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回、罪佛愆僧
龍魂俠影 by 六道驚魂(tankeyboge0204)
2018-12-4 12:38
洛清妍眉頭壹皺,沈聲問道:“那個七護法究竟是怎麽逃走的?”
蠍鰲低頭道:“屬下不知,只是今天去巡視牢房的時候便看到守備全部被殺害,而那個七護法卻不見了蹤跡。”
洛清妍追問道:“那千面郎君呢?”
蠍鰲說道:“被人殺了,頭顱被割了下來。”
洛清妍面色沈重,千面郎君那個軟骨頭早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死了便死了,但七護法卻是硬氣得很,始終未曾吐露過只言片語,而且他如果就這樣逃走將會把妖族的壹些信息泄露出去,對妖族十分不利,洛清妍思念片刻,吩咐蠍鰲先行回去,自己隨後便來。
洛清妍將事情跟丈夫、女兒和女婿說了壹遍,楚無缺神情也是十分凝重,說道:“清妍,我陪妳壹塊去。”
洛清妍搖頭道:“不了,妳傷勢未愈,暫時先在此地療傷吧,這些小事我能處理。”
說罷便離去了,臨走之前,龍輝表示壹定不讓楚婉冰陷入危機,楚無缺才稍稍放心下來。
回到錢莊,龍輝隨著洛清妍奔到牢房,只見原先關押七護法的鐵牢裏空無壹人,而隔壁的千面郎君已經是身首異處,守在地牢外的妖兵也被人殺害。
龍輝查探了傷口,說道:“這似乎是刀傷,壹刀封喉,幹凈利索,是高手所為。”
洛清妍轉頭問螣姬道:“螣姬,這兇手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螣姬搖頭道:“這個屬下倒沒有發現。”
“錢莊內有袁長老坐鎮,此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殺人並就走七護法,恐怕也是袁長老那壹個級別的高手。”
龍輝皺眉道,“莫非是昊天教主滄釋天?”
洛清妍搖頭道:“如果是滄釋天的話,對於這種失敗的手下,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大費周章,此人似乎也想從這個七護法口中套取壹些什麽東西,所以才把他救走。而那個千面郎君由於手腳皆廢,對方也不想浪費時間救他,所以就把他滅口了。”
“對了,螣姬,駙馬的身份妳們可曾泄露?”
洛清妍問道,龍輝這個朝廷大將軍的身份十分重要,如果被人發現他與妖族的關系那後續的計劃便會十分麻煩。
螣姬道:“娘娘請放心,駙馬的身份只有大長老、燹禍、明雪和我知道,從未向外透露。”
洛清妍滿意地點頭道:“方才跑了壹個人犯,本宮有點擔心駙馬的身份泄露。既然沒有泄密,那便是最好。”
龍輝道:“娘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刻便返回客棧。”
龍輝在金陵訂有客房,每隔壹段時間都會回去壹趟,以免被人懷疑。
洛清妍點點頭道:“也好,這段時間妳就別過來了,等到妳與冰兒大婚之日再來吧。”
龍輝應了壹聲,找來林碧柔後,兩人喬裝打扮壹番離開了錢莊。
“龍主,那個七護法逃走,妳不去追捕嗎?”
回到客棧,林碧柔問道。
龍輝搖頭道:“不了,如果我此刻也去追捕的話,只怕會泄露身份,此事便交給妖族辦理吧。”
“龍主,妳尚未入境便被被封為二品帶刀侍衛,可謂是風頭無兩,碧柔擔心會有人就此針對妳。”
林碧柔道,“特別是泰王等人,要提防他們借機報復。”
龍輝道:“如果他們是針對我的話,我倒不怕,就怕他們會對付秦家,逼近上次昊天教已經有過針對秦家的行動了。”
林碧柔道:“龍主,不如就讓碧柔去保護秦小姐吧,畢竟儒門的高手不是自己人。”
龍輝點頭道:“也好,由妳去我便高枕無憂了。”
林碧柔咯咯嬌笑道:“那碧柔以後都讓龍主睡高枕。”
言語曖昧,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這狐貍精,臨走還不忘勾引自己,龍輝不禁哭笑不得。
傍晚的時候,龍輝到客棧大廳去用飯,見到不少捕快官兵正在盤查路人,不由有些奇怪。
“掌櫃的,妳們客棧最近有沒有見到什麽可疑人物嗎?”
壹名兵頭進入客棧盤問道。
龍輝覺得此人聲音有些耳熟,擡頭壹看竟是當日天佛與袁齊天激戰後帶兵過來的兵頭,當時還被他教訓了壹番。
龍輝朝那兵頭打了個招呼,那兵頭認出了龍輝,連忙過去行禮道:“小人參見大人。”
龍輝點了點頭,官威十足地道:“妳們又要搜捕什麽逃犯嗎?”
