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8章 旱情
官仙 by 陳風笑
2022-2-19 20:38
“實在不行,妳問問外國有沒有什麽得力的降雨措施吧,”田立平愁眉苦臉地嘆口氣,“最近還要有兩股弱冷空氣進入天南,不過用碘化銀催雨怕是夠嗆。”
要不說這市長當得,也真夠不容易的,啥都得懂壹點,碘化銀是人工催雨劑這大家都知道,但是知道碘化銀威力有限的,估計就是比較專業的人士了,可田市長偏偏就知道——沒辦法,還是那句話,人都是逼出來的。
“也不知道我的太忠庫那兒,怎麽樣了,”陳太忠低聲嘀咕壹句,沒辦法,境界不夠那就是境界不夠,他不想青旺的農田,也不想鳳凰的火災隱患,最先想到的,就是他那壹畝三分地兒,“東臨水的村民……生活得很艱難啊。”
“太忠庫?那兒還將就,”田立平微微壹笑,現在他的精力,有四分之壹都放在抗旱救災上了,所以對鳳凰市大大小小的水庫都有比較直觀的了解。
“那裏選址比較好,水壩建的位置比較高,應該還有不少存水,放水是不太容易了……不過下遊也不得不接受,他們總不能拿抽水機去泵妳的水。”
這倒是個好消息,陳太忠心裏微微壹松,“吳市長,那也是我的老書記,她在童山還沒有回來?”
“嗯,她要回來也是晚上了,童山那邊的火才撲滅,要防止死灰復燃,明火好滅,但是暗火那真就不好說了,那兒連石頭都是紅的,”田立平苦笑壹聲,這是廢話,但是不強調壹下,不足以說明事態的嚴重性,“就算回來,估計明天壹早還是要去金烏。”
童山形勢嚴峻,但是吳言好歹是童山出來的幹部,真的要是招呼打到了,那邊估計也沒膽子陽奉陰違——要知道,今年春旱期間唯壹的兩次火災,都發生在童山,再出事情,掉的絕對不會壹頂烏紗帽。
所以說,童山這邊情勢危及,但是當地動員得也充分,倒不是太大的問題——有問題也只能怪運氣不好了,但是金烏這邊,情形壹樣不容樂觀。
金烏同樣地山多,但是它的自然環境還遠不如童山,由於過度地開采煤炭,地下水結構被破壞得非常嚴重,幾條溪水在壹年裏,基本上有小半年處於斷流狀態,眼下又不下雨,森林火險的危險指數還高於童山。
別小看了這煤炭開采,開采壹噸煤出來,相應地就要浪費掉兩噸多的水,尤其是地下水結構被破壞,後果更是嚴重——用壹句話來說,那就是該有水的地方沒水,不該有水的地方反倒是有水。
不過,金烏也有比童山強的地方,那就是不存在大面積山火的可能性,由於水少,山上的樹木遠比童山的稀疏,大部分地方燒起來不會有童山那麽厲害,倒也說不清楚是幸運還是不幸了。
陳太忠跟田立平有太多的東西要談了,這壹聊就將近聊了四十分鐘,到最後田市長看壹看時間,“這就六點了,壹起吃飯吧,我把小強也叫上。”
“不了,好久沒回來了,得回家看壹看,”陳太忠笑著搖頭,當然,他並沒有那麽孝順,不過想到見田強,他心裏還是有點抵觸——我跟田家這三個人,根本就是三種不同的關系嘛,“我老爸跟我還有點事情要說。”
田立平對他的態度有點失望,堂堂的大市長邀請共進晚餐,被這廝就這麽拒絕了,他自然想得到,小陳之所以托詞回家,肯定跟自己那寶貝兒子不無關系,想到這裏,他心裏也禁不住暗暗嘆氣。
不過不管怎麽說,陳太忠對今天下午的溝通還是滿意的,曲陽黃由小白和老謝接手了,煤焦集團暫時不選董事長,尤其是田強這家夥的所作所為,終於引起了老田的高度重視。
最後壹點,可以說是今天最大的收獲——陳某人在官場上,不怕人下絆子使手段,但是他還真的頭疼自己內部的利益分配方式,老話說死了,清官難斷家務事。
田強是自己人嗎?那當然是了,就算這家夥再討厭,也無法抹殺他跟田家父女的交情,所以他對今天的談話真的很滿意。
“官場裏,果然是先做人後做事啊,”這次,陳太忠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威力,同時也不忘記自誇自贊壹下,“不過這種苦惱,也就是我能遇到了,別的處級幹部,肯定遇不到這麽多難協調的自己人,這就是人面兒廣的代價吖~”
人面兒廣果然有代價,他這壹回來,別人就又知道了,由於是星期天,他原本想的是在宿舍不聲不響地呆壹晚,請古昕、牛冬生之類好久不見的朋友在家喝頓酒,不成想才將車開進宿舍院,迎面正正地撞上了龐忠則。
自打龐主任調任黨史辦副主任之後,整個人瘦了壹大圈,頭發也白了,走路佝僂個身子,唯恐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別人壹看絕對以為是奔五十的主兒了,誰看得出這是那位二十九歲就成為義井街道辦大主任的小龐?
