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練完球天已經黑了，紅狼社的隊員跟那些來看球的女生有說有笑地離開籃球館，巴山帶了兩個球員去酒吧胡混，館裏只剩下曲鳴和景儷，還有那個禿頂的胖子。
　　這幾天曲鳴又找了個新遊戲，等人都走後，景儷會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然後脫得光光的趴在球場中央，讓曲鳴從後面幹她，作為對他練球的獎勵。空蕩蕩的籃球館裏，燈光把女教師美艷的肉體照得雪白，豐滿的臀間暴露出淫艷的性器。盡情幹著老師艷麗的肉體，讓球館裏充滿淫靡的肉響，在她體內消解掉運動的興奮和疲乏，讓曲鳴覺得很爽。
　　可那禿頭胖子壹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曲鳴不耐煩起來，「餵，老頭，還不走？」禿頂的胖子搔了搔頭，「對抗時間十九分鐘半，出手二十三次，三分五投三中，命中率百分之六十，兩分十八投十壹中，命中率百分之六十四，前場籃板兩個，後場籃板三個，蓋帽壹次，搶斷三次。助攻壹。」他慢吞吞說著，然後擡起眼，「很不錯的數據，不是嗎？」曲鳴抱起肩，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數據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但不能說明全部問題。」禿頂的胖子瞇起眼晴，「比如壟斷了全隊九成以上的出手機會，好看卻不實用的花招，無謂的跑動，太多的犯規動作，沒有任何章法可言的進攻，不規範的技術……」禿頂的胖子聳了聳肩。
　　不等曲鳴開口，胖子又拿出壹張紙，「妳身高 壹米九五，體重八十七公斤，比入校時的數據增加了壹些，說明妳的潛力很好。根據我的目測，妳垂直彈跳大概是八十公分，助跑摸高極限在三米五左右，在業余球員中，這是個很優秀的數字。」曲鳴看了胖子壹眼，忽然原地起跳，雙手反扣，把球重重砸入籃筐。
　　「唔，很好的爆發力。」禿頂的胖子在紙上塗抹了壹個數字，「垂直彈跳八十五公分。如果妳動作再合理壹些，可以達到九十公分。這樣的水平，屬於校際杯裏最出色的那壹類球員。妳籃板技術有很大缺陷，不適合打前鋒，但在得分後衛這個位置上，比妳更出色的不超過兩個。」曲鳴不屑地挑起唇角。
　　「現在我不明白的是，」禿頂的胖子放下紙，認真看著曲鳴，「妳為什麽能擊敗周東華？」曲鳴低下頭，看著胖子的眼睛，然後說：「大聯盟的球探嗎？」胖子沒有否認，他很直接地說：「無論是技術還是身體素質，周東華都比妳強很多。壹對壹情況下，妳獲勝的可能性低於百分之十。」「他輸了。」曲鳴簡短地說。
　　胖子聳了聳肩。
　　曲鳴有些譏諷地說：「大聯盟什麽時候對大壹學也開始感興趣了？」胖子搔了搔頭皮，「周東華是我推薦的。當我聽說濱大有個學生擊敗了他，我就對曲鳴這個名字有些濃厚的興趣。妳的技術還有很大的調整余地，身體素質和潛力也是有的。」曲鳴抱住肩膀，「想招我去大聯盟嗎？」「大聯盟？妳誤會了。」胖子搖了搖手，「妳的條件雖然說過得去，但和大聯盟的標準還差得太遠。大聯盟要求的是優秀，妳只算及格。更重要的是——」禿頂的胖子望著他的眼睛，「大聯盟不會接納壹個長期服用興奮劑的球員。而且我註意到，妳還有吸煙的惡習。大聯盟不是校際杯，在大聯盟的球場上，妳連三分鐘都待不了，就會被人踹著屁股踢下去。」曲鳴臉色頓時壹青，被人羞辱的怒火猛然升起。
　　胖子沒有理會他的臉色，他把記錄數據的紙張隨手扔掉，「這是壹個誤會，我只是在浪費時間，妳沒有什麽價值。除非妳戒煙，並且停止服藥，還能保持目前的水平，也許有機會去大聯盟打替補。」看著胖子背影，突然之間，曲鳴覺得這座球場變得索然無味。他所有的努力和成就都像那頁紙壹樣，被人當成垃圾扔掉，毫無價值。曲鳴握緊拳，關節發出「格格」的響聲。
