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審訊

　　“這……”萬學文還想說什麽。
　　劉主任卻不管，壹股腦把東西全塞給他：“從現在開始，答題時間是兩個小時，能做多少做多少。開始計時了啊。這裏是計算紙和筆。”說著就打開了壹個計時器，上面的兩小時壹瞬即逝，很快變成了壹小時五十九分，秒數不停跳動，看得人心都發慌。
　　“別耽誤時間，快點做。”劉主任說。
　　“哦，好。”萬學文不由自主的就開始做題了。
　　萬學文壹看手裏的試卷，雖然題目都不難，但是題目數量很大，語文數學地理歷史物理化學都有，兩個小時要做完還真不容易。他刷刷刷的寫著答案，知道的當然簡單，但有些已經不記得了。完全不記得的還好，跳過去不做就完了。
　　可是有些半懂不懂的題，暫時做不出來，又有模糊印象，停下來壹想，可就耽誤時間了。看著時間很快就過了十分鐘，可他連壹面都沒做完，不由得有點著急，馬上加快了速度，碰上不會做的直接跳過去。
　　又做了半個小時，總算是做完了兩張，還有六張沒做，萬學文正抓緊時間拼命做題，忽然有壹陣若有若無的味道飄了進來，劉主任罵了壹聲：“外頭在搞什麽！我出去看看，妳好好做題啊。”說著就出去了。
　　萬學文也沒工夫管他，反正味道也不大，低著頭努力答題，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裏忽生警兆，想要站起來，卻只覺得頭暈目眩，渾身無力。這是怎麽回事？壹瞬間就明白了，是催眠氣體！他也不慌張，連忙把衣服脫下來，掩住口鼻，想要走過去門口，剛邁了壹步，就摔倒在地上，好像好醉了酒壹樣。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又走了壹步，實在堅持不住，只好趴在地上，慢慢爬了過去，壹扭門把，已經被鎖死了，他敲了敲門，回身沈悶，門板很厚實。這裏是地下室，沒有窗戶，只有壹個門，通風口很高很小，還有鐵絲網罩著，真是不甘心啊，明明壹身的本領，居然就這麽失手了。他的意識慢慢模糊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醒了過來。
　　“妳好，萬隊長。”黃文斌。
　　“黃老板？”萬學文下意識的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緊緊的綁在椅子上，身邊還有四五個保安，都虎視眈眈的拿著電棍，顯然是壹有異動就要撲上來。不止如此，黃文斌和他之間還隔著壹層玻璃，就好像銀行櫃臺壹樣，“老板妳這是幹什麽？懷疑我偷了公司的東西嗎？”
　　“不是。”黃文斌說，“只是對妳感到很好奇而已。萬隊長，妳在天狼部隊的時候，曾經在壹小時做了壹千個俯臥撐，打破了部隊的記錄，為什麽上次培訓，只做了五十個就不做了呢？”
　　萬學文壹聽就知道黃文斌是調查過他了，苦笑著說：“畢竟是老了。”
　　“老了？也不見得吧。”黃文斌說，“妳潛入我神弓集團，是做什麽來了？”
　　“潛入？我不是潛入，我就是來打工的。”萬學文說。
　　“在神弓集團，妳壹個月工資是四千不到吧。”黃文斌說，“加上獎金，也不過是五千多，再加從工廠弄到的好處，也就是七八千。壹年最多也就是十萬，妳給劉自強做那些事，每次不得給妳幾百萬，哪能看得上。”
　　“妳說什麽呢，黃老板，我聽不懂。”萬學文驚疑不定。
　　“妳為劉自強殺了這麽多人，還真以為能瞞得住？”黃文斌說。
　　“我沒……”萬學文還沒說完，就看到劉香蝶出來了。
　　“妳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畢竟是壹家人，劉自強怎麽能瞞得過我呢。”劉香蝶說，“妳壹直以為劉剛是妳的兒子對吧。”
　　“我……對。”萬學文嘆了壹口氣，“其實我真的是來打工的，七八千壹個月，對我來說是想也想不到的好日子。劉自強給我那些造孽的錢，我都捐給孤兒院了，壹分錢都沒留下。做那些事，只是為了我兒子。”
　　“真的壹分錢也沒留下嗎？”劉香蝶問。
　　萬學文臉上壹紅，“大部分捐了出去，就是買房子的時候錢不夠……後來買車也用了壹部分。不過大部分都捐出去了。”
　　“妳知道劉自強現在做什麽嗎？”黃文斌問。
　　“不知道，我也不關心。”萬學文說，“我平時根本就不關心劉自強那些爛事。說是被人威脅不得不反擊，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就是消滅競爭對手罷了。他給我目標的資料，我調查目標，然後殺死目標。其他事情我什麽都不管。”
　　“妳也真是夠牛的。”黃文斌說。
