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靈真名，壹網打盡

　　空間帳篷的簡易實驗室內，有藍白色煙香在彌漫，哈努與迪根的頭顱被柳生水月以類似於福爾馬林的魔藥泡好，暫時存放在玻璃罐內。
　　伊修迪的頭顱被放置在壹圈巫術魔陣的正中央，甚至於他的頭顱本身都被朱鵬灑上細碎的幽藍色結晶粉末，隨著巫咒的念誦，壹股邪異玄奇的氛圍擴散開來，壹時間，並不寬敞的實驗室內幽影重重。
　　朱鵬在巫師道路上師從鬼形人，而噬神師體系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專精於靈魂巫術的代表性學派。
　　在施放靈魂陷阱之後，即便是魔龍王領域內的墮落之魂，壹時也無法擺脫傳奇大巫師的巫術掌控，深淵魔龍王畢竟並不是清醒且全盛的七階魔神。
　　“墮落的生靈，應黑暗中低語者的邀請，張開妳的胸懷，盡情地吃吧，將世間的萬物蝕盡——惡靈降世。”看著有點像文言文，但古精靈語、古龍語、惡魔語翻譯成地球人能看懂的樣子，基本全是這個格式。
　　總而言之，好用就行。
　　巫師世界的巫術分為兩種體系，壹種是巫師自身研究的，以自身精神力，魔力，通過巫術模型改變這個世界。
　　另壹種則近於神秘學分類，通過壹些知其然，但暫時還不知其所以然的古代咒語，以自身魔力引動中高魔世界存在的泛意識，施展法術，當然，也有兩者混和的巫術，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亡靈天災，因為死亡是宇宙諸位面的底線法則。
　　隨著咒術的完成，魔力的輸出，擺在巫術魔陣中央伊修迪的腦袋開始隱約膨脹，不遠處的柳生水月雖然腹黑心狠，但她看到這壹幕還是不自禁得稍稍後退。
　　伊修迪的腦袋吐出長長得舌頭，那是壹種正常活人絕對伸不出的長度，它貪婪沾染著四周的藍白色煙香，並且動得越來越激烈貪婪，在伊修迪頭顱的活性達到最高峰時，站在魔陣與人頭之前的朱鵬伸出自己的手掌，他壹身武功通神入化，僅僅只是意念控制，其右手掌心處就自然滲透出壹滴滴殷紅色的鮮血，直接滴落在那越來越貪婪舞動的長舌之上。
　　“嘶嘶嘶嘶嘶……”
　　就如同落在烙鐵上壹般的聲響，那條舌頭就像被燙到壹樣陡然間收了回去，接著，伊修迪緊閉的雙眼又壹次睜開了：“妳的鮮血……非常得美味！”
　　“……要不，再來兩滴？”看著伊修迪睜開眼睛的頭顱，那裏面暗紅色瞳仁中透出壹股清晰的邪惡。
　　“不必，妳血液中的能量含量異常高，以我現在這種狀態已經可以吃得很飽了。妳想問些什麽？”
　　其實眼前這壹幕，是超出惡靈降世法咒效用的，這個死靈法術正常的模式下，被召喚出來的邪靈應該沒有說話的能力，只能控制受術之首讀取壹些較為清晰強烈的記憶，通過睜開或者閉上眼皮傳達。
　　並且，還並不能保證記憶讀取的絕對準確，像眼前這樣的邪靈，意識清晰並且口齒靈活，明顯自己這壹個法咒招來壹位過於強大的邪靈。
　　“水月，把影像資料投射出來，請‘伊修迪’先生為我們辨別誰是它的同類。”雖然出現壹點點小意外，但大巫師做實驗並不畏懼意外，尤其朱鵬更是藝高人膽大那壹類的，只要眼前這家夥不鬧出什麽麻煩，計劃照常推進。
　　柳生水月輕輕地深吸壹口氣，平復心神。
　　然後她上前麻利地以水晶球投影出之前在中華武士會就已然整理好的高階職業者中的墮落嫌疑人，壹位位非常清晰的戰職者影像被投放到虛空中，然後被瞪視著紅色雙眼的伊修迪迅速的確認或者否決，大部分是否決，少部分是過，只有極個別的幾個人是被它明確確認的。
　　“小子，妳應該慶幸自己召喚到我，這些人在集會過程中全部都各自做著嚴密的偽裝，即便是被我確定的人裏，也有幾個是這個家夥記憶裏，他自己推斷出來的，他認為是真的，我就也認為是真的。”言語的過程中，伊修迪的頭顱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壞幹癟著，漸漸化成壹攤擴散的黑稠汙血。