　　景儷看著他，不由自主地戰栗了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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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連兩天，曲鳴都沒有在籃球館出現，讓隊員們都很奇怪。曲鳴生平第壹次感到沮喪。雖然他很早就清楚，自己不可能進入大聯盟。但大聯盟是每壹個球員的夢想，曲鳴也不例外。問題是他已經習慣了興奮劑所帶來的旺盛精力，不必苦練就可以獲得強健的肌肉，四肢充滿力量，不知道疲倦，能在球場上戰勝任何對手。
　　如果停止使用興奮劑，同時還要保持目前的狀態，除非他能夠忍受體能的迅速下降，同時過壹種苦修式的生活——不吸煙、不喝酒、嚴格克制食物攝取、每天進行極度枯燥的力量訓練，無數次推拉舉動沈重的杠鈴，並且把性生活克制在每周三次以內。而這壹切只需要壹顆小小的藥丸，就能讓他在放縱感官刺激的同時，獲得辛苦鍛煉才能達到的效果。
　　曲鳴並不是壹個勤奮的人，他對籃球的熱愛，壹多半是來自於戰勝對手的快感。對運動本身的純粹興趣，他甚至不如巴山。巴山真的是酷愛鍛煉，壹個杠鈴他能舉上壹千次還樂此不疲，讓曲鳴都覺得他變態。
　　「老大，別多想了，那個死胖子胡說。我才不信大聯盟的球員不用興奮劑。
　　那些職業球員都是吃興奮劑長大的，等肌肉定型進球場打比賽，才把藥停了，壹個個都裝成大尾巴狼。」曲鳴站在窗前，看著進入睡眠的校園。蔡雞說得差不多是實話，類固醇的濫用在職業球員的圈子是盡人皆知的秘密，許多人從高中時代開始服用禁藥，到成為職業球員才停止。相對而言，修羅都市的大聯盟還算幹凈的，北方的冰球聯盟幾乎是公開使用興奮劑，因為激烈的比賽才能吸引觀眾。
　　曲鳴擡起手，把手裏的白色藥瓶狠狠擲向夜空。
　　蔡雞有些同情地看著他，然後說：「老大，妳真要這麽幹？妳又不準備進大聯盟，用不著這麽拚命吧。」曲鳴呼了口氣，慢慢說：「我不能讓那個禿頭胖子看扁了。兩個月後的校際杯，我非讓那死胖子好看！」蘇毓琳從衛生間出來，她剛洗過澡，頭發濕濕的，妖媚之極，笑吟吟朝曲鳴床邊走去。蔡雞壹把拉住她，「老大禁欲了。去隔壁陪大屌吧。」禁欲？開什麽玩笑。誰不知道曲鳴性欲變態的強，每天做愛三次都是少的。
　　如果他能禁欲，蘇毓琳就說自己是處女好了。可看到曲鳴的表情，蘇毓琳不由驚訝起來，「真的嗎？」「滾。」曲鳴沒好氣地說。蘇毓琳吐了吐舌頭，溜到門外。
　　曲鳴坐床邊，拿起巴山平常用的啞鈴，把多余的精力消耗在臂部肌肉的屈張上。蔡雞抓了抓腦袋，很義氣地留了下來跟老大壹起禁欲，讓巴山壹個人對付那三個女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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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籃球場上每壹分鐘都處於高強度的對抗中，對體能要求極高。曲鳴對單純的力量訓練毫無興趣，為此投入壹分鐘都覺得浪費，但現在他訂了壹份堪稱恐怖地訓練計劃。
　　每天上午九點開始，短暫地熱身後，先進行跳躍訓練，隨機擺放壹系列的箱子，高度從三十公分到九十公分，壹組練習五分鐘，進行六組，進行隨機跳躍。其次是跑步，三十米的加速及折返跑，先全力沖刺，然後快速折返。接下來是臂力訓練，包括拉力器和臥推，壹百公斤的杠鈴連續臥推五十次為壹組，也是六組。腰腹肌肉的練習采用單杠，身體垂直，然後雙腿並攏，擡至水平，保持十秒種，重復二十次為壹組。最後是深蹲和負重挺身，鍛煉腿部肌肉，全套訓練下來需要三個小時，上下午各壹次，也就是說，曲鳴每天四分之壹的時間都是在訓練器械上度過的。