　　“只是壹個無可奈何的可憐人而已。”萬學文眼睛壹轉，已經猜出了來龍去脈，“妳現在是和劉自強交惡了嗎？擔心他要我對付妳，所以提前把我抓起來？其實妳不用擔心的，妳防衛這麽嚴密，我根本下不了手。”
　　“很多人都防衛嚴密，妳不是壹樣下手了。”黃文斌說。
　　“那些黑道大哥只是看上去防衛嚴密而已，其實根本就亂七八糟的，手下咋咋呼呼跟進跟出，看著排場大，沒人真的做保衛。”萬學文說，“和黃老板手下這些專業的保鏢沒法子比。”
　　聽了這話，甘白龍和金隊長哼了壹聲，心裏十分高興。
　　“特別是黃老板手下這位女英雄，壹看就是高手，就算壹對壹，不論是空手對空手還是槍對槍，我都沒把握壹定能贏。”萬學文說。
　　這不用說肯定是方雅，甘白龍和金隊長兩個又哼了壹聲，這次卻是表達不滿。方雅緊緊的盯著萬學文，卻沒搭話。
　　“原來如此。”黃文斌下定決心以後把方雅放身邊算了，“如果妳不是想朝我下手的話，怎麽會觀察得這麽仔細。”
　　“從特種部隊出來，又做了這麽多年，已經變成本能了。看到壹個目標，就忍不住就會進行評估，防衛力量怎麽樣，真要動手有多困難，動手之後怎麽逃跑。”萬學文說，“妳可是我的老板，我經常見到，當然忍不住會評估壹下。不但妳，原來的張老板，還有丁老板，還有其他很多很多人，我都評估過。如果說黃老板妳的下手難度是90分的話，張老板是60分，丁老板是95分。那些黑道大哥，壹般也就是30分40分。上了50分的，壹般我都不會下手。”
　　壹般不會下手，也就是說有機會的話還是會下手的。黃文斌身體又是壹陣發冷，他媽的這世界真是太危險了。萬學文並不是什麽萬中無壹的天才，世界上這樣的家夥也不知道有多少。就算做好了99.9%，只要有壹個疏忽，隨時都可能被人偷襲。
　　“這麽說我是時刻處於危險之中啊。”黃文斌說，“有妳這麽個從不失手的殺手盯著。”
　　“黃老板妳知道我為什麽從來不失手嗎？”萬學文說，“因為沒把握的目標，我從來都不下手，就好像小李飛刀壹樣。小李飛刀，例不虛發，那是因為沒有把握的時候，小李是不會射出飛刀的。”
　　“妳不下手，那劉自強怎麽辦呢？”黃文斌問。
　　“誰管他怎麽辦，不行就是不行。”萬學文說，“我只是壹個被強制退役的士兵而已，現在年紀大了，能力有限，有什麽辦法呢。黃老板妳剛才說過，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壹個小時做壹千個俯臥撐，那時候還沒盡全力呢。現在體力已經衰退，就算用盡全力，也就是三百多四百個罷了。”
　　“妳太謙虛了，三四百個也很了不起，我壹次最多做三四十個。”黃文斌說，“不說這些沒用的，說些有用的吧。我收到了很確實的消息，劉自強叫妳來刺殺我吧？”
　　“沒有，最近這段時間劉自強根本沒有聯絡我。”萬學文壹口否認，“他知道我不會下手的。不說下手的難度，就是刺殺的影響也完全不同。那些混黑道的死了就死了，黃老板這樣在全國都有名聲的人，肯定會驚動公安部，派人壹看，就知道是怎麽下手的。我只不過是壹個退役了十多年的前特種部隊成員，在壹般人看來也許很厲害，在原部隊根本不算什麽。”
　　“沒叫妳殺我，那是不是叫妳偷我壹樣東西或者用其他方法威脅我？”黃文斌又問。
　　“我的專長是殺人，不是偷東西。殺人都不行，偷東西當然更加不行。”萬學文說。
　　那麽劉自強牛逼哄哄的究竟在幹啥？和黃文斌說壹定會給他三十億，難道除了萬學文，劉自強手裏還有別的殺手？如果不是殺手，他的底氣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黃文斌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
　　“黃老板妳現在打算怎麽處置我呢？”萬學文看黃文斌半天沒動靜，只好主動開口。
　　“妳認為我會怎麽處置妳呢？”黃文斌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棄暗投明，給黃老板做事。”萬學文說。
　　黃文斌也許會這麽做的，但不是現在，“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希望黃老板可以把我交給警察。”萬學文說。
　　“警察可不壹定能找到妳的犯罪證據。”黃文斌說。
　　“這樣的話……我希望黃老板可以給我壹個痛快，畢竟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萬學文嘆了壹口氣，“都把我抓住了，想要黃老板當沒事壹樣放我出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黃老板不會放心，那還是給我壹個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