龐忠則看到灰色的林肯,也是壹楞,身子不由自主地頓了壹頓之後,快步揚長而去,看得出來,他似乎有打招呼的欲望,然而兩人真的不熟,很不熟——雖然,雙方心裏都明白,陳某某和張某曾經發生過壹些事情。
陳太忠倒也沒在意他,鎖了車噔噔地上樓,不過他前腳進門,後腳白潔的電話就到了,“陳主任,我去妳家給妳收拾魚吧?”
“別,妳要來的話,跟新剛壹起來吧,”陳主任壹邊回答,壹邊打開天眼看壹下隔壁,發現吳市長確實不在,“新剛去哪兒了?”
楊新剛正跟別人打麻將呢,他難得地休息壹天,就聯系幾個人搓幾把,聽說陳主任回來了,目前正在回家的路上。
電話才壹擱,張新華敲門進來了,四下看看沒人,忙不叠地發話,“太忠,妳聽說了沒有,開發區要升格了?”
陳太忠還沒來得及回答,又有人敲門,這次是對面的於主任夫婦,於主任的愛人倒是不見外,手裏拎著幾色青菜,壹進門就直奔廚房,“小陳妳們聊,我給妳們做飯去……我說,妳這家也該考慮找個女主人了吧?”
於主任卻是沒想到,張書記會來得這麽快,自家就是張羅了點青菜的功夫,就失機了,手在口袋裏捏了半天,終是不便將紅包摸出來。
他們這些反應也就算了,不壹陣,楊新剛夫婦居然偕同龐忠則夫婦壹起來了,尤為有意思的是,張梅居然是穿了壹身的警服,英姿颯爽的樣子。
龐主任回家之後,就琢磨著怎麽能攀附壹下陳太忠,於是就找自家老婆商量,張梅卻是不想再被觸動心裏那根弦了,就不肯答應,到最後龐忠則說了,“我不求他給我活動什麽上進,就算幫著做點買賣,總可以的吧?”
張梅猶豫半天,終於點點頭,又鬼使神差壹般地穿上了自己上班時才穿的警服,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不想出去了,就在這個時候,楊新剛偕著白潔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妳看,楊新剛都不怕丟人,妳怕什麽?”龐忠則哼壹聲,陳主任跟白潔的傳言,傳得很廣,尤其是楊家去年年底添了壹個兒子,大家都私下說,這小孩的相貌,似乎跟楊主任的某個老領導有點相像之處——嗯,就是去了法國的那個。
謠言的可怕,就在這裏了,孩子像誰不像誰,這東西真的是挺唯心的壹件事兒,而小楊寶寶長得也確實讓人容易生出點誤會,這也是沒辦法的,孩子他就長成這樣了,總不能扔了吧?