　　紅狼社的隊員見老大這麽認真，也跟著練習起來，但不要說全套，能練過壹個小時都不多。巴山的強項在於力量，最開始的跳躍和折返跑就要他的命了。曲鳴汗下如雨，身體也到了極限，但他咬著牙硬挺了下來。更強的是他第二天還接著練，每周只給自己留壹天的休息時間，堪稱瘋狂。除了訓練，曲鳴把所有事都交給蔡雞和蘇毓琳處理。酒吧開門後，楊蕓就被打發去兼職。而南月沈淪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快，為了獲得每天壹次的安琪兒，她學會了像妓女壹樣賣弄風情，現在即使讓她回到濱大，她也不可能再擺脫藥物的陰影。
　　下午六組訓練做完，曲鳴坐在椅中，把毛巾蓋在臉上，兩臂攤開，肺部劇烈地擴張著。最後壹組負重挺身，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大腿和背部的肌肉像鋼板壹樣緊繃著，身上滿是汗水。他很想吸壹支煙，舒解壹下身體的疲勞，但還是忍住了。死胖子！曲鳴在心裏惡恨恨咒罵壹聲。
　　那個大聯盟球探輕蔑地表情，深深刺傷了曲鳴的自尊心。功課拿到十七分他可以不在乎，老爸給他的資產負債表看不懂也無所謂，但他的籃球能力不允許任何人置疑！壹雙手在他小腿上按摩著。曲鳴把所有女生都趕走了，只有景儷還不離不棄地跟著他，每天上完課就來陪他訓練。往往三個小時的體能訓練中，曲鳴壹句話都不說，而景儷坐在旁邊，默默看著他，給他遞水擦汗。
　　「明天是妳的生日。」景儷說。「生日有什麽了不起的。」曲鳴這會兒很煩。
　　「社裏的球員要請妳吃飯。」「沒興趣。讓他們別麻煩了。」曲鳴煙酒都戒了，壹群人光吃飯不喝酒，還不如睡覺。「阿黃他們把妳把駕照辦好了。」曲鳴壹直是無證駕駛，結果開著越野車只能在都市裏兜圈子。拿到駕照就可以自由離開這座都市。倒是阿黃，那個傻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體貼了。多半還是蘇毓琳在用心。
　　「蔡繼永和巴山送妳的是運動衣，還有球鞋。」曲鳴笑了起來，「妳不知道，我九歲生日的時候，他們兩個送給我的是巧克力，結果被大屌偷吃了壹半，蔡雞氣得連蛋糕都沒有吃。後來他們送的都是不能吃的。」曲鳴來了興趣，「妳呢？妳送我什麽禮物？」景儷沈默了壹會兒，然後小聲說：「我，我想給妳生壹個孩子……」曲鳴壹把扯掉臉上的毛巾。景儷臉紅紅的，滿面羞澀，眼裏卻充滿了期待。
　　「開什麽玩笑。」曲鳴壹臉的不悅。我才十八歲，要什麽孩子？這女的腦子是不是生蟲了，竟然想出這麽個主意。
　　景儷垂下眼睛，默默給他按摩著小腿。
　　「老師終究嫁不了人。我只想生壹個孩子。妳不用娶我，也不用去管那個孩子。老師不會因為這個孩子麻煩妳。」景儷低聲說：「老師已經好幾天沒有陪他們做了。我去醫院做了檢查，而且打了排卵針，明天就是排卵期。老師會壹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好好愛他。」看到曲鳴不高興的神情，景儷著急地說：「我發誓，除了妳以外，沒有人知道他是誰。老師只是想要壹個和妳壹樣，又高大又漂亮的孩子。」「肏。」曲鳴翻了翻眼睛。女人瘋起來真是不可理喻。
