“伯尼？”魔山大咧咧的瞪著小惡魔，但心裏好警惕。
　　“我聽說妳的貼身侍從伯尼是個口技特別厲害的人，妳曾經靠著他的口技本事騙開過奔流城的城門，然後殺進去要挾住了霍斯特公爵，並敲詐了公爵壹筆錢。”
　　“這事是真的。”魔山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否認，但小惡魔不好糊弄。這樣的事情在他面前說謊，會適得其反。
　　“伯尼是妳的貼身侍從，可我並沒有看見他在妳的身邊呢？”
　　“對，他沒在我身邊。”
　　“那他在哪裏？”
　　“我能不告訴妳麽？”
　　“為什麽？”
　　“不為什麽，妳能強迫我嗎？”
　　小惡魔壹怔。
　　“我要借用伯尼去救出詹姆·蘭尼斯特。”小惡魔盯著魔山的眼睛。他把壹盤滴著金黃色油漬冒著熱氣的兔肉推到魔山面前。
　　“怎麽救？”
　　“我們手上有羅柏和艾德慕想要回去的人，其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珊莎·史塔克和艾莉亞·史塔克。我會派出壹個使者團，帶著我的書信進入奔流城，跟他們談交換人質的事。”
　　“妳手上沒有艾莉亞·史塔克。”
　　“是的，妳知道我知道，但是羅柏和艾德慕不知道，這就夠了。”
　　“他們不會跟妳談詹姆·蘭尼斯特，用兩個女兒換壹個詹姆，只有傻子才會這麽做。”
　　不過的確有傻子，那就是凱特琳·徒利夫人。
　　魔山已經偷偷救出了艾德·史塔克，魔山希望艾德回到臨冬城駐防，並讓兵力北上去支援絕境長城，但並無任何的消息和動向可以說明艾德這樣做了。魔山判斷，目前艾德·史塔克就在奔流城裏，或者在輔助他的繼承人羅柏·史塔克橫掃西境。
　　“妳不了解凱特琳·徒利，但我了解她。我和她壹起生活了好幾個月，我都快差點愛上她了，只是她可能會看不上我。”小惡魔和酒灌進喉嚨，“我讓使者團去談判詹姆和兩個史塔克的交換，隨行的使者團裏，我需要壹個會開鎖的小偷，會口技的滑稽演員，會能言善辯的辯手，還有精通劃船和水性的壹名漁夫，這些人夾雜在使者團裏，在晚上進入詹姆的塔樓，就能把詹姆·蘭尼斯特從奔流城給救出來。”
　　“塔樓？”魔山懷疑的眼神。
　　“是的，艾德慕是個君子，他也怕我們虐待珊莎和艾莉亞，所以對詹姆還不錯，並沒有把詹姆囚禁於奔流城的地下黑牢，而是軟禁在陽光能照射進去的塔樓裏面。”
　　魔山看著小惡魔，這家夥是個天才型的人物，原來的世界軌跡裏，這家夥的計劃的確救出了詹姆，只是運氣不太好，遇上了在紅叉河作戰中突然返回的艾德慕，艾德慕認出了詹姆，雙方在街頭立即拔劍相向，詹姆砍了艾德慕好幾個侍衛，而營救詹姆的人也被全部殺光。壹場很慘烈的街頭白刃戰，詹姆被重新抓住，然後好日子徹底結束，被真正的關進了地下黑牢裏受苦。並且手腳上了沈重的鐐銬，防止他再次被人營救而逃脫。
　　“妳什麽時候得到的消息，認為詹姆並沒有關進黑牢，而是在塔樓裏？”
　　“前天。”小惡魔說道，“但這個好消息只有妳和我知道，瑟曦我也沒有告訴，就讓她為我們的詹姆多擔心壹些吧。”
　　魔山說道：“妳的計劃很好，但我不會把伯尼交給妳。”
　　“我鄭重的請求妳，看在蘭尼斯特這個名字的份上。”小惡魔說道，“魔山大人，妳只要給我伯尼，就會得到我的友誼。能得到小惡魔友誼的人，從來都不會吃虧。”
