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即將上演的精分大戲

　　“麻煩，麻煩啊。”姬飛晨很無奈，在群魔環伺下，他也沒辦法明目張膽救人。
　　看著三宮傳人被濁氣包圍，滾滾濁氣黑霧籠罩四方。
　　原先，三人用“三才”陣勢困姬飛晨。而今，卻是眾人用“九宮”之局甕中捉鱉。
　　杜越已經受傷，他壹臉蒼白在無名和秦武的保護下尋找對策。
　　“就算三宮傳人要折壹人，也必須是杜越。”姬飛晨打定主意，盤算對策。
　　突然，杜越出手了：“給我爆！”
　　原本在韋清琛手中的玉龍朝天印突然爆炸。壹條玉龍精魄從天印飛出，將韋清琛抽飛。以折損壹件法寶為代價，將九宮之局破去，讓三人順利逃命。而他們選擇的方向，是同樣受傷的姬飛晨。
　　“真因為我好欺負麽？”姬飛晨心中惱火，但他明白大局。杜越跟自己有仇，死就死了。但無名太上忘情，作為太上宮的招牌，還能對雲霄閣起庇護作用。秦武作為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的仙人。他的存在，足以讓魔人心中顧忌，不敢對凡人隨便下手。因此，他們倆不能出事。
　　姬飛晨衡量利弊後虛張聲勢，將魔龍鐧對準杜越輕輕壹點。
　　長鐧頂端閃爍壹道金光，無名臉色微變：“陰陽龍須！”他袖袍中飛出壹把秀氣精致的剪刀。
　　金剪隨風而漲，兩條神龍打斷姬飛晨施法。
　　“咦？”雖然都知道太上無名精通太上諸道統的功法，但看到這壹幕，仍然讓他心中壹震。
　　“但這手段我用過多少次了。”姬飛晨壹步跨出，從雙龍之間的破綻處離去。
　　無名面帶訝色，似乎明白了什麽，不敢隨便出招，化作雲龍之相帶二人匆匆逃命。
　　姬飛晨等他們走了，才再度上前，罵罵咧咧說：“該死的無名，他居然連那家夥的雲霄閣道術也會！”說著，他想要追蹤三人蹤跡。
　　“別追了！”其他人上前攔住他。
　　焦海從水中跳出：“在水裏頭，無名那廝神出鬼沒。他不久之前還出現在東海。我們如果追上去，恐怕對我們不利。”
　　姬飛晨作出“被害人”的模樣，不滿說：“難道，我們就這麽放過他們？”
　　眾人都看到姬飛晨身上的種種傷痕，明白他對三宮傳人的“恨意”。
　　鄭瓊笑道：“師弟放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回頭有機會讓妳報仇。”
　　“是啊。”冰月可不願意為姬飛晨的恩怨豁出去性命：“他們三個身上必然有壓箱底的手段。真打起來，對我們也不利。”
　　“但如果能留下壹個，在殺劫中能振奮人心，讓咱們元道聲勢大漲。”可不論姬飛晨怎麽說，其他人都不願意追趕。畢竟聖地傳人名聲顯赫，他們不願意冒這個風險。於是，這件事只好作罷。
　　眼看姬飛晨殺機畢露，其他人自然不會懷疑他放水。在旁安慰後，壹個個跳上懸崖，回去對師長們復命。
　　姬飛晨和韋清琛走在最後。
　　面對這位魔祖傳人，姬飛晨直接對他抱怨：“這些玄門之人忒不省心。回頭還是找機會滅了，才能光大我道。”
　　姬飛晨通曉人心，他明白：面對韋清琛，用“光大元道”之類的借口，更容易拉攏關系。
　　果然，韋清琛聽他所言，心中暗道：還好，這次賣他壹個人情，正好拉攏我們的關系。雖然陰冥宗和我們蠻宗日後也有爭鬥。但我二人身份尊貴，日後若能統壹元道，立下大教。給他壹個副教主的位置也可。只要他安安生生，我又何必跟他死鬥？
　　在韋清琛看來，目前二人目標壹致，姬飛晨也有光大元道的心思。那麽日後二人就算有爭鬥，但大方面上可以溝通。
　　只可惜，兩人所想的元道不同。
　　韋清琛想的是現有魔教，而姬飛晨則是要將這壹股力量改邪歸正，重新恢復上古煉氣士的風貌。
　　這樣壹來，元道大興和煉氣士復興融合在壹起，才是自己的天命所在。
　　韋清琛對姬飛晨沒有什麽戒心。他將杜越的玉龍朝天印收好，遞給姬飛晨：“這印中的龍魂雖然沒了。但回頭設法重新祭煉，未必不能轉化為咱們元道的法寶。妳被他們三個伏擊，黃泉法螺也碎了，這東西就給妳壓驚吧。”
　　“不，不用。若非韋兄出手及時，我少不得在他們手中脫層皮。”姬飛晨連連推辭，不肯接受這件法寶。
　　廢話，他給杜越有仇不假。但卻不願意去碰玄門的法寶，以免和杜越沾染因果，日後被他針對。
