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六章 救妳，與妳何幹

　　黃昏的時候，羽未央回到城主府。
　　剛進入演武場，就看到耿大彪被人按在凳子正光著背脊挨軍棍呢。
　　劈啪棍落，便見桃花朵朵開。
　　羽未央詫異：“大彪妳怎麽了？又挨揍？”
　　耿大彪掩面：“別提了？算我倒黴。”
　　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是自己中招啊。
　　旁邊的特戰隊員壹起竊笑，卻不敢言。
　　羽未央幹脆直接去忠義廳，就見卓君彥幾個正在臺上吃喝看熱鬧呢。
　　羽未央走過來問：“怎麽回事？”
　　卓君彥喝著小酒：“勝男妳說。”
　　沈勝男這才將情況大致說了壹下。
　　原來嬰寧知道可以用人替代自己，便發動魅惑。
　　那些特戰隊員心中有準備，並未中招，卻沒想到嬰寧竟是對著耿大彪用的。
　　耿大彪雖然聽到了卓君彥的說話，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也會成為目標。
　　壹剎那的恍惚竟然還真中了招，推開嬰寧自己趴了上去。
　　盡管下壹刻就清醒過來，可還是晚了。
　　卓君彥表示：是妳自己願意的，怨不得別人，來吧。
　　於是就這麽著，三十軍棍的承受方成了耿大彪。
　　聽到這個，羽未央也樂了：“這下可熱鬧了。關鍵不是軍棍啊，是大彪以後就要被人笑話，覬覦無心的妻子了。”
　　卓君彥擺手：“沒事，解釋壹下就好了。魅惑與覬覦無關，純屬就是沖動程度。我看啊，是要給大彪找個女人了。”
　　羽未央看看四周，沒見到嬰寧，問：“嬰寧呢？”
　　“在關禁閉呢。”卓君彥說著搖頭：“這特麽剛放出來，又關進去。我讓凱瑟琳給她做檢查呢。”
　　“不是大彪替罰了嗎？”羽未央不解。
　　卓君彥搖頭：“就頂了壹個軍棍，後面就不行了。她之前沒怎麽用過這個，也不是很擅長，還得慢慢成長。妳沒事教教她。”
　　羽未央白了他壹眼。
　　不過要說在勾引男人這個問題上，確實羽未央很懂。
　　而且她非但擅長勾引，更關鍵能做到自己不動心，這正是嬰寧需要的。
　　只可惜未央仙子那翩翩風情，撩人風姿，能勾千家男子萬家婿，難撼君彥鐵石心。
　　便是壹陣無奈心酸。
　　沈勝男笑道：“我到覺得挺好。妳看，這靳無心啊，就是被抓的命；嬰寧呢？就是被禁閉的命；至於大彪，就是挨打的命。”
　　眾人壹起哄笑。
　　耿大彪惱怒，趴在凳子上猶自死鴨子嘴硬：“我才不是呢！我以後都不會再挨軍棍！”
　　大家壹起笑：“這可不是妳說了算！”
　　看他壹身皮開肉綻的樣子，卓君彥也心軟了，大聲：“行了，許妳運功抵抗吧。”
　　沒想到耿大彪頭壹搖：“不要！老子被陰了，認栽。媽的，連番折女人手裏，老子以後都不會再被女人控制。”
　　卓君彥搖頭：“兄弟，妳這是立旗啊！”
　　眾人詫異：“何為立旗？”
　　卓君彥哈哈壹笑：“立旗者，明字號也！軍中有旗，便成標靶，可號百軍，亦招炮火。是故旗不可輕立！正所謂樹大招風樹易催，人若招搖人易折！”
　　羽未央想說妳今兒個不騷了？但想想他肯定沒說完。
　　果然卓君彥又補了壹句：“又若花魁在叢中，百家優選是頭牌！所以這立了旗，那便是招風惹雨霜雪欺，易惹豪強難自保！”
　　羽未央嘆息：就知道還是這樣！
　　眾人便壹起道：“那妳可是壹貫招搖得很呢。”
　　卓君彥大拇指壹豎，指自己：“腰板夠硬，便無懼風吹雨打。隨客人怎麽點老子的鐘，都不能折了這筋骨！”
　　“那到是，都是妳打人，哪來人打妳！”
　　“風若催妳妳鞭風！”
　　“人若折妳妳殺人！”
　　“他人折花是悅己。”
　　“點妳反倒被妳悅。”
　　“妳不立旗名自傳！”
　　“勸人謙遜自猖狂！”
　　卓君彥仰頭大笑：“便是如此！雙標啊，妳們懂的。”
　　眾人便笑。
　　確實懂！
　　卓君彥便轉頭問羽未央：“杜萱靈呢？”
　　“在她哥哥那裏，她不想見妳。”
　　“但她還是來了。女人……說話和行動總是不壹致。”卓君彥笑道。
　　羽未央沈勝男同時冷哼，看著耿大彪道：“男人也壹樣！”
　　耿大彪哀聲長嘆。
　　——
　　黃昏。
　　夜色已暗，家家戶戶升起了燈火。
　　正是夜冷清凈時。
　　卓君彥帶著凱瑟琳和羽未央來到杜止水的屋內。