　　“妳的計劃會失敗，我不會把伯尼交給妳，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奔流城的人，基本都認識伯尼。”
　　“伯尼會夾雜在使者團中，並且化妝。我仔細推敲過我的計劃，如果在奔流城沒有救出詹姆的可能，我的使者團不會亂動。”小惡魔說道。
　　“妳是不是答應了瑟曦，要救出詹姆來換取她在政治上對妳的支持？”
　　“……是……！”小惡魔瞅著魔山。魔山好厲害，這個都能猜中。
　　“妳可以找到開鎖的小偷，會水的漁夫，能言的辯手，也能輕易找到會口技的滑稽演員。”魔山說道。他推開面前的空盤子，他已經吃飽喝足，“首相大人，我得回軍營了，伯尼是我的侍從，我不會把他送回奔流城去受死。”
　　“會成功的，我會把伯尼完整的交還給妳的。”小惡魔保證。
　　魔山並不相信小惡魔的保證，小惡魔本人也不相信他自己的保證。小惡魔不好糊弄，魔山也同樣不好糊弄了。
　　“妳的計劃，失敗無疑。”
　　“那我只好給我父親大人渡鴉，讓他下令妳把伯尼給我。”小惡魔亮出殺手鐧。
　　“泰溫大人也不會贊成妳的計劃，太冒險了，妳也根本不會把如此冒險的計劃告訴泰溫大人，妳這個計劃，不僅僅是想得到瑟曦在政治上對妳的支持，也更想得到泰溫大人對妳的認同，同時，妳也渴望救出詹姆，壹箭三雕，計劃不錯，也充滿了勇氣，但我不會給妳伯尼。”
　　小惡魔只能眼睜睜看著魔山走出首相塔！
　　……
　　王座大廳，國王坐在鐵王座上，太後坐在國王的身邊，首相大人則站在太後的左手邊。
　　廷臣武將按部就班，各就各位。
　　七級臺階下，左手邊，獨享壹張會議桌的禦前重臣們全數到場。
　　自從君臨陷進動亂後，這是第壹次國王陛下、太後陛下、首相大人、禦前重臣、全部的廷臣武將們都到齊的壹次大會。
　　在大廳的高高的窄窗下，是手持長槍的兩排金袍侍衛們。
　　在國王和王後等人的身後，則是二十名紅袍侍衛。
　　太後瑟曦更喜歡用西境的人貼身保護自己，並且壹直都是。
　　禦前執法官伊林·派恩臉色陰沈的站在國王的身後不遠處，他也是西境的封臣，忠誠於蘭尼斯特的劊子手。
　　四名禦林鐵衛在七級臺階下成壹字形站立，他們身披白袍，腰懸長劍，威風凜凜，是保護國王和太後的第壹道防線。
　　這四名禦林鐵衛分別是羅圈腿柏洛斯·布勞恩爵士，他在君臨暴亂中，失去了再次出去營救其他廷臣和貴族爵士的勇氣，最後被太後瑟曦威脅要解除他的白袍才勉強出去。
　　沒有騎士榮譽的馬林·特蘭爵士，他以無條件執行國王的任何殘暴行為而令人反感，毫無騎士的正直高尚的壹丁點品質。
　　亞歷斯·奧克赫特爵士，作為年輕英俊的他，在君臨的暴亂中壹直保護在彌賽拉和托曼的身邊，在公主和小王子脫險後，他並沒有回到教堂，而是壹直在外面戰鬥，營救了很多的貴族和廷臣。
　　曼登·穆爾爵士，壹個陰沈冷酷的人，騎士的任何優秀品質，在他身上能出現就是壹種奢侈。
　　僅剩的四名禦林鐵衛，有三個都是實打實的垃圾，騎士榮譽什麽的，用在他們的身上就是壹個笑話。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君臨紅堡，本就是壹個充斥著騙子、政客、陰謀家、卑鄙者的壹個神奇地方。
　　今天的王座大廳氣氛肅穆，因為要迎接壹個令大家的心情很復雜的重量級人物——魔山。
　　魔山兇名赫赫，但自從他進城以後，君臨動蕩不安的日子就宣告成為了過去。難民們有了面包，城市的守備力量得到了空前的加強。晚上走在大街上，兇殺的現象幾乎絕跡。最亂的跳蚤窩的大街小巷裏，毆鬥搶劫和兇殺的案子也是直線下降。