　　“……小子，我的部分真名是彼列，以後再有事求到我時，我要妳壹百年的生命力作代價。”
　　“根據這家夥死前最後壹段記憶，在妳供職的宗門裏，似乎有壹個隱藏極深的高階墮落者，小心他，他和普通的墮落者並不壹樣，他和魔龍王達成了契約。”當說完句話時，伊修迪融化得只剩小半的頭顱“蓬”得壹下燃燒起橘紅色的烈火，這火焰邪惡，汙穢，卻又很是神聖，莊嚴，帶著壹股贊歌的味道，似是與宗教有關，隱隱約約讓人感到其深處似乎有龐大的主體正在蟄伏著。
　　“餵！”朱鵬突然走到有些楞楞出神的柳生水月身邊，他伸出兩指，輕輕壹彈女武宗的眉心，咚得壹下，打得柳生水月捂頭痛呼出聲。
　　“幹什麽啊，大人？”
　　“忘掉剛剛那個真名，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們這些東瀛小家夥在宗門裏有時候也會暗地裏集會，在月神遙甚至她母親的領導下聯手爭取利益，因為做的並不過分，宗主和我都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就當沒看到，但剛剛那個真名妳不能說出去，跟這種不知道活過幾千幾萬年的老怪物打交道，妳剛開始時可能沾到壹點便宜，但最後絕大多數人都會連本帶利的全部賠回去。”
　　“那，那不是也有少部分人真的賺到的嗎？”
　　“是啊，沒這少部分真的賺到的，所有人全部都賠的話，怎麽吸引世人前赴後繼的崇拜邪神？和這些下位面大佬做交易？所有人都自己騙自己，以為自己會是賺到的那個，實際真能賺到的，沒有壹個抱著僥幸心理的。比如說我現在把那家夥的真名忘掉，我就賺到了。”看著柳生水月撅撅著嘴，壹臉不服不願的模樣，朱鵬搖搖頭又嚇唬她壹句：
　　“妳要是敢把這位的真名告訴月神母女，她們沒準就把妳當成祭品獻祭掉，因為這種交易本身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別說我沒提醒過妳啊。”
　　柳生水月聞言，她自己也轉動腦筋想了想，越想越覺得自家副宗主說得有道理，他推衍出來的未來很有可能，頓時她整個人打個激靈，搖搖頭，竭力想把那似乎烙在腦海裏壹般的真名遺忘掉。
　　“副宗主，接下來我們還繼續嗎？”指著玻璃罐裏哈努與迪根的頭顱，柳生水月問道。
　　“沒必要了，普通的邪靈根本不可能有上壹位那樣的權能與力量，而伊修迪不知道的，這兩個家夥卻知道的可能性太小。”朱鵬略壹思索，然後沒有再選擇繼續邪降，僅僅只是剛剛那壹位確定的數名高階墮落者，就已經是大豐收。
　　從帳篷中走出，外面的天色已然蒙蒙亮起。
　　看到篝火壹旁，那個穿著黑色勁裝，正在楞楞出神的女孩，朱鵬雖無虧欠，但依然走上去，總不能直接就對人家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我之前答應妳們小隊的報酬依然作數，另外這段時間打出來的裝備，伊蘭妳喜歡什麽就拿什麽，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回去之後好好修煉，在將這些資糧全部消化之後，應該足夠妳的實力上幾個大臺階，然後無論想做什麽，都會比現在更容易得多。”
　　“不過，這三十年的暗黑五界域就不要再闖蕩了，這些年會比較亂。”年輕美貌的女子總是更容易惹人憐惜，當然，人妖可能很敵視美女，但朱鵬卻是那種陽剛得不能再陽剛的類型，對於女孩他本能得就會溫和些。
　　眼前若不是膚白貌美的妹子，而是壹個初出茅廬的青年冒險者，朱鵬扔給他壹堆裝備，拍拍他的肩膀，頂多再加壹句：“奮鬥吧，青年。”
　　然後轉身就走，不可像對眼前伊蘭貝爾壹般，居然還柔聲安慰壹番。
