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4章 比爾開沼澤地

　　“那片白色的霧氣，是霧瘴，不能站在它的下風頭。”長老傑裏邁亞指著前面的壹片雲氣說道。
　　“如果中了霧瘴，會怎麽樣？”布蕾妮問道。她的問話嚴肅認真。
　　“會嘔吐，四肢無力，嚴重的會暈厥。”
　　“我聽說過更致命的霧瘴。”安蓋說道。
　　“是的，桃紅色的霧瘴，我們稱為魔吻，只要被它掃中壹點，人和牲畜都會立即陷進暈迷，如果不及時把人拖到空氣清朗流暢的地方進行施救，人和牲畜必死無疑。”
　　“我好像看見了魔吻。”魔山騎在高頭大馬上說道，“大家小心，前面樹林裏有壹片魔吻在移動。”
　　“嗬！”眾將士齊聲回答。
　　簡妮騎著壹匹半島母馬，純白色，並不高大，卻氣質神駿，奔跑迅捷，自信的氣勢跟魔山的千裏挑壹的駿馬也相差無幾。
　　“前面就是比爾開沼澤地了，大家要小心。除了魔吻，還有窒鬼，壹種純黑色的霧氣，腐臭難聞，毒性雖然不猛烈，卻令人壹聞就口鼻眼難開，即使得救，半個月也無法進食，吃什麽吐什麽。人中了窒鬼，往往窒息而死，眼前出現鬼影重重的幻覺，窒鬼是霧瘴裏面毒性低卻殺死人最多的毒霧。”
　　“就是奇臭，然後致幻？”澤麗好奇道。
　　“是的，腐爛的惡臭令人根本無法承受。白天不怕遇上窒鬼，看見它過來避開就對了。怕的是晚上。它無影無形的飄過來，籠罩住營地，等人們嗅到氣味，已經晚了。”
　　“沒有解藥嗎？”魔山道，微微皺眉。克裏岡軍不懼戰鬥，不懼猛獸，卻跟這霧瘴打不起來，遇上只能逃跑或者倒地為贏。
　　他可不想赤煙沒見著，自己的克裏岡精銳騎兵被霧瘴裹上。
　　“我備了解藥，但是我們的人數太多，克裏岡軍和華納戰士四百余人，這點解藥只夠二十余人用的。”
　　“那我們還是別深入進沼澤地了吧。”魔山詢問的目光看向簡妮。
　　簡妮點頭同意。
　　簡妮身邊的柯姆·華納說道：“半島各部落的勇士都來到了比爾開沼澤地，我們在外圍也不錯。他們在裏面圍獵得緊，赤煙獸必然會跑出來。”
　　“赤煙不怕霧瘴？”魔山有些驚訝。作為壹個穿越者，他所了解到的獨角獸很片段，世界軌跡發生了改變，他對獨角獸除了名字外，其實對這種異獸本身並不了解。
　　“長老們口口相傳，赤煙就是在魔吻霧瘴中生長起來的。”長老傑裏邁亞說道，“我們華納部落的華納王曾經抓捕到的那壹頭赤煙獸，就是在沼澤地裏的霧瘴中，魔吻裏面。”
　　魔山和眾將面面相覷。
　　沼澤地就已經夠致命了，毒蛇猛獸倒還罷了，而霧瘴中去抓捕赤煙，那就是在地獄裏和魔鬼壹起跳舞。
　　“我想華納王壹定帶著避霧瘴的解藥。”
　　“是的，他和他的三勇士帶著霧瘴解藥，進入了誰也不敢進入的魔吻霧瘴中去追捕赤煙。這是誰也沒有膽量如此做的壯舉，在霧瘴中，即使有解藥，也會因為呼吸了霧瘴進入身體而導致人中毒。不過，華納王成功了。得到了赤煙獸的華納王後來騎著赤煙獸以重斧騎兵統壹了半島，那是華納部落最榮耀的時代。”長老滿臉的光輝，憧憬的語氣。看起來他想回到華納王的時代裏去啊！
　　“我們還是不要進入沼澤地的深處。”簡妮建議魔山。魔山的鎧甲和盾牌，身軀重量和戰馬加在壹起，沼澤地沒有流沙地的地方，也很難承受魔山的重量，“當然，如果華納勇士要進入，我們會在外面接應妳們。”
　　“我們先看看其他部落的布局情況，再根據實際情況來定奪。”魔山說道，“赤煙究竟有什麽神奇的地方？”
　　隊伍放慢了速度，緩緩進入比爾幹沼澤地。前面有部落向導帶隊，大家不用擔心陷進流沙地裏去，那是無底深淵。
　　“公爵大人，我聽父親說過，赤煙的汗水就好像我們的鮮血，身體虛弱的孩子吃了，就能長成部落最強壯的勇士。”柯姆·華納說道，“我們家族祖先，就是吃過赤煙汗血的人。我們這壹脈的人力量就較其他族更強大，部落勇士都臂力驚人，善於使用兩面開刃的重斧。”
