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7章 盟友

　　……
　　亞摩利·洛奇人很醜，嗜殺，看起來智慧也不高。
　　他離開魔山營帳的時候，很好奇的看了壹眼黃金般頭發和胡須的壹個大肥胖子。胖子面有威儀，但愁眉苦臉，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不適應這樣的奔波。
　　亞摩利·洛奇從未見過這個胖子。胖子的眉眼看起來具有異域的風骨，皮膚特別的白，就好像女人的皮膚。他的腰上，也沒有任何的刀劍。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可能是魔山從君臨帶回來的學士，學士會穿灰色的學士袍，不可能是高檔絲綢的黃金般的袍子，看這胖子腰間的玉帶，價值不菲。
　　魔山帶軍打仗，身邊帶著壹個神秘的不可能作戰的大胖子，這令亞摩利·洛奇頗費理解。
　　亞摩利離去後，魔山連續發令，神箭安蓋、甜嘴拉夫、劊子手鄧森、神經質波利佛率領士兵們先後離去。
　　帳篷內就剩下了魔山和大胖子伊利裏歐·摩帕提斯。
　　伊利裏歐愁眉苦臉，勉強對魔山擠出壹個笑容。
　　“總督大人多久沒有騎過馬了？”魔山起身為伊利裏歐倒了壹杯河間地的葡萄酒夏日紅。
　　“二十多年罷，平時坐馬車習慣了。”伊利裏歐盡量保持壹個總督該有的風度。要在潘托斯的家裏，這個時候，已經是他躺在床上接受年輕貌美的裏斯小姑娘按摩的時候了。
　　“有床鋪的馬車？”
　　“……呃……是的……”伊利裏歐露出滿懷歉意的微笑，好像他坐有床鋪的馬車做錯了。
　　今天的行軍中，伊利裏歐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這對壹個年輕時候是精悍傭兵出身的伊利裏歐來說變化實在是有點大。
　　二十多年的好生活，把伊利裏歐變成了壹個真正養尊處優的大貴族。他的確已經無法在很崎嶇的邊境山路上長時間騎馬。魔山最後不得不安排三個士兵前後照顧他。
　　“據我的了解，妳二十年前的劍術也是壹流，總督大人是自由貿易城邦的壹流刺客。”
　　“是的，但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伊利裏歐搖動手裏的夏日紅。這種葡萄酒帶壹點酸甜，喝起來口感很好。
　　“妳什麽都有了，為什麽還在想著要投資坦格利安家族？想幫著這個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家族重新坐上維斯特洛大陸的鐵王座，如果失敗，妳會損失什麽、如果成功，妳又會得到什麽？”
　　伊利裏歐看著眼前的魔山，魔山的話令他後背全部都是冷汗。
　　在壹個國家裏面，和這個國家的將軍談論如何陰謀顛覆這個國家的政權，不管怎麽回答，都好像是在薄冰上行走。
　　伊利裏歐手裏的酒搖晃的速度微微的加快了，他實在不知道魔山的用意如何。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全面否決是最安全的，可是，魔山如此篤定的表現出知道他的這些秘密，和魔山這樣的人進行撒謊，後果會不會不堪設想。
　　但要是實話坦誠，壹旦承認，會不會更是無法回頭。
　　“將軍，我只想能活下去。”伊利裏歐回答道，“將軍高擡貴手饒我壹命，我將十分感激，並發誓終生不會再踏上維斯特洛大陸半步。”
　　這是句實話。他回答了壹句實話，但卻並沒有回答魔山的問話。伊利裏歐太圓滑了。面對魔山的問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支持坦格利安家族的問題上，只要有壹句話說錯了，也許他就人頭落地。
　　伊利裏歐輕輕喝了壹口夏日紅，他感覺滿嘴的苦澀，酒的味道全部都變了。