　　杜止水迎過來：“她在房間裏，但不太想見妳。”
　　“她的想法不重要。”卓君彥已直入內屋。
　　屋內的床上，杜萱靈正龜縮在那裏。
　　如今的杜萱靈，已沒了之前的老態，只是依然面色衰敗，看起來象個中年婦女。
　　但她的神情卻更象只受驚的兔子，目光充滿畏懼。
　　卓君彥看看她，道：“看來許銘風做的也不全是無用功。”
　　杜萱靈體內的異源被許銘風提取了少許，現在還在卓君彥的手上呢，這讓她比之前好了許多，只是精神依然不佳，看人的眼神更是全無了自信。
　　卓君彥對凱瑟琳點點頭，凱瑟琳已走過去，取出壹個針筒要給她抽血。
　　杜萱靈嚇的大叫起來，本能的拍打凱瑟琳。
　　羽未央已沖過去抱住杜萱靈：“沒事的，她是在治療妳。”
　　在羽未央的懷抱裏，杜萱靈終於安靜了少許。
　　或許在她的心目中，羽未央依然是最重要的那個吧。
　　只是在羽未央這裏，世界早已變了，她也不再是過去的那個羽未央。
　　為杜萱靈抽好血，凱瑟琳註入早就準備的瓶中，只是看了壹下，就說：“就像我預料的那樣，是X元素，沒有經過提煉的X元素。”
　　“妳還沒化驗呢。”
　　“不用化驗，我見過這東西。”凱瑟琳指著血液道：“看她的血，有壹些藍色的光點。”
　　卓君彥仔細觀察，果然這些血中有壹些隱約的藍色光點。
　　凱瑟琳道：“這些就是未被吸收的X元素與人體細胞形成的物質，妳們稱之為異源。它的融合並不完美，所以對她的身體造成了巨大危害，但對於實驗來說，反而是好事。”
　　卓君彥懂她意思：“就象鐵元素和鐵的區別？”
　　“沒錯。”凱瑟琳確認：“只不過這東西恰好相反。”
　　人需要鐵元素，但妳要是因此放個鐵塊進去就要命了。
　　凱瑟琳發現的這種X元素則恰好相反。
　　它只有在和人或者別的什麽東西產生反應，形成對應的物質時才是無害的，甚至是可控的。
　　融合不完善，那就是致命的！
　　這也是為什麽妙手堂以星靈晶殘片粉末制造異人時，大部分都是死亡結果的原因——沒都死是因為星靈晶碎片本身也不純粹。
　　可即便這樣，絕大多數人依然是靠不死之身硬撐過來，典型的用魔法打敗魔法。
　　凱瑟琳道：“幸運的是，它終究還是有融合的。如果只是純粹的X元素，那這種藍光就不會這麽分散薄弱。問題在於她並不是異人，沒有辦法有效掌控，純屬野蠻生長，導致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死不死活不活。”
　　“有辦法解決嗎？”卓君彥問。
　　凱瑟琳壹笑：“本來很難，但現在到是有個現成的辦法。”
　　“什麽？”
　　“嬰寧。”凱瑟琳回答。
　　嬰寧？
　　卓君彥壹怔。
　　凱瑟琳道：“這段時間我壹直在研究嬰寧，猜猜我在她身體裏發現了什麽？”
　　卓君彥楞了壹下：“妳不會是說……”
　　“沒錯，就是這個。”凱瑟琳舉起手中的血瓶：“這個世界很奇妙，但歸其原理，終究是相通的。這個女孩沒法控制這種物質，但是嬰寧可以，甚至可以隱藏，只在需要的融合自發生成。她的掌控力很強，只是嬰寧自己不知道。”
　　卓君彥點點頭：“簡單些，就是說嬰寧可以救她？”
　　正有意思。
　　杜萱靈是嬰寧的情敵，如今卻要嬰寧去救她？
　　這事好玩。
　　凱瑟琳壹笑：“理論上是這樣，而且有可能會增強嬰寧的實力。當然我還得最後再化驗壹次，確認我的猜想，然後再找歸小貓幫忙。”
　　“歸小貓？”卓君彥詫異。
　　“她現在可是我最好的助手，所有人就她學的最快，而且她已經會說不少英語了。”凱瑟琳笑道。
　　卓君彥喃喃自語：“她這樣的姑娘，竟然還有興趣學英語？學醫學？呵呵，有意思。”
　　他們之間溝通用的是英語，旁人也聽不懂。
　　杜止水目光殷切的看卓君彥。
　　卓君彥微微壹笑：“應該能救。”
　　這話讓杜止水大喜，他壹把抱住杜萱靈：“萱靈！妳聽見了嗎？卓君彥可以救妳！他真的可以救妳！”
　　杜萱靈卻只是偎依在羽未央懷裏。
　　她轉過頭去，喃喃道：“我不稀罕，我情願就是這般……”
　　語氣喃喃，充滿悲觀絕望。
　　杜止水大急：“萱靈妳……”
　　卓君彥已道：“只是為了我們的需要，誰又需要妳的稀罕了？”
　　他負手而立語聲冷酷若寒霜：“救妳，與妳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