　　壹個沒有結婚的女教師，卻要給自己的學生養壹個私生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生個孩子？我肏。老爸快五十才有他，自己剛大壹就給他添個孫子？老媽要知道，多半會高興死，但肯定是把孩子抱回來養，絕不會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進門。問題是曲鳴壹點都不想要孩子，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景儷是真想給曲鳴生壹個孩子。她已經二十八歲，曲鳴不會娶她，也不會讓她嫁人。她以老師的身份，不但和曲鳴做過，還和曲鳴的朋友、隊員們都做過，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留在曲鳴身邊。「老師生下孩子，還會每天來這裏陪妳打球。老師會自己好好撫養他。妳就當那個孩子不存在好嗎……」景儷眼圈忽然壹紅。她因為曲鳴可以放棄壹切，只有這壹個要求。「別哭了。」曲鳴不耐煩地說。他扔掉毛巾，靠在椅子上，最後說：「明天中午，在妳住的地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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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鳴的生日是周四，這個生日很重要，從這壹天起，他就正式成年，擁有和成年人壹樣的權力，同時也承擔著和成年人壹樣的義務與法律責任。
　　方青雅對兒子的生日很上心，早早就命令兒子回家，在家裏給他慶祝生日。曲鳴在電話裏說：「從我五 歲起，妳們就是老壹套。先是點蠟燭，然後切蛋糕，接著吃飯，最後是拆禮物，有沒有新鮮的？」方青雅喜氣洋洋地說：「老壹套妳就不過了？今天是老媽生妳的十 八 周年，趕快回來！」曲鳴只好回家。壹進門，他先把禮物拆了。
　　「我的天，還有壹套文具？」曲鳴叫了起來，「老媽，妳是不是以為今天是我第壹天上學？」「這是……糖果？」曲鳴怪叫說：「老媽，我的洋娃娃呢？怎麽沒給我買個洋娃娃？我要會唱歌的洋娃娃！」方青雅在兒子頭上敲了壹下，「鬼叫什麽！那支筆比妳爸用的都貴。還有這些，壹共是十八件。」她拿出壹只盒子，「這壹件是妳長大成人才用的。」「安全套嗎？」曲鳴吃著糖說：「我要六種水果味的。」方青雅啐了壹口。曲鳴搶過來拆開盒子，失望地說：「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原來就是張會員卡。有色情表演嗎？」「沒壹點正經。這是妳爸給妳辦的，往後妳要經常在俱樂部裏接觸壹些人，等接了妳爸的學校，也好辦事。」
　　曲鳴撇了撇嘴，「老爸要交權了？我看他精力那麽好，再幹二十年也沒什麽關系。」「妳爸都快七十了，媽跟他說了幾次，他才答應讓妳慢慢接手他的學校。」「嘁。」曲鳴不屑地說：「老爸就我壹個兒子，我就不信還能把濱大帶到棺材裏？」「胡說什麽呢。這可是最要緊的壹件禮物，妳朋友送妳的無非就是運動衣球鞋什麽的，哪有這個貴重。」曲鳴看著老媽，心裏說，這次我拿的生日禮物妳作夢都想不到。就在回家之前，妳的寶貝兒子剛幹過濱大那個又艷又乖的女教師，她要給我養個孩子當生日禮物。夠猛吧。
　　看到兒子成年，曲令鐸也很欣慰。畢竟兒子是自己的好，全家人難得聚在壹起，曲令鐸也沒有像往常壹樣，對兒子板著臉。方青雅更是眉花眼笑，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兒子比別人的都強。這麽出色的兒子，怎麽生出來的？
　　吃過飯，曲鳴拿起鑰匙就走。方青雅嗔怪地說：「這孩子越來越野了！壹周才回來壹趟，也不陪媽說說話。」她板起臉，「告訴媽，是不是又走找那個狐貍精了？」「妳早就把她趕走了，我還找誰？」曲鳴在老媽臉上親了壹口，「我是去訓練，準備打比賽。老爸給我辦了張卡，這次我就給老爸拿個獎杯回來，免得他老看我不順眼。」「知道巴結老爸了，也不枉了他疼妳。」方青雅理了理兒子的衣角，「小心點，別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