　　魔山倒是很放松，伊利裏歐和瓦裏斯，對他都構不成真正的威脅，除非他們花大價錢請布拉佛斯的無面者來刺殺他。
　　而在君臨的地牢裏，就有壹個布拉佛斯來的刺客賈昆·赫加爾，他和跳蚤窩地下鬥獸場的徒手鬥犬者尖牙、鬥獸場的老板羅爾傑關押在君臨城的紅堡內，如果瓦裏斯知道賈昆的真實身份，通過紅堡的地道去把賈昆·赫加爾救出來，他就能不花壹分錢的讓賈昆來刺殺魔山。
　　布拉佛斯的刺客不會隨便去殺死任何壹個人，除非有人付出壹筆驚人的錢，或者是有信徒虔誠的付出自己的生命。但人們只知道布拉佛斯的無面者收錢殺人的規矩，並不知道還有以命換命的規矩。
　　“壹百萬金龍，能請壹名最頂尖的布拉佛斯的刺客過來殺死我。”魔山向伊利裏歐舉起酒杯，“我算了算時間，妳的人從潘托斯到布拉佛斯，進入黑白院，談好生意，付出金錢，布拉佛斯的無面者渡海而來，先到君臨，然後到西境，通過各種途徑終於找到我，這個時間需要三個月以上，所以，我給妳的壹百萬金龍的贖金時間，我想確定在兩個月內。超過兩個月零壹天，妳的錢沒能到達君臨，我就殺死妳，然後再殺了瓦裏斯。”
　　伊利裏歐的胖臉抽動，脖子上冒出冷汗。
　　“從君臨到潘托斯，以妳的商船速度，直線距離，二十天時間足夠，來回四十天時間綽綽有余，再給妳的管家十五天時間籌備這筆錢，我們還有五天時間的寬裕度。”
　　魔山算得很精準，這令伊利裏歐的心裏升起絕望的情緒。魔山說的每壹點，都精準無誤，就好像先知。難道，那個神秘的能通過血液看見預言的血巫師是魔山本人？
　　“大人，如果遇上風暴，大雨，大風，航線就會偏離。”伊利裏歐陪笑說道。
　　“極端的天氣的確會導致船的航線偏離，所以兩個月內妳的錢不到位，妳只能怪老天要收妳的命。其實我並不想殺掉妳，因為這會令丹妮莉絲和我之間的血仇又多壹筆賬，不過，我已經想到了辦法對付丹妮莉絲的龍。”
　　“龍？”伊利裏歐露出疑惑的神情，“丹妮莉絲並沒有龍。”
　　“我知道現在她只有三顆龍蛋。”魔山露出神秘的笑容，“伊利裏歐大人，妳和瓦裏斯聯合道郎親王，黃金團的團長米斯·托因密謀，把丹妮莉絲嫁給卓戈·卡奧，然後利用卓戈·卡奧的多斯拉克騎兵、黃金團的壹萬雇傭兵、多恩的四萬多恩戰士，在冰原狼和獅子撕咬起來七國內亂的時候，帶兵攻擊維斯特洛大陸，乘機奪回鐵王座……”
　　魔山在伊利裏歐身邊來回踱步，看著總督大人的臉色終於變得蒼白而毫無血色，“但妳們的這個計劃很快就會失敗了，米斯·托因已經死了兩年，很快，妳們的國王韋賽裏斯·坦格利安也會死掉，妳很快就會得到他的死亡消息。”
　　伊利裏歐強笑道：“魔山大人真會開玩笑。”伊利裏歐知道韋賽裏斯現在正在卓戈·卡奧的身邊。
　　“妳很快就會收到這個不幸的消息。”魔山笑道，“韋賽裏斯並不是個做國王的料，他偏執殘忍，好謀無斷，既不能審時，也不能度勢，他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妳和瓦裏斯如此精明的人怎麽會絞盡腦汁想到擁立他為王的？當然，韋賽裏斯死後妳們還能擁護丹妮莉絲，但很快，卓戈·卡奧也會死去，不管妳和瓦裏斯接受不接受，妳們和道郎親王的這個計劃將徹底失敗。”
　　伊利裏歐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睛粗短肥胖的脖子跟著魔山的腳步機械轉動，滿臉的驚駭，只是他自己毫無察覺自己的失態。
　　魔山站住，轉身，看著滿臉驚駭的伊利裏歐：“總督大人，雖然現在我為刀俎妳為魚肉，但我的前途也是死路壹條——七國內亂，如果西境戰敗，我必死無疑；如果西境戰勝，泰溫大人為了籠絡多恩，我也必死無疑；所以，我其實也想找到壹些能彼此扶持的真正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