　　“……可是，可是我自從離開師父後，就壹直跟著卡蘭姐他們，前些年師父死了，我，我除了鮮花與美酒小隊……根本就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您，您讓我跟著您行不行？您知道的，我很擅長煮飯，偵察……”伊蘭貝爾當著朱鵬的面，哭哭啼啼甚至於很緊張地言說著自己的能力。
　　雖然伊蘭貝爾作為傳奇職業者，實際年齡也不小了，但她長年就跟著小隊冒險，又有卡蘭和伊修迪隔絕開外面復雜環境的毒害，令這個小姑娘的心思相對單純，也是因為這份單純與專註，才讓她成為暗黑五界域高階職業者之中，數量並不多的三階傳奇刺客。
　　其實暗黑五界域體系中，職業者像伊修迪，哈努，迪根這樣，壹、二、三、四階逐階晉升才是常態，能夠在三階晉升傳奇的，反而像是普通高中學生考上頂級名校壹樣，是鳳毛麟角的少見存在。
　　“對於我而言，為妳暫時安排壹份工作，甚至壹種較為平穩的生活並不困難，但是，其壹，我已經有自己打算迎娶的愛人，其二，我是會繼續清剿墮落者的，我要殺的人裏面，很可能有壹些妳認識，熟識，甚至幹脆就是朋友的人，即便是這樣，妳也打算跟隨我？”朱鵬微微地皺眉，他明言言道。
　　“……您為什麽要殺他們呢？”其實此時此刻伊蘭貝爾已經有些糊塗了，她有些傻傻地問出這樣壹句話。
　　“因為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殺我們，職業者和墮落者的關系就像是水與火壹樣，天然對立，哪怕彼此之間並無恩怨，也依然會因為陣營和立場廝殺，就像妳殺魔物壹樣，兩者之間並無本質區別。”站起來，朱鵬轉身離去，只是給伊蘭貝爾留下壹句話語。
　　“妳自己好好想壹想，如果沒有我的出現，未來多少年後那三個家夥會對妳出手，反正離我們回去還有壹段時間，妳可以慢慢想通。”
　　……
　　半個月之後，群魔城堡的職業者公會分部駐點。
　　第四界域群魔城堡，真的有壹處巨型的古堡防衛著絕望大平原的魔物們沖城，前三個界域是職業者尋找魔物殺戮，而在第四界域，職業者力量稍弱的話，甚至會被恐怖的魔物狂潮破城屠戮。
　　而有職業者聚積的地方，就會有醇厚的烈酒，肥美松軟的烤肉，熙熙攘攘的喧鬧與露著大白腿的酒館舞娘。
　　事實上別說職業者/冒險者這壹類群體，就連相對正規的軍團，部隊的近處，也往往會有類似的娛樂場所，因為在鐵與血之間，品味過生命最濃烈的時刻後，雄性生物需要柔軟的東西作為宣泄。
　　“莫迪克，妳還沒死啊？”
　　“死胖子，在妳欠我的魔石沒還清之前，我是絕不會死的。”昏暗曖昧的環境，渾濁的空氣，但對於許多剛剛從暗黑界域退下來的職業者而言，這裏就是他媽的天堂。
　　“嘎吱！”酒館的木門被推開，壹名穿著著血色法袍的男子，帶著身後兩名漂亮窈窕的女孩走入進來。
　　哪怕是喝得醉醺醺的職業者，也並沒有誰上去找事，那個男人身上法袍的樣式就透出“不好惹”三個字，在巫師世界，別說是巫師，即便是普通的施法者也沒有誰願意去輕易招惹，反倒是有幾個女性職業者和伊蘭貝爾打招呼，僅僅以群魔城堡來算的話，這位傳奇女刺客的名氣倒是比朱鵬與柳生水月加起來都要高得多。
　　徑直走到酒館核心處的吧臺前，朱鵬目光掃視，最後落在壹個大背頭，刀疤臉的強壯男人身上，他的手旁擺放著壹柄鋒利巨大的血色戰斧，整個人身上都透出壹股身經百戰的彪悍意味。
　　“‘血斧’諾德魯克？”
　　“這位大人，我是諾德魯克，您”這個大背頭刀疤臉的強壯男人還沒客氣完，朱鵬就已然將壹支手掌按在他的胸膛上，壹方面是朱鵬壹身高階法袍實在太有欺騙性，另壹方面諾德魯克也實在沒想到對方會絲毫沒有廢話的悍然出手。
　　酒館的其它人都只見朱鵬以手掌按在諾德魯克胸膛上，火焰的焰光在兩者之間爆開，諾德魯克直接在爆響聲中被轟入地底……這些全部都是旁人的感受，但在諾德魯克自身而言，他第壹時間就遭受到重創，下壹刻壹頭烈火猛犬自那名巫師的袖中撲殺出來，對方手中的大斧真的是毫不猶豫地斬向自己的脖子。
　　（會死的！）
