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空間之主。

　　“厭墟”平靜的說道：“還有兩個仙尊空位。”
　　“妳若是能夠成尊，應該是在天與地、陰與陽、有與無……這六者之中。”
　　仙尊空位，只剩下兩個？
　　裴淩聽著，頓時壹怔。
　　人王終葵烈當時跟他說過，現在已知的仙尊空位，是金烏族壹個，龍族壹個，然後人王與幽冥之主，共爭壹個……
　　至少應該是三個才對！
　　想到這裏，裴淩迅速問道：“前輩，只有金烏族與龍族，才能成尊？”
　　“幽冥之主，成不了尊？”
　　後世盤涯界，幽冥已然覆滅，殘存下來的幽素墳，也未曾落入人族之手。
　　人王與幽冥之主，肯定誰都沒有成尊。
　　去掉這個，仙尊空位，倒確實是兩個……
　　然而，不等裴淩繼續思索，就聽“厭墟”淡淡說道：“錯了。”
　　“那三位，都成不了尊！”
　　“本座所說的兩個仙尊空位，壹個是妳的。”
　　“另壹個……”
　　說到這裏，“厭墟”微微壹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金烏族、龍族都成不了尊？
　　兩個仙尊空位，壹個是他？
　　裴淩聞言，先是壹陣愕然，但很快，他便回過神來。
　　若是“厭墟”仙尊沒有騙他，那麽……成尊的秘密，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邃玄奧！
　　金烏族、龍族、幽冥之主、人王終葵烈……都想成尊，但都成不了！
　　這到底是金烏族、龍族、幽冥之主以及人王終葵烈……這些存在掌握的成尊信息不夠，還是什麽其他緣故？
　　心念電轉間，裴淩迅速冷靜下來。
　　時間緊迫，人王交待的問題，他已經問完，得再問些其他問題……
　　想到此處，裴淩頓時說道：“晚輩接下來若是成仙，應該如何回到自己原來的歲月？”
　　他原本是要從建木登仙，這條路，根據九宗前輩的描述，只要去到上界，便會立刻返回到原來的歲月。
　　但現在，他不能再走這條路。
　　若是在這段過去的歲月裏成仙，卻不知道自己是會留在這段過去的歲月裏，還是回到原來的歲月……
　　聞言，“厭墟”仙尊淡淡說道：“成仙之後，不死不滅，不朽不壞。”
　　“妳可以壹直活到原來的歲月。”
　　“或者，成仙之後，再去攀登建木。”
　　“此外，還有壹種方法，便是再赴壹次棋局。”
　　裴淩立時將這三個方法記下，壹直活到原來的歲月，這條路，直接排除。
　　再赴壹次棋局，這可能會觸發升仙的第二條分支，【棋局爭鋒】。
　　因此，現在對他來說，最穩妥的方法，便是成仙之後，去攀登建木……
　　他心中微微沈吟，最重要的幾個問題，已經全部問完。
　　接下來，便問些可以增強己身實力的問題……
　　想到這裏，裴淩頓時說道：“前輩，晚輩想要壹百門不違逆天綱的仙術，作為參考……”
　　“厭墟”平靜的說道：“這個要求，妳應該在當時，跟‘離羅’要。”
　　“可惜，妳現在，已經錯過了時機。”
　　“本座這裏的仙術，不違逆天綱，便沒有什麽威能。”
　　“而且，本座剛才，已經給過妳壹門本座心血成果的仙術。”
　　“若是再給妳仙術，妳所走的，便不再是自己的路。”
　　壹聽沒有仙術，裴淩眉頭頓時皺起，立時說道：“功法也行！”
　　“晚輩要最頂級的功法，作為新路的參考。”
　　“厭墟”微微挑眉，道：“功法？”
　　她旋即搖了搖頭，說道，“功法，只是用來接觸大道的壹種手段。”
　　“修為到了妳現在的地步，壹言壹行，皆為大道。”
　　“這般境地，再去鉆研功法，不過是舍本逐末，毫無意義。”
　　聽到這裏，裴淩不死心，當即說道：“晚輩還需要煉丹術。”
　　“晚輩需要能夠煉制仙丹的丹方，越多越好！”
　　“萬千大道，殊途同歸。”
　　“晚輩可以從仙丹之中，尋到新的道路！”
　　“厭墟”輕描淡寫的說道：“再精妙絕倫的仙丹，都不如直接吞食仙人來的有效。”
　　“仙，是大道的壹部分。”
　　“亦是天地之間，最完美的造物。”
　　“此方世界，真正極致強大的仙丹，便是仙人！”
　　“妳已經掌握了【濁世萬象，承天盛宴】，便根本沒必要煉丹。”
　　“這門仙術，就是最好的煉丹術！”
　　這……