　　魔山想起了柯姆的父親和叔叔，都是使用重斧的強壯漢子，柯姆的叔叔還更強壯，就好像巖石鑄就的胳膊和身軀。
　　魔山看壹眼簡妮，簡妮微微點頭，魔山明白了柯姆說的傳聞是真的。
　　汗如赤血？！
　　魔山想起了壹個詞語：汗血寶馬！
　　柯姆懷裏放著的華納王雕刻，那赤煙獸的形體，就是壹匹馬，唯壹的不同，就是紅得發亮的毛皮，頭頂正中壹只鋒利的銳角。
　　“喝赤煙的汗都如此神奇？”安蓋驚訝道，“那如果要是吃壹塊肉……”
　　話還沒有說完，安蓋就感受到了來自華納部落人的刀子般的目光。
　　長老，少年柯姆族長，華納戰士們，壹起看向安蓋，目光不滿。
　　安蓋頓時尷尬，仰天打個哈哈：“抱歉抱歉，華納勇士們，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長老說道：“安蓋將軍，我們距離沼澤越近，越不要說這些不詳的話。赤煙是神獸，它會聽見我們對它的不敬，然後對我們發動突襲。它會殺人的。”
　　“是傳聞還是真的？”魔山問道。
　　“當然是真的，公爵大人。”長老畢恭畢敬地說道。
　　“克裏岡的將士們，從現在開始，不要說對赤煙獸不敬的話語。”
　　“嗬！”眾將士壹起答應。
　　安蓋心裏不以為然，在心裏把赤煙獸的毛皮、筋骨、前後腿的好肉，肚腸等等，全部用刀劍剁碎了，再弄來了壹大口鍋，把從未謀面也沒有冤仇的赤煙獸整個燉了，請跳蚤窩裏的難民們全部都來吃了壹大碗。
　　想到妙處，安蓋臉上露出了笑容。
　　前面，是壹片激流，壹具戰士的屍體俯伏在水面，順水飄下。
　　鄧森跳下馬，把那屍體撈上來，翻轉壹看，眾將都吃了壹驚，那屍體的臉被什麽東西咬得血肉模糊，看起來極其殘忍。
　　“我們見過這樣的傷。”葛拉燈爵士說道。
　　“對，在進入華納部落領地不遠的路邊，壹個村民的半邊臉就是這樣的傷痕。”埃林說道。
　　“這就是赤煙獸幹的。”長老肯定地說道，“這戰士要麽落單了，要麽是斥候，要麽說了對赤煙獸大不敬的話，被赤煙獸盯上了，死路壹條。”
　　鄧森吃驚道：“比爾幹沼澤地和華納領地邊緣，相距兩百裏吧。這赤煙獸還真是行蹤飄忽啊。為什麽大家認為它現在就在這片沼澤地裏呢？”
　　“每個部落都有追蹤野獸的能手，赤煙獸的追蹤是最容易的。它行走過的路，就會留下特別不同的痕跡。我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比爾開沼澤地是赤煙獸的領地。它不管去了外面哪裏玩耍，最終都會回來這裏來。”
　　“長老，赤煙獸有些什麽特長呢？”布蕾妮問道。
　　長老回答：“最好的戰馬都無法上去的山崖，赤煙能去，它壹旦跑起來，幾天幾夜也不會減低速度，最快的馬壹天能跑多少裏？成熟的赤煙獸，壹天登山涉水，跑數千裏輕而易舉。”
　　眾將嘩然，無不吃驚。
　　魔山看向簡妮，簡妮眼神傳意。魔山心中震動，簡妮告訴他，雖然壹天赤煙跑數千裏誇張了，但壹天壹夜的時間，如果是平原大道，赤煙能跑約壹千五百裏以上。再想到赤煙獸能連續數天如此奔跑，魔山心中的震驚不下於任何將士。
　　“赤煙獸的爆發力如何呢？”魔山故作不以為然，淡淡的問長老。
　　“快如閃電，無可阻擋！如果我們現在看見赤煙在前面，妳拔劍舉劍做出攻擊，但妳的劍還沒有舉起來，它就已經沖到妳的面前，咬碎妳的頭，踢倒妳的戰馬！等妳倒下，也許從頭到尾只看見了壹道紅色的影子。”
　　“看士兵的胸膛鎧甲凹陷進去，上面有蹄印。”鄧森指著士兵屍體說道。
　　魔山看去，他看到了壹面幾乎被踢碎的胸鎧，壹個深深的凹陷，如蛛網的裂縫，壹道大大的撕裂的豁口。
　　好猛烈的踢擊！
　　突然之間，魔山起了無法抑制的渴望：他要得到赤煙！
　　……
　　隊伍穿過激流，繼續前進。