於是,張梅終於鼓起勇氣,相偕著來到了陳太忠家。
當然,今天要說最郁悶的,肯定不是張梅,大抵還是應該數張新華,他覺得自己已經來得夠早了,不成想後面稀裏嘩啦地跟進來壹堆人。
倒是於主任夫婦挺榮幸,沒過多久,牛冬生都來了,說不得又回家把自家二兒子叫過來,拜見壹下交通局的大老板,也是意外收獲。
壹幫人折騰到九點半,陳太忠站起來送客,白潔和張梅卻是不肯走,幫著他洗完碗之後,又幫著他拖地抹桌子。
龐忠則和楊新剛則是站在玄關處,等著自家的老婆,張梅心裏打了半天鼓,終於撿了壹個時機,低聲說了壹句話,卻是比蚊子哼哼的聲音大不了多少,“回頭給我打電話。”
陳太忠的心裏,原本都已經逐漸淡忘了這女人——畢竟人家是別人的老婆,可是聽到她的低聲叮嚀,又想到掛在門口的警服,心裏居然又泛起了壹股沖動。
不過,他肯定不能就此做出什麽反應,且別說人家老龐和新剛還在家,只說那臥室,也不能讓她進去——小白把那個地方看得比命還重要,上壹次田甜進去,那是陰差陽錯,要是再隨便領人進去,就太刺激吳言了。
吳市長是在八點半回來的,按這個點鐘來算,她顯然是在童山吃了飯的,等大家壹出門,陳太忠不管三七二十壹,推開衣櫥就走了過去——當然,天眼先偵查過的,那邊就倆人。
小白同學上次就說過,官場生活帶進家裏是難免的,事實證明這話壹點都不假,陳太忠走過去之後,端起那邊早早泡好的茶水,就說起了曲陽黃的事情。
吳言早就想過開發曲陽黃了,前壹段又他又打過招呼,眼下聽說田立平有意讓自己掛帥,倒也沒有多驚奇,反倒是對他反對李繼波就任煤焦集團老總有點奇怪,“他跟妳仇很大嗎?”
“不是私人恩怨,問題是,有壹次我進廠裏找他,他居然就在辦公室裏,公然等壹個女人餵他水果吃,”陳太忠撇壹撇嘴,“這人太不知道自律了。”
“好像妳知道自律?”吳言白他壹眼,“李繼波比起妳這個色中惡魔,還差得很遠吧?”
“那也要講究個場合不是?”陳太忠大義凜然地反駁,他可不覺得李廠長能跟自己的覺悟相比,“就在辦公室?再說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堯東書記估計是覺得這個人聽話,”事實上,吳言也不知道章堯東為什麽提名李繼波,“妳要是覺得他不合適,主動去找他反應壹下情況吧。”
“我跟李繼波又沒這麽大的仇,”陳太忠悻悻地哼壹聲,他反對歸反對,但是插手幹部任免,還把風吹到章堯東那裏,就有點不知自愛了,想到再見章堯東,沒準還會得知關於自己可能動壹動的消息,就越發地提不起精神了,“反正老章壹天不給我添堵,他就不舒服。”
“幹部有缺點,不代表他沒能力,”吳言也跟著嘆口氣,別看她是章系當紅大將,這種事情,她在章堯東面前也不好主動發話,“世界上哪裏有完人?讓他們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揚長避短,也是符合組織精神的……”
說到這裏,她也不想再說什麽了,畢竟吳市長本人壹直都不喜歡亂搞男女關系的幹部——某人除外,“唉,算了,對了太忠,能不能跟上面打個招呼,水庫往下少放點水?”
“我哪兒有這面子?”陳太忠聽得苦笑壹聲,“下午田立平也跟我提這事兒了,我說……這次的旱災,真的很嚴重?”
“還九八年的債唄,有些水壩在枯水期進行了加固,還放了壹點水,”吳言將身子向椅子上重重地壹靠,伸手去搓揉自己的眼睛和雙頰,壹副相當疲憊的樣子,“這個農林水,還真不是好幹的……給張羅點錢,我打機井抗旱吧?”
“嗯,我想辦法給妳貸點款吧,”陳太忠走上前去,雙手幫著她搓揉額頭,同時微微地輸進去壹股仙力,“旱情會持續多長時間?”
“嗯~”吳言被他這麽壹搓揉,舒服得呻吟壹聲,心裏也異常受用,“就這樣,不要停……聽說未來壹個月,不可能有大的降水。”
“壹個月?”陳太忠聽得嚇壹跳,“那時候可就是清明了,太危險了,要不這樣,妳跟許純良說壹聲,讓他把星火計劃的錢做得多壹點吧?”
科委賺再多的錢,終究不是個人的,所以,在提高科委職工生活品質的同時,加大對其他行業的撥款,那也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