　　【煉丹術】也不肯給？
　　裴淩頓時有些急了，這“厭墟”仙尊，現在怎麽這麽難說話？
　　後世盤涯界，對方被封印之後，壹忽悠壹個準！
　　而此刻，卻是要這也沒有，要那也不給……
　　想到這裏，裴淩頓時說道：“那麽，【制符術】跟仙陣……”
　　話還沒有說完，“厭墟”已經說道：“【蕓蕓眾生，苦海渡舟】，便是天道的滅世仙陣。”
　　“至於【制符術】，本座倒是可以現在傳授妳壹門。”
　　說著，“厭墟”仙尊擡指壹點，壹道浩大白光橫掠而出，霎時間沒入裴淩眉心。
　　裴淩只覺得眉心仿佛被打入了壹團熊熊烈火，熾熱滾燙之際，卻又冰寒刺骨，冷與熱同時匯入四肢百骸，無數大道跟仙術的知識，猶如決堤洪水，滾滾湧入其腦海。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旋即便是神色壹僵。
　　系統沒有任何收錄的提示音響起！
　　“厭墟”仙尊傳給他的【制符術】，是壹門系統已經收錄，但他還沒有開始學習的違逆天綱仙術！
　　是的，當時他去永夜荒漠，向“厭墟”仙尊的意誌索要仙術，對方當時給了他好幾門違逆天綱的仙術。
　　【籠中望月，壹線仙凡】與【濁世萬象，承天盛宴】這兩門仙術，都是那壹次壹起給的。
　　只是他修煉【濁世萬象，承天盛宴】的時候，需要吃仙人才能修煉，他意識到這些仙術大有問題，便沒有繼續修煉其他違逆天綱的仙術……
　　眼見搞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有撈到，裴淩眉頭緊皺。
　　他認真想了想，壹時間竟找不到其他能要的東西。
　　仙術、功法、仙丹、符箓、仙陣……現在就差個【鑄器術】。
　　但鑄造仙器的圖紙，他有！
　　只是有時間的時候，壹直沒材料，不缺材料的時候，壹直又沒時間……
　　就在裴淩這麽想著的時候，“厭墟”忽然說道：“時間快到了，妳有沒有想出新的路？”
　　時間快到了？
　　這才過去多久？
　　裴淩壹怔，反應過來之後，立時說道：“半個時辰，才過去壹半不到！”
　　“厭墟”微微搖頭，語聲平靜的說道：“這裏是無序之地。”
　　“半個時辰，可能是壹眨眼，可能是數年。”
　　“妳得快點了。”
　　“只要時間壹到，便是只晚壹個呼吸的功夫，本座也會袖手旁觀。”
　　聞言，裴淩眉頭緊皺，卻是不敢繼續拖延，當即說道：“新路，我已經有了！”
　　話音方落，他背後霎時間光華大綻，十輪煌煌大日，燦燦升起！
　　這十輪大日其中的壹輪大日，尤其璀璨奪目，內中有壹只金烏斂翼而臥，似在沈眠，大日真火熊熊燃燒，赤金光輝，流轉萬千，映照整個廣殿，金輝瀲灩，似乎是壹輪真正的太陽，傲然當空！
　　與此同時，裴淩周身氣息迅速拔高，高遠，縹緲，恢弘，浩大，似仙，卻非仙。
　　他目光平靜的望著丹墀上的“厭墟”，沒有再開口多說壹個字。
　　這是系統升級後的升仙分支之壹，【十日中天】！
　　他現在，已經完成了十分之壹。
　　雖然他根本不懂這條升仙分支的思路，以及後續具體情況，但這壹點也不重要。
　　只要“厭墟”仙尊懂就行！
　　果然！
　　望著這輝煌燦爛的十輪大日，“厭墟”仙尊壹直淡漠的神色，忽然露出壹絲詫異。
　　但很快，“厭墟”仙尊恢復平靜，淡然說道：“先奪天，後掠地，空間之主，宇道成尊……”
　　“這條路，理論上，可行。”
　　“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成功。”
　　“不過，這確實是條路……”
　　話還沒有說完，裴淩立時感到，身後殿門處，幽冷、混亂、邪惡、墮落……的氣息，霎時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無數怪誕蟲豸凝聚而成的殿頂、梁柱、地磚，轉眼之際，化作壹片浩然聖潔。
　　這座彌散著無盡惡意與混亂、詭異、邪惡的大殿，開始朝著真正恢弘、優雅、毫無瑕疵的仙闕轉化。
　　同壹時刻，周遭光怪陸離，迅速變幻，各種各樣的規則與秩序開始浮現，迅速框定此方天地。
　　裴淩忽然感到非常困倦，睡意如潮，洶湧而至。
　　他的雙眼，立時不受控制的閉合。
　　下壹刻，裴淩直接睡了過去……
　　※※※
　　洪荒。
