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劍拔弩張

　　西城分局的警察在尚融的娛樂城折騰了幾天，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更沒有發現張銘的蛛絲馬跡。聽完方玉良的匯報，祁順東感到微微的失望，但這種情況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尚融是個老狐貍，他應該早就有所準備。”我們現在就可以通緝張銘，那個刑警那天晚上和他照過面，只要抓住張銘，不怕他不招供。”
　　方玉良情緒高漲地說道。祁順東摸著下巴沈思著，對方玉良的話沒有做出反應。自從上次在小雅那裏和尚融發生沖突以後，祁順東對這個老流氓又有了新的認識，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對尚融逼得太狠，他肯定會對自己采取報復行動，祁順東盡管不知道這種報復會嚴重到什麽程度，但也不能不防。對付尚融這樣的人，就是要打蛇打七寸，壹招致命，否則讓他反彈起來，自己很可能處於危險的境地。”那個刑警出院沒有？情緒怎麽樣？”
　　祁順東問道。方玉良壹瞥嘴不屑道：“嚇破膽了，出院都半個月了，還窩在家裏沒有上班。局裏給了個壹級傷殘。我看了壹下他寫的關於那天晚上報告，思路混亂，前言不搭後語。前幾天，我們搞了娛樂城幾個保安的照片拿給他看，他壹會兒說這個像，壹會兒又說不敢肯定，後來，我們又把張銘的照片給他看，他壹會兒說是壹會兒又說不像，我都擔心他見了張銘本人到底能不能認出來。”
　　祁順東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他，畢竟這種突發事件不多見。他本人也成了殘疾，心裏的打擊不言而喻，還是要讓人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不過我倒不擔心我們的刑警認不出張銘，而是擔心那天晚上兩個人裏面有沒有張銘。如果沒有，現在通緝他的話很可能惹出笑話，再說，張愛軍也不會同意。”
　　方玉良急道：“這可是壹個大案，我們人都死了壹個，並且我們的刑警覺得他像那天晚上兩人中的壹個。不管怎麽說先抓了他再說。”
　　祁順東搖搖頭，點上壹支煙，老謀深算地說道：“抓另壹個更重要，他身上有標記，只要抓住了他，尚融的壹只腳就邁進閻王殿了。妳們對娛樂城保安篩選的情況怎麽樣。”
　　方玉良氣憤地說道：“人事部的檔案上根本看不出什麽，趙誌剛居然沒有檔案，他們說趙誌剛還在實習期，不做檔案。其他有檔案的保安沒發現可疑情況。我懷疑尚融的打手不會在娛樂城有任何記錄，並且也不會以保安的身份在娛樂城出頭露面。我已經讓我的線人留意張銘的行蹤。”
　　祁順東站起身說道：“妳要繼續抓好周圍哨卡的工作，槍傷壹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還有私人診所全部要走訪壹遍，工作壹定要做細。”
　　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個情況也可能有點價值，張銘是個復轉軍人，趙誌剛也是復轉軍人，並且和張銘認識，我推測尚融的團夥會不會是以張銘為核心的退伍軍人組成的，妳可以派人查查這方面的情況。”
　　說完祁順東和方玉良壹前壹後出了辦公室的門。這天深夜壹點左右，壹輛破舊的面包車開進了市區，汽車沿著環城公路來到壹處外來人口密集的聚居區停下來，從車上下來壹個男人，他機警地朝四周看看，見周圍並沒有什麽人，於是穿街走巷來到壹扇低矮的門前伸手敲了幾下。壹個七八十歲的老頭打開了房門，光線從門裏照過來，照亮了男人的臉。這個男人正是住在郊區別墅的地圖，他按照尚融的命令悄悄潛回了市區。進門是個小小的露天院落，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壹些廢舊物品，好像主人是個收舊貨的小販。那老頭壹聲不吭地將地圖領到壹個單獨的小房子前，用手指指那扇門，就佝僂著背進了另壹個房間，隨後哐地壹聲關上了門，院子裏瞬間就是漆黑壹片。地圖擡頭看看天空，自言自語道：“媽的，怎麽又要下雪了！”
　　然後就推門進了那個小屋子，不壹會兒，壹絲昏暗的燈光從門縫裏透了出來。地圖環視了壹下這間只有十來個平米的小屋子，除了靠墻的壹張床和屋角的壹個小鐵皮火爐之外，就剩天花板上的那只昏暗的電燈了。地圖搓搓手放在爐火上烤了壹會兒，從口袋裏摸出個手機，撥了壹串號碼後將手機放在耳朵上，不壹會兒裏面就傳來壹個女人的聲音。”明天他要去醫院復查，也許和他老婆，也許是壹個人。”
　　接著就聽見電話裏壹陣忙音。地圖罵了壹句“操！”
　　然後就從手機裏面退出卡片順手扔進爐子裏。四周看看找到了燈開關的繩子吧嗒壹聲將燈關了，壹歪身子就躺在床上，兩只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天花板陷入了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