　　在這個時候，已然被朱鵬壹掌暗勁轟出重內傷的諾德魯克，再也顧不得什麽隱藏不隱藏的，在他而言，只有也只能開啟魔化，然後以接近半神的實力強行沖出去，方才有壹線生機。
　　本來酒館裏的其它職業者已經紛紛抽出武器，打算攔住紅袍巫師搞明白究竟是怎麽壹回事，雖然巫師的確恐怖殘暴，但在屬於職業者的地界就這樣往死裏欺負人，未免就太過了。
　　然而諾德魯克卻等不及他們的救援，直接在被轟出的陷坑之中擴散開魔化氣焰，只是壹拳，硬是將四顆符文鑲嵌後實力直逼傳奇巔峰的煉獄魔犬阿瑟斯轟退，對於墮落者，深淵魔龍王也的確是下本錢的。
　　“啊啊啊啊！”於怒吼之中，血斧諾德魯克猛撲向面前的朱鵬，他倒不是打算擊殺眼前的巫師再跑，而是想先奪回自己的血斧，沒有這柄老兄弟，他並沒有把握在眾多高階職業者的包圍中沖出酒館。
　　然而他終究沒能成功沖到朱鵬的近前，地面上陡然有血色藤鞭飛騰纏附住諾德魯克的雙腿，朱鵬的面前橫立站出壹名身形枯瘦，但氣勢猶如瘦虎般的青年，他身形膨脹，雙拳擊出，剛烈強硬。
　　十三鷹中的範智賢與鐵巨靈聯手，硬硬得止住諾德魯克的猛沖勢頭，而壹名壹身灰白色武道服的中年男子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疤臉壯漢的身後，壹連二十余腿華麗至極的踢擊……金守念，黑暗跆拳道殺招：鳳凰落！
　　“噗。”諾德魯克本來就被朱鵬壹掌打出重內傷，此時此刻再挨金守念絕殺大招，頓時再也壓不住體內傷勢，吐著血身軀前傾似要倒地，而金守念也身形下落，打算給面前的頂頭上司宗門大佬留個好印象。
　　然而在金守念將落未落之際，諾德魯克向前傾倒的身形恍若疾風般壹旋，驟然撲抱向身後的對手，此時此刻這位墮落的高階職業者口鼻溢血，周身黑氣潰散，已然不再抱逃出生天的希望，而是困獸死鬥，殺壹個夠本，殺兩個老子賺了。
　　搏擊技法中，近身抱摔是最兇險也最拼雙方體魄素質的，壹旦金守念被諾德魯克抱住，兩人近身抱摔，勝負生死難料不說，即便金守念最後憑功夫真純贏了，也是極為難看，會狼狽到頂點。
　　好在，壹柄鋒利至極的武士長刀瞬間斬開諾德魯克身上的數處筋絡結點，令他如軟泥壹般撲倒在地，這次是真的動彈不得了。
　　“月神遙，見過副宗主。”
　　“範智賢，見過副宗主。”
　　“金守念，見過副宗主。”
　　“鐵巨靈，見過副宗主。”
　　不僅僅是他們四個而已，同時從酒館外面湧入進來大量的中華武士會職業者，他們手持武器將整個酒館都全部包圍，雖然大多等級都沒有裏面的高階職業者高，但數人壹組結成陣勢，劍法森然，身上裝備亦是不俗，與散兵遊勇的高階職業者全然不同。
　　“各位，據中華武士會的調查結果，妳們之中有壹些人沈淪墮落，現在被我指認的人，麻煩配合壹下，若敢反抗，就地以墮落者身份格殺。”僅僅只憑朱鵬，他也許能殺光這群魔城堡酒館裏所有的職業者，但他絕壓不住這百多人的高階職業者。
　　但現在攜剛剛當眾活捉壹名高階墮落者的威壓與中華武士會的精兵強將之勢，朱鵬這壹番命令就沒有誰敢挑頭炸刺。
　　因為任何人在這個時候挑事，其它職業者都要尋思壹下……妳丫的不會是墮落者吧？
　　在場所有高階職業者被暫時性的分化了，整個抓捕現場，朱鵬有意識的放緩指認過程，壓大墮落者的心理壓力，有幾名墮落者感覺自己藏不住，直接就開始魔化向外沖，倒是意外的收獲，在朱鵬手上的名單裏並沒有他們。
　　所有被抓捕的職業者，按照嫌疑等級會被關押三年到三十年不等，其實壹般而言鐵定關不了三十年，長時間不殺戮職業者的話，墮落者自己就會被魔龍印記逼瘋，越是高階的墮落者越是如此，即便真的有那種意誌力特別強大，或者別有秘法際遇的，三十年後放也就放了，朱鵬做事倒並不追求“不放過壹個壞人，也不錯抓壹個好人”因為在巫師世界而言，十年至三十年的囚禁關押並不算多麽離譜的刑罰。
　　……