　　十日淩空，肆意揮灑真火，赤金烈焰所到之處，萬物雕敝，黃沙漫漫。
　　“人族！人族……”
　　“快醒醒……”
　　迷迷糊糊間，裴淩聽到耳邊傳來壹個略感耳熟的聲音，同時感到自己的面頰有些刺痛。
　　啪啪啪……
　　又是壹陣幹脆利落的巴掌聲，裴淩猛然壹個激靈，壹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張開眼，望著真火充斥、極目荒蕪的周圍，頓時明白，自己已經回到剛才遇見晴曦的地方！
　　裴淩轉過頭來，便看到了守在壹旁的金烏少女晴曦。
　　其已然恢復了金發、金眸、金袍的模樣，沐浴在十日光輝之下，赤金之色，幾近剔透，逆光望去，晴曦的長發與眼眸、袍衫，仿佛是裁剪了日光織作而成，璀璨無比。
　　大日真火宛如流水，隨著她的裙擺微微搖曳。
　　此刻，晴曦目光灼灼，正滿含擔憂的望著裴淩。
　　見裴淩醒來，她明顯松了口氣，語帶慶幸的說道：“人族，妳終於醒了！”
　　“還以為那位，是要用妳實驗什麽違逆天綱的仙術……”
　　“妳沒事就好！”
　　聞言，裴淩微微壹笑，但不知道為何，他現在的臉高高腫起，稍有表情，立時牽動肌肉，這壹笑，頓時讓他整個臉壹陣不受控制的抽搐，痛得他當場深吸壹口涼氣。
　　怎麽回事？
　　自己被誰給打了？
　　心念電轉，裴淩連忙運轉“逆”這條法則，恢復臉上的傷勢。
　　與此同時，他慨然說道：“晴曦前輩放心！”
　　“晚輩沒有什麽大礙。”
　　“對了，前輩可知，我們是怎麽回來的？”
　　晴曦搖了搖頭，赤金發絲飄拂間流光溢彩，映照其精致艷麗的面容，猶如神女，她說道：“不知道。”
　　“我剛才也忽然睡了過去。”
　　“應該是黑夜之主出手，將我們壹起送回來的。”
　　眼見晴曦對“厭墟”仙尊的稱呼，從來只說“黑夜之主”，卻不提仙尊名號，裴淩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但不等他開口，晴曦已然迅速問道：“好了，快告訴我，丹曦現在在哪裏？”
　　丹曦現在在哪裏？
　　裴淩幹咳壹聲，頓時沈聲說道：“丹曦前輩現在……在龍族手裏！”
　　“什麽？！”晴曦立時勃然大怒，周身縈繞的大日真火，轟然飛騰，熊熊如火山爆發，上接蒼穹，她絕美的面龐，壹下子怒容密布，猙獰無比。
　　“果然是龍族！”
　　“這些醜陋的長蟲！”
　　“連我族執掌日出仙職的太陽之主都敢動！”
　　“簡直不知死活！”
　　“早知道，上次丹曦教訓那幾個小長蟲時，我等便該壹起出手，將她們撕成碎片，剜出龍目，扔給扶桑當肥料！”
　　“該死的長蟲！”
　　“我族定要讓它們付出百倍，不，千倍的代價！！！”
　　望著暴怒無比的大日金烏，裴淩壹時間有些心虛，但思來想去，現在跟他有仇的，就壹個龍族……
　　於是，裴淩迅速也露出極為憤怒的表情，義正詞嚴的說道：“晴曦前輩，丹曦前輩對晚輩有恩。”
　　“晚輩雖然修為低微，但曾經潛入過龍族水晶宮，這壹次，為了救出丹曦前輩，晚輩願意冒死再潛入壹次龍族要地！”
　　聞言，晴曦立時搖頭，說道：“那太危險了！”
　　“這次的事情，妳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
　　“接下來，便毋需妳再冒險，只要告訴我，丹曦被關在龍族的何地……”
　　話還沒有說完，裴淩立時截口說道：“不行！”
　　“丹曦前輩對晚輩非常賞識，聽聞晚輩需要大日真火，丹曦前輩親自跋山涉水，賜予晚輩真火，照見幽途。”
　　“如此宅心仁厚的前輩身陷危局，晚輩怎麽能因為自己修為低微而袖手旁觀？”
　　“晚輩壹定要盡綿薄之力，親自救出丹曦前輩！”
　　“事不宜遲，晚輩現在就出發，前往龍族宮闕，尋找祂們關押的丹曦前輩！”
　　“晴曦前輩還請莫要跟來，免得前輩修為高深，打草驚蛇，令龍族對丹曦前輩不利，或者轉移囚禁丹曦前輩的地點。”
　　“晚輩早壹點找到丹曦前輩，丹曦前輩就能少受壹份折磨……”
　　“為了丹曦前輩，晴曦前輩千萬留步！”
　　說著，裴淩生怕晴曦繼續追問下去，直接施展遁法，朝遠方急速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