　　君臨的穩定和安全，每個人都有很深切的體會。
　　這是魔山帶來的變化，但魔山本人卻是個兇名赫赫的家夥，這就令貴族們的心裏覺得怪異。如果因為魔山的到來，君臨更加動蕩血腥，大家就會覺得正常，不會在心裏有別扭感。
　　隨著沈重的腳步聲和巨大的人影，魔山出現在了王座大廳的大門口。他走進大廳，身背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劍，巨大的平頂盔並不猙獰，卻依然令大家心裏發緊。
　　魔山來到國王的王座前面，面對四名禦林鐵衛，他推上面罩，露出粗豪中糅雜著堅毅的面龐。
　　馬林·特蘭心裏壹跳，因為魔山的眼睛掃了他壹下。當魔山離開君臨後，他可沒有少打珊莎。而這，違背了魔山對他下的戒律令。
　　魔山站在鐵衛們面前，壹言不發，眼睛看向馬林·特蘭，馬林的後背幾乎是瞬間就被冷汗打濕。
　　“臣魔山，參見太後陛下，國王陛下，首相大人。”魔山的聲音轟轟隆隆，其威勢猶如實質，令人窒息。
　　他如先王在位壹樣，昂首站立，並不下跪。
　　喬佛裏強力控制自己對魔山的畏懼，他微笑，點頭，雙手不自知的抓緊了鐵王座的護手，感受到扭曲的劍柄的堅硬和冰涼：“魔山，妳帶來了糧食和軍隊，令君臨穩定和平，賤民們也不敢再暴動，我代表王室和貴族們感謝妳的到來，妳想要什麽封賞？”
　　“國王陛下，藍禮和史坦尼斯的軍隊也許明天就會打過來，也許兩個月後才會打過來，我希望國王陛下把全城的軍事權力全部授予我，我壹定會全力保住君臨，並擊潰敵軍。”
　　“好，魔山。”喬佛裏擺擺手制止了母親瑟曦的插嘴，“君臨的守備軍、民兵、王室的紅袍軍、皇家海軍艦隊，我全部都授權給妳，妳有至高無上的調度權力。魔山，妳務必要保證君臨的安全，給我狠狠的教訓叛逆者。我要妳砍下我二叔史坦尼斯的頭，還有三叔藍禮拜拉席恩的腦袋。”
　　“遵命，國王陛下。”
　　小惡魔作為首相，本是有壹肚子話要說的，卻也被喬佛裏擺手給制止。喬佛裏相信魔山才是真正的總司令人選，瞧他的大個子，恐怖的長劍，比樹幹還粗的胳膊，誰還能打得過他。
　　魔山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得到了全軍指揮權，他心裏大喜，表面不動聲色，他輕描淡寫的謝了國王陛下之後，按照禮儀，退進了廷臣的隊列中。壹些廷臣貴族立即低聲向他示好，有的點頭，有的微笑，有的行註目禮，壹片的諂媚目光。
　　國王授權給魔山軍權之後，仿佛他就做完了今天所有的工作，也或者是魔山退進廷臣隊列令他壓力消失，他對壹切都仿佛突然失去了興趣：“太後陛下，首相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妳們來吧。”
　　“是，陛下。”瑟曦和小惡魔異口同聲。
　　高堂之上，太後和首相都不得不裝出莊嚴肅穆的神情，壹本正經的遵國王陛下的命令行事的樣子。
　　太後目視小惡魔，於是首相大人清清嗓子，說道：“巴隆·史文爵士，請出列。”
　　巴隆·史文，是在暴亂中最勇猛的人，率領壹隊金袍衛士在人海中幾進幾出，營救國王和其他的所有廷臣，忠誠耿耿，立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