　　“反而是這家夥……他拿著杜越的法寶，肯定更容易惹怒杜越。只要運作得當，杜越連我那清泓之身都顧不上，只會壹心壹意在殺劫中對付韋清琛。”所以，姬飛晨非但不受法寶，反而送給韋清琛不少修補朝天印的材料，打定主意引他們二人廝殺。
　　最後韋清琛將法寶收好。他對姬飛晨說：“姬兄，妳我雖然現在能跟聖地傳人拼壹拼。但畢竟最初修行時道基不穩，沒有壹元大道的圓滿道基。在未來地仙之時，會弱於他們。”
　　道基對仙魔而言，就如同是壹個儲水瓶。煉成壹元之秘的幾個傳人要比壹般仙魔的容量要大很多。他們能挖掘出更多的潛力。同境界中，他們走的要比其他人更遠。
　　目前，因為境界差距還不大，韋清琛還能憑借壹些神通道術來挽回優勢。但隨著未來境界越發高遠，聖地傳人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
　　姬飛晨沒吭聲。他跟韋清琛聯手，很大壹部分原因也是有把握對付韋清琛。實在不行，讓清泓出面來殺他。
　　但現在，他順著韋清琛的話說：“韋兄說的不錯，比起他們幾個，咱們倆在第壹步慢半拍。接下來，想要追上他們很難。對了，關於仙氣的克制，妳怎麽看？”
　　“什麽意思？”
　　“剛剛我被他們三個困在清靈仙氣中。因為清濁之毒，讓我壹身法力無法全部發揮。所以，我打算轉化龍體，至少不能再被仙氣輕易克制。在這方面，妳有什麽好主意？”
　　青年壹臉真誠看向同伴，韋清琛沈吟起來。他打量姬飛晨身上的劍痕，被無名斬出的傷口很難愈合。仙氣牢牢糾纏在肌體上，和濁氣相互排斥。
　　“轉化龍體？咱們這種濁氣修士想要轉變，只能往元炁道靠攏，也就是煉氣士。但很難啊。更別說……”看了姬飛晨壹樣，韋清琛不再多言。
　　九幽冥河的道統，和幽冥地界關系太緊密。是最靠近先天濁氣本質的壹種道路。號稱先天濁氣之最的黃泉，不也有類似的法門在陰冥宗？
　　在韋清琛眼中，顯然對姬飛晨的想法不抱什麽希望。
　　不過，姬飛晨這麽問，也沒指望他什麽。他只是給自己未來鋪路，並不指望韋清琛能真正告訴自己什麽方法。
　　“我先這麽問，做做鋪墊。回頭以煉氣士的路數扭轉魔龍之體，才不會引發這些人的懷疑。”姬飛晨心機深沈，步步為營，無聲無息之間埋下引子。
　　之後，二人分道揚鑣，姬飛晨前去拜見坎冥殿主。自從他展現自己學會“冥河無道”後，在黑脈之中水漲船高，直接聽命坎冥殿主。
　　他將自己被埋伏的事情說了，殿主道：“三宮作為玄門統率無數年，他們三人道行高深，妳稍有不如很正常。回頭我傳妳幾門功法，再把煉制魔龍的法子交給妳，足以在他們手中自保。我看，那個叫天成子的不錯。妳不妨將他煉成法寶，自己護身用。”
　　坎冥殿主輕描淡寫，直接把壹個徒孫的命運定下。
　　姬飛晨幾聲幹笑，他對魔門的這種風氣，至今還不適應。真刀真槍的殺人可以，勾心鬥角的暗箭算計也可。但……但是拿人煉寶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對了，師祖。我和他們三人交手的時候，深感清濁之難。您有沒有什麽辦法轉化冥龍之體？”
　　“妳要轉元氣黑龍之體？”坎冥殿主上下打量姬飛晨，暗道：反正這家夥修煉龍典，也不可能繼承黑脈殿主之位。那麽，讓他轉變龍體也沒什麽。畢竟，我們也需要人在玄門做探子。
　　於是，殿主說：“古來，世人皆知‘鴻蒙開辟，清濁分離。清靈之氣上升飛天，重濁之氣下沈為地。’玄元兩道的理念也在這裏。壹修清靈之氣，壹煉重濁之氣。”
　　這是仙魔修煉的常識，姬飛晨點頭應是。只聽殿主又說：“但天地陰陽，包含四象五行，又豈是單純的清濁之道？九天之上的驕陽、蒼月，難道僅僅是清靈之氣所成？”
　　姬飛晨用日月星三光，凝成神水，轉化天河道果。的確，這種三光神水凝成的天河，雖然偏向於清靈之氣，但仍然屬於元氣的屬性。
　　那麽，對應的冥河呢？難道冥河之中就是純粹的汙穢？
　　“真正的冥河，是地界至純至陰的水流。號稱幽冥之母，流淌十方冥土，化作萬鬼祖庭。它當然不是單純的濁氣凝聚體。但想要轉化冥河很難。”坎冥殿主說：“妳需要在日後散去濁煞之氣，以破而後立的辦法煉成真正的冥龍之體。”
　　“真正的冥龍之體？”