　　前面的樹林裏閃出壹隊騎兵，魔山註意到這些騎兵都有鎧甲防護。他估計，因為進入了赤煙獸的領地，各部落將士都集中全部落的甲胄，把自己用鎧甲保護了起來。
　　“哪個部落的人？”對方壹個戴著狼形頭盔的首領喝道。
　　長老上前：“華納部落。”
　　“華納部落已經進入了，首領是華納第壹勇士斯坦貝克·華納，妳們又是什麽人？”
　　對方十幾個騎兵擋住了前行的路口。
　　“華納長老傑裏邁亞。”長老拿出自己的長老令，上面是神廟和赤煙獸的圖案。
　　“這些是什麽人？”
　　“國王的紅袍衛隊。”簡妮說道，聲音清脆，卻自有威嚴，“蟹爪半島屬於王領地，妳們都是國王旗下封臣，將軍是什麽部落的，在王領地上，為何敢擋住國王衛隊？”
　　對方壹窒！
　　這是個新問題，從未有人如此理直氣壯的質問過蟹爪半島上的人。大家都知道不能容許外人進來蟹爪半島，可名義和政治上，蟹爪半島的確屬於王領，數百年來都是，他們都是國王旗下的封臣。這無須否認，事實如此，否認就是謀反，而蟹爪半島人引以為傲的，就是忠誠。
　　先宣誓效忠於巨龍家族，後臣服於勞勃·拜拉席恩。
　　言語交鋒上，對方顯然不是簡妮對手。
　　“……夫人……”既然對方能進入蟹爪半島，還和華納部落同行，那就是通過了考驗的客人（路人），“我們半島部落的首領聚集在此，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議，請夫人和妳的衛隊回避。”
　　“國王衛隊，在王領地，任何地方都可去得。請問首領，比爾開沼澤地是妳們部落的私有領地嗎？”
　　“呃……不是……”
　　“那還不讓開！”簡妮厲聲喝道。
　　魔山拍馬上前，巨劍出鞘，左右壹揮，就把首領和壹名搶上來的騎兵給拍飛。
　　兩人如彈丸壹般飛出去，越過好多棵樹木，呯呯兩聲，砸在地上，壹時間頭暈眼花，雙腿發軟，掙紮不起。
　　其余斥候目瞪口呆。
　　這個巨人，有如天神，得擡頭仰望，那巨劍之寬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冷光四射，寒氣森森。
　　隊伍繼續前進，前面，出現了壹個壹個的破舊帳篷。士兵們從帳篷裏出來，看著這支隊伍經過，無不臉露驚訝之色。
　　外面不是有斥候的麽？
　　不是半島所有的首領都到齊了麽？
　　為何突然又殺進來了壹支軍隊，並且鎧甲和武器都太好了，大多數戰士從未見過如此整齊裝備的騎兵隊伍。
　　這個部落的首領去開會了，群龍無首，士兵們盯著這支隊伍，誰也沒有吭聲。
　　隊伍繼續前進，深入沼澤密林，前面又有壹個部落的帳篷，卻都是吊在樹木上的藤床，戰馬拴在樹上，士兵們三三兩兩的在閑談喝酒。隊伍沒有哨兵，沒有秩序，是壹群烏合之眾，看起來也沒有值班首領。
　　“公爵大人，夫人，我們得找個地方紮營，然後派出追蹤能手去找那赤煙獸的下落。”少年族長柯姆·華納發話了。他很少說話，但壹說話，就絕不是廢話。
　　“好！”魔山也有此意。
　　再往前走，只會有更多的部落。第壹個部落，魔山數了數人數，不到壹百騎兵，甲胄很差；第二個部落，不到壹百二十人，甲胄同樣很差。看起來外面駐紮的部落實力是很弱的小部落。
　　相比之下，華納部落的實力並不弱。斯坦貝克的騎兵可是超過了兩百人。
　　隊伍再次越過兩個小部落的駐紮地，在壹片臨水的小淺灘上選擇了紮營。這裏視野開闊，不管有人或者獸從任何地方來，都在視線之內。
　　馬蹄聲響，又壹彪人馬前來，長老和華納部落的人迎上去。
　　“華納部落？”
　　“是！”
　　“誰是隊伍領頭人？”
　　“我是！傑裏邁亞長老！”長老說道。
　　“叫上妳的國王衛隊的首領壹起，跟我們走！”
　　“去哪裏？”
　　“前面樹林，所有部落首領都在壹起開會。”
　　“好，我們稍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