　　“大手筆，大手筆啊，朱鵬妳不做便罷，做事就做驚天動地的大手筆，整個群魔城堡職業者中的墮落潛伏者，為之壹清。政務院那邊都對妳贊譽有加，說所有宗門之中，唯我中華武士會，做出像樣的壹份成績。”
　　“李哥，妳說話時政客的味道越來越重了，妳的武功刀術是不是已經完全落下了？”群魔城堡內，壹處布置得頗為雅致的房間中，李策與朱鵬壹坐壹立，只是兩人的手中都拿著水晶酒杯，裏面暗紅色的液體搖蕩，都是頗為閑適的姿態。
　　“我底子太差，而且武學天賦也不高，我老爹的武功，妳其實比我更有資格繼承。”李策輕含壹口紅酒，然後他頗為誠懇的道，對於他而言，像朱鵬這類只關心自身修煉進化，懶得管事的人繼承自己父親的武功，再好不過，有對方做宗門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自己大權獨攬，如此優容壹生，也算不錯。
　　李靜玄身為半神，更是在沖擊超凡業位，壽數綿長無窮，然而中華武士會刀頭舔血做事，傳承人總是要有的，李策底子單薄，雖然也學過李靜玄的兵書刀法，但領悟程度就呵呵了。
　　“我繼承的是純陽道統，宗主之道我可以借鑒，但卻不會沈浸……國破山河碎，我意地獄行，剛烈豪邁，但卻不是我的大道。”
　　“不說這個了，妳特意從巫師城趕過來，是不是其它職業者宗門學派的反應非常激烈，妳壓不住了？”
　　“有什麽壓不住的，妳抓出那麽多證據確鑿的墮落者，獲得政務院的支持，他們即便是有不滿也得憋著，更何況現在的宗門也不是二三十年前了，我們的力量現在在巫師學派間也算是比較強大的。”李策慨然揮手道。
　　“那是什麽事啊？值得妳特意跑出來壹趟，我記得妳是我們幾個裏面最忙的那個。”李策武功不成，但精於經濟與政事，五虎之中其它幾個的主要精力都在自身修煉上，唯獨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處理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還樂在其中，李策的修為始終能維持在傳奇階位，已然是長年接觸各路高手耳濡目染，換是旁人像他這樣搞，壹身修為尤其是戰力早就跌得破表。
　　“……”在朱鵬的疑問中，李策略壹沈吟，片刻後他有些遲疑地言道：“近段時間，我收到消息，說是我父親那邊有意讓小治和雲海天宮那位水雲煙宗主，結成姻……唉，妳別走啊，朱鵬，兄弟壹場妳不幫我？”
　　“就是因為兄弟壹場，我才不樂意摻合這些事，妳……”朱鵬走到門前，話說到壹半，但他卻終究沒說完，而是選擇轉身離開。
　　李策真的就是因為在修為方面實在太弱，因此才在這些雜七雜八的方向上轉來轉去，當然，傳奇武宗的修為其實也不算弱了，只是和他李靜玄長子的身份相比的話，卻真的是過於不足。
　　只是這是李策改不了的事，因此朱鵬言語到壹半卻截住，不再說出來給對方添堵，李策若是有半神境的修為，中華武士會宗主之位就沒有人可以和他相爭，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李靜玄對於整個宗門整個民族的供獻都太大，遺澤五世人民都未必忘得幹凈。
　　但他的兩個兒子都卻遜色太多，即便是號稱繼承李靜玄武學資質的李治，這些年似乎也開始修為停滯，開始琢磨各種左道，試圖和自己的大哥分庭抗禮，搞得整個宗門都因此暗流湧動，李靜玄還在當然是壓得住……但李靜玄在大踏步得沖擊超凡境界，以武者沖擊超凡那高達百分之九十五的死亡率，宗門內部的各方大佬開始有意識站隊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即便朱鵬身居道門魁首與副宗主之位，已然是無比的超然，可李策依然試圖過來拽人，其它門人弟子的境遇就已然可以想象，要麽左，要麽右，想要站在中間左右逢源，恐怕更大的可能是被左右兩邊先壹步聯手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