　　“等妳修成天人時，便明白了。”坎冥殿主不欲多言，對他囑咐說：“回頭妳先回山練功，等九月後前往四聖景明福地走壹遭。今朝，咱們陰冥宗成為聖地，需要先拿他們雲霄仙府立威。”
　　“不久前，我們各門派商議。因這次殺劫牽扯不多，便讓妳們年輕壹輩出去歷練。”
　　歷練？這是用我們擋災吧？
　　姬飛晨心中腹議，但明面上沒吭聲。應付殿主後，自己回去修養。畢竟他身上的傷勢可不假，的的確確被三宮傳人打傷。
　　“不過，他們比我更慘。就是不知道杜越情況如何？他被我用魔龍金針打傷，恐怕已經動搖道基了吧？”
　　……
　　卻說三宮傳人離去後，順著水路正好碰到不久之前離開的廣微派羅遙。
　　羅遙見三仙從九赫山方向趕來，也趕忙出手相助。
　　四人尋僻靜地方調息，杜越臉色難看，他體內不斷有牛毛金針不斷分解，在經脈中來回穿梭：“妳們幫我護法，我要逼出體內金針。”
　　秦武被鄭瓊等聯手圍攻，受傷同樣不輕。也開始默默在角落中療傷，恢復自己的法力。
　　這時，三人高下立判。無名或許法力不如二人，但比他們更謹慎，身上傷勢最少。所以，他留下給二人護法。
　　這時，羅遙不住盯著無名看。看他身上道氣飄渺，仙光縱橫，和不久之前的神秘前輩有點像。
　　“怎麽，道友有什麽要說的？”
　　看看旁邊閉目療傷的杜越，再看看同樣閉目養神的秦武。羅遙低聲問：“前輩是太上傳人？”
　　“什麽意思？”無名心生警惕：難道他看出我的身份了？
　　“不久之前，我從九赫山逃命，難道不是前輩救我？”
　　“逃命？跟我無關。”無名否認這件事，但他轉念壹想，隱約覺得不對勁：我們三個在九赫山，可沒看到有什麽玄門同道在。如果真有人在，為什麽不出面？難道此中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再想想方才姬飛晨跟他們交手。
　　“怪了，他明明有辦法對我或者杜越造成重創，為什麽沒有出手？難道說……”
　　無名沈思之後，心中冒出壹個猜測。
　　等秦武二人療傷後，三人也沒多說話，各自分道揚鑣。顯然，在魔門手中吃虧，他們三個性格倔強，心高氣傲，哪裏能罷休。壹個個回去練功，準備他日再度尋仇。
　　而無名則帶著疑問前往四聖景明福地。
　　此刻，姬飛晨已經重練陽神法念，讓念頭入駐“清泓之體”。
　　察覺無名到來，姬飛晨心中發虛：“哼！我就猜到這人心眼多，恐怕是趁機來試探的吧？”
　　於是，清泓和玉芝仙姑聯絡，然後親自出面迎接無名：“無名道兄，妳怎麽來了？難道是為第三次鬥法？”
　　見清泓神采奕奕，腦後五色霞光形成道輪，無名驚愕道：“妳煉成五氣朝宗了？”
　　“小有所成，小有所成。”清泓面帶喜氣，含笑謙虛說：“這幾日閉關偶有靈感，沒想到居然有這般成就。對了，道兄從哪裏來？怎麽渾身風塵仆仆的？”
　　他目光澄澈而真誠，無名根本無法從清泓這裏看到什麽異樣。
　　總不能直接問，他和自家弟弟的關系，到底有沒有那麽差吧？還是說，兩人本是壹人？
　　走入景明福地，兩人至蓮花池畔。
　　水中粉荷正盛，碧葉映天。
　　名問：“妳這段時間在閉關？”
　　“沒錯，正因為閉關，才能有所精進啊。”
　　另壹頭，玉芝仙姑和傅玉堂在蓮花池畔餵魚。她見到姬飛晨後，神色壹頓，快步上前：“師弟出關了？妳這次閉死關，動靜不小，看起來收獲也很大？”
　　玉芝仙姑出面幫清泓作證，無名心中疑慮暫時打消。“難不成是我想多了？”
　　無名在仙府待了壹陣子，隨後告辭離去。他走後，姬飛晨望著水中倒影，對仙姑說：“師姐，這次麻煩妳了。”
　　“怎麽了？他察覺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無名道友前來告知魔門之事。恐怕，雲霄閣第三次鬥劍，會把魔門這些年輕壹輩統統引來。”
　　“都來？那麽……”
　　“嗯，他也會來。屆時，師姐多幫忙打掩護。而且——又要再來壹場苦肉計了。”清泓心頭沈重。
　　無名不知深淺，來歷未知，身份未知。他有所警覺，懷疑自己二人的身份，想要打消這家夥的疑心，不知道自己這次要怎麽“自殘”？
　　“單純損傷經脈就算了，不足為信。砍手臂……是不是有點太狠了。”想著兩身自殘，他心中陣陣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