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當防衛

　　果不其然，只聽韓非道：“所謂的鬼兵，原來只是幻術而已，而這個制造鬼兵的人，姑且稱之為鬼王吧！昨夜他潛入大牢，在龍泉君與安平君的飯菜中下了毒，卻被抓個正著。”
　　“經過審訊，他已經交代了十萬軍餉的藏匿地點，而他……卻是將軍麾下壹位門客，我想將軍恐怕需要給非，給我父王，給韓國百姓壹個解釋。”
　　姬無夜心下最後壹絲僥幸頓時被打破，墨鴉果然落入了他們手中，今日若不能將他們留在這，則萬事皆休。
　　既然韓非徹底撕破臉，姬無夜也不再與他虛與委蛇，他徑自看向阿飛，道：“難怪妳有如此底氣，原來是搭上了飛劍客，傳聞中飛劍客劍術通神，快如閃電，只是似乎沒什麽腦子。”
　　阿飛哂笑道：“妳是說，我不該踏入妳將軍府？可在我看來，妳這將軍府與飛劍山莊的後花園也沒什麽區別，我想來就來，想走便走，我若要殺妳，沒有任何人擋得住。”
　　“是嗎？”姬無夜聞言大怒，霍然起身，右手壹把握住自己的青銅鬼頭大戰刀，左手中的酒杯被他壹把擲向地面。
　　“哐當”
　　“嘣嘣嘣……”
　　“咻咻咻……”
　　便在酒杯落地，發出壹聲悶響的瞬間，壹連串的弓弦松動聲與破空聲便響了起來。
　　數十支箭矢如飛蝗般射向大廳中央的三人，姬無夜目光死死盯著阿飛陸小鳳兩人，韓非則直接被他無視了，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韓非這個不懂武功的人，只是個累贅而已。
　　卻見兩人既沒有抵擋箭矢的意思，也沒有閃身避開的動作，只是齊齊上前半步，站到了韓非左右。
　　而那些箭矢在射到兩人身側壹丈之外時，便就這麽突兀的壹頓，隨即紛紛掉落在地。
　　原本的鎮山河氣場，範圍只有半徑三尺，可阿飛和陸小鳳施展出來的鎮山河氣場，卻足足有壹丈之闊，足以將韓非籠罩在內。
　　“什麽？”姬無夜駭然失色，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偏偏那箭矢又不是撞上了什麽障礙的模樣，就好像其勁力瞬間消失無蹤了壹般，這樣的手段，他實在聞所未聞。
　　陸小鳳扭頭看向壹副鎮定自若模樣，實則背在身後的雙手已經死死握成拳頭的韓非，笑道：“看來姬大將軍比妳我想象中要狠，不僅埋伏下了刀斧手，還有弓箭手。”
　　韓非看了看身側那宛若神跡的景象，緊握的雙手悄然放開，不動聲色的在後腰上擦了擦掌心汗水，口中掩飾般的驚嘆道：“可惜，便是萬箭齊發，對妳們也造不成絲毫威脅。”
　　說完看向姬無夜，道：“大將軍，我韓國之法刑不上大夫，不想受罪的話，本公子勸妳還是束手就擒為好。”
　　所謂的“刑不上大夫”，並不是說允許官員有法外特權，更不是說官員犯法是可以赦免的。
　　“刑”指的是五刑，即：墨、劓、剕、宮、大辟，也就是刺面、割鼻、剁腳、閹割、砍頭。
　　故而，刑不上大夫是指不對官員執行這五刑，但官員犯法同樣會受到懲罰，如罷官、奪爵、賜死、甚至夷三族（發展到後世變成了誅九族）。
　　當然，賜死要麽是鴆酒，要麽是賜下壹把劍給妳抹脖子，卻不會砍頭。
　　因為古人認為，死時要身體完整才能轉世輪回，也就是說，士大夫階層犯死罪，也就是死得好看壹點罷了，並不是說可以免罪。
　　姬無夜臉色陰沈似水，獰聲道：“束手就擒？哼，妳高興得太早了，殺。”
　　姬無夜壹聲殺字出口，正廳那兩丈來高的天窗之中突然飄入大量羽毛，而左右的伏兵見弓箭無效，也呼啦壹聲，舉著青銅劍沖殺而出。
　　“呼……”
　　“嘭嘭嘭……”
　　站在韓非右側的陸小鳳手中折扇對著右邊的伏兵壹揮，明明是壹把普通的紙扇，卻造成了芭蕉扇的效果。
　　那些伏兵全都向著他們沖出來的幕簾飛了回去，撞到墻上噴出壹口鮮血，跌落在地後，掙紮抽搐了幾下，便趴在地上沒了聲息。
　　“鏘”
　　左邊的阿飛右手握住了劍柄，姬無夜分明沒看到他拔劍，卻有壹聲出鞘的脆鳴響起，然後左邊的伏兵便紛紛停在了原地，伸手摸向脖子。
　　士兵們並未有何異樣，他們只覺得剛才脖子壹涼，便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撫摸脖子，臉上帶著驚疑不定的神色，且互相查看對方，卻皆未發現什麽異常，不由滿頭霧水，不明白剛才那壹閃而過的涼意從何而來。
　　直到兩息後，無論是姬無夜還是士兵們都駭然發現，所有士兵的脖子上竟齊齊冒出壹道紅線，下壹刻，血液噴薄而出。
　　“呃……”
　　士兵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死死捂住脖子，渾身力氣在隨著血液的流失離體而去。
　　很快，他們就感覺身體的力氣無法再支撐他們站立，壹個接壹個的軟倒了下去。
　　姬無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死死盯著阿飛，陸小鳳至少還揮了壹下折扇，他可以理解為對方功力深厚，以磅礴的勁氣將士兵全部擊飛了出去。
　　可阿飛的手段卻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那已經不是用快能解釋的了，可事實上，還真就是快，快到了極致，快到了姬無夜無法理解的程度。
　　阿飛出劍時的狀態，用壹個比較形象的形容就是，X戰警中快銀全力展開速度時的景象。
　　在阿飛眼中，整個世界幾乎都停頓下來，時間變得極其緩慢，在他的視覺之中，哪怕要完成壹個平日瞬息便能完成的邁步動作，恐怕也至少需要十數息時間。
　　人類向前奔跑時邁出壹步的動作需要多久完成？恐怕要不了0.2秒，可在阿飛的速度下，這個動作卻被拉長至數十秒。
　　所以剛才阿飛拔劍出鞘，抹過所有士兵的脖子，然後回到原地，還劍入鞘，在他自己的感知看來，他用了幾秒鐘時間，可在姬無夜和其他人眼中，他根本就沒動過。
　　阿飛放開握著劍柄的手，扭頭對韓非道：“我為了保護妳而殺人，不犯法吧？”
　　韓非清咳壹聲，理所當然的道：“不犯法，用真人的話來說，這叫‘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