兵頭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壹回事,只是聽說昨晚在楚江岸邊,有個大人物準備登船,然後來了壹個刺客想要刺殺那個大人物,但最終沒成功。”
龍輝笑道:“既然是大人物肯定有很多人保護,小小刺客焉能翻天。”
兵頭低聲道:“不是這樣的,當時那個大人物正準備上船,遠處忽然來了壹個怪人,他壹身黑色鬥篷,沒人看得清他的樣子,當時他肩膀上卻扛著壹個人,聽當時輪值的兄弟說,他肩膀上的人是沒了壹只胳膊的。”
“沒有胳膊!”
龍輝猛然醒悟,那個七護法曾經被楚婉冰斷去壹臂,而且七護法也正是昨晚被人救走的,於是繼續追問道:“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麽事?”
兵頭道:“那個刺客大搖大擺走了過來,守衛的士兵當然不會讓他通過了,正想將他拿下的時候,有十幾名士兵的就莫名其妙地斷了,當時大家都以為遇上鬼怪了,大家都十分害怕,可是身後的人連我們總督都得畢恭畢敬的,誰敢臨陣退縮,後來便壹擁而上,反正我們這邊有三五百人,就不信拿不住壹個鬼怪。”
龍輝暗笑道:“如果真是昨天就走七護法的人,三五百人算個屁,而且這些江南士兵常年養尊處優,連血都沒見過,就算來了壹千人也不過是給人家練刀的。”
那兵頭低聲道:“那個刺客真的太可怕了,當時他衣袖壹翻便取出了壹把怪刀,那把刀十分古怪,刀身就像被血洗過壹樣,鮮紅鮮紅的。”
龍輝笑著拔出了腰間的血鑄刀,露出半截赤色的刀刃,問道:“是不是像這個樣子?”
兵頭擺手道:“不是不是,我聽我的兄弟說,他那把刀會發光的,發出像血壹樣的紅光。這刺客還真可怕,隨手就砍翻了壹百多人,當時那些守在港口的兄弟根本就擋不住他,被他壹路殺了過去,嘴裏還說什麽解脫苦厄,往生輪回,他就壹路殺到了那個大人物面前。那大人物也十分鎮靜,問他要做什麽。那個刺客就說要借壹艘船離開江南,還說那個大人物是什麽禍亂,什麽罪孽,要渡他出苦海,總之是亂七八糟的壹大堆話,後來兩人就打了起來。那個大人物也十分厲害,居然能跟那個刺客打得不分上下。打了壹會後,齊王和泰王帶人趕來,那個刺客自知敵不過,於是就逃走了。”
龍輝微微壹楞,心想:“居然還能讓那兩個王爺帶人支援,十有八九是什麽朝廷大員。那個刺客能夠獨戰這麽多人而全身而退,武功高得出奇,不過那個什麽大人物居然還能跟他僵持壹段時間,看來也是有壹定修為。朝廷這潭水果真不淺啊。”
“大人,您還有什麽事嗎?”
兵頭堆笑地問道。
龍輝嗯了壹聲,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
吃完晚飯後,龍輝想起今天所出現的幻覺,十分奇怪。
“那個宮姑娘的兄長所寫的怪字究竟是什麽,那個洗音水琴與我前世究竟有什麽牽連?”
龍輝想起今天所出現的幻覺不由十分疑惑,“對了,嶽父曾經說過那個宮姑娘與他兄長住在金陵的十三胡同裏,不如就冒昧前去拜訪壹下。”
十三胡同也算是金陵的富人居住地,宮家雖然家道沒落,但也有壹些暗中的錢財,所以被抄家後並沒有壹貧如洗,單單從宮采苓談吐和穿著來看,這個宮家還是有壹些財富的。
找到了好壹會兒,總算在胡同盡頭找到了宮家的住宅。
龍輝敲了半天門居然無人應答,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即便是宮家少爺得了怪病也不至於緊鎖門戶,叫門也不應答壹聲。”
龍輝起疑之下,悄悄翻過了外墻,進入宅院,雙腳剛壹落地,眼皮便跳了幾下,像龍輝這壹類修成先天的高手來說,對於危險的感知是十分敏感的,這眼皮跳動便是壹種征兆。
收斂心神,控制呼吸心跳,龍輝不動聲色地朝著內堂摸去。
靠近內堂,便感覺到壹股奇怪的氣息,這股氣息與當年的瓦術、闡提壹模壹樣,正是魔氣。
龍輝凝神戒備,躲在角落朝內堂觀望,只見裏邊躺著好幾具屍首,其服飾應該是宮家的仆人和丫鬟。
倏然只見兩道身影竄出,兩人手上各自提著壹人。
這兩人正是當日圍攻魏雪芯的魔界高手,炎梟和寂滅羅。
炎梟手中提著壹個女子,體態婀娜,正是宮采苓,此刻她已經是不省人事。
而寂滅羅手中提著壹個男子,披頭散發,衣衫雖是華貴,但卻穿得歪歪扭扭的。
寂滅羅皺道:“炎梟,魔尊只要我們抓回宮雲飛,可沒讓妳多此壹舉。”
炎梟笑道