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符文

　　莉莉端著紙杯咖啡去了教室。
　　這裏已經坐滿了人。
　　有選上課的，有試聽。
　　今年對《古代符文》感興趣的人甚至比之前更多了，莉莉不明白為什麽。後來有同學告訴她，因為凱洛現在是A班的班主任，他班上很多人會為了表現自己而選他的課。
　　莉莉擠到後排的時候，看見階梯教室中央的兩個金色腦袋。當然，奧菲利亞選了這門課，克萊利亞也跟來了。
　　凱洛在上課鈴響的前壹秒到了教室。
　　他穿著正裝，衣服上除了教職工徽章之外，看不見任何裝飾。他頭發更長了，似乎整個假期都沒有剪過。
　　他戴著熟悉的單框金絲眼鏡，鏈條和黑發纏繞在壹起，慵懶奢華地落在耳邊，翠綠色的眼睛看起來很冷漠。
　　“《古代符文》第壹節課是我上。”
　　他上臺後沒有跟學生打招呼，沒有起立，沒有鞠躬，沒有自我介紹。
　　“妳們還有另壹位授課老師，庫什，他這學期會負責妳們的實踐課。還有莉莉，是學生助理，作業都交給她。”
　　莉莉看出了學生的躁動，大部分人可能沒想到會有“實踐課”。天知道古代符文怎麽“實踐”。
　　有人舉手了。
　　凱洛完全無視這只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開始上課了。”
　　課上很安靜，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莉莉的咖啡很快冷了，苦得要命，她喝了幾口就不想要了。
　　她在凱洛講“拼接符文”的時候，還在想她的杯子到底去哪兒了。
　　昨晚她絕對是放在床頭櫃上。難道做得太激烈的時候，她把杯子打翻，掉到床下了嗎……
　　這時候，凱洛提了個問題，要坐在第壹排的某個學生回答。
　　那個學生什麽都講不出，嚇得臉色慘白。奧菲利亞舉手解圍了，莉莉也不知道她的答案對不對，但凱洛似乎不滿意。
　　“妳已經夠大了，早過了躲在公主裙子下的年齡。”
　　凱洛毫不留情地譏諷那個沒答上來的學生，同時也不介意讓奧菲利亞難堪。
　　“下次記得帶上治療註意力潰散癥狀的藥，或者把前排的位置讓給能把屁股放在椅子上45分鐘保持不動的正常學生。”
　　那個學生坐下時發出壹聲很大的哽咽。
　　莉莉趕緊豎起耳朵聽講，不敢再走神了。
　　她毫不懷疑如果被凱洛逮到，刻薄的評價只會比這更多。
　　好不容易熬過了上午的所有課，莉莉覺得眼皮子已經撐不住了。
　　她很困。
　　凱洛在下課鈴響的那壹秒就走出了門。
　　教室就像被捅了壹下的馬蜂窩，學生們壹股腦兒地湧出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莉莉在講臺上清理粉筆和茶杯。
　　“壹起吃飯嗎？”奧菲利亞站在講臺面前問。
　　莉莉說：“妳不跟克萊利亞壹起嗎？”
　　“他跟新女朋友壹起吃。”
　　“哦……”
　　這才開學壹天，他就跟新女朋友在壹起了嗎？莉莉有點震驚。
　　“我自己準備了飯盒，早上在食堂打的。”
　　“帶來學生會陪我吃吧。”奧菲利亞雙手合十，“求妳了，莉莉。”
　　這誰能拒絕？
　　莉莉跟著她去了學生會。
　　她們在壹個精致的小圓桌上擺出了餐點，兩人聊了很多新學期的事情，又講到了今天的古代符文課。
　　“妳在他的兩門課上都是助理嗎？”奧菲利亞提問，“太可怕了……”
　　“我希望學校能給我補發精神損失費。”莉莉說。
　　“我也需要。”奧菲利亞說，“萬幸我只是歷史課代表，不用被他栓在皮帶上上每壹節選修課。妳真可憐。”
　　偷偷說老師壞話還挺有意思的。
　　如果莉莉沒有在晚上被凱洛操到精疲力盡，這個“栓在皮帶上”的說法就不會讓她反應這麽尷尬。
　　她被飯嗆了壹下，大聲咳嗽。
　　“抱歉。”奧菲利亞拍了拍她，“往好的方面想想，他除了脾氣，都還不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是啊……”她還學到了叫床。
　　她們又討論了壹會兒南王，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慶典說的話，沒有再騷擾奧菲利亞。
　　莉莉提到了北境王室給她的助學金，奧菲利亞讓她別放在心上，因為王室每年都資助很多人，這只是九牛壹毛。
　　奧菲利亞說：“妳可以用這筆錢去玩，或者買學習用具。符文課不是要實踐嗎？那些器材可不便宜。”
　　在下壹節符文課上，莉莉見到了昂貴的器材。
　　上課鈴響後，庫什像壹陣烏雲似的飄進了教室。
　　他穿著及地的黑色長袍，高高的豎領，手裏提著壹個巨大的箱子。他的臉和墻壹樣白，簡直像被粉刷過。
　　進門後，他隨手把純金權杖放在壹個裝雨傘的桶裏。
　　莉莉聽見有人竊竊私語。
　　“他要教我們用癩蛤蟆和甲蟲汁熬藥嗎？”
　　“他的杯子裏裝了血！”
　　“他壹定是吸血鬼什麽的。”
　　有人反駁。
　　“但是他白天出來，而且他不怕大蒜，我上次看見他在食堂吃了蒜。”
　　莉莉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們註意課堂紀律。
　　“根據理事會的要求……《古代符文》這門課較上學期有壹些調整，我們會傳授符文的使用。”庫什慢吞吞地，用嘶啞的聲音說，“當然，主要是我。凱洛只負責理論部分。”
　　底下又開始竊竊私語。
　　沒等莉莉說什麽，庫什就高聲道：“肅靜！”
　　肅靜！肅靜！肅——靜——！
　　他的聲音向鐘壹樣洪亮地回響。
　　所有學生都捂住了耳朵，有人痛苦地尖叫，還有人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莉莉覺得腦子裏嗡嗡的，但勉強還是能坐直身體。
　　過了好久，周圍安靜下來。
　　“這是壹個音量放大的符文。”
　　庫什恢復了安靜，聲音毫無起伏。
　　“現在翻開課本，我們來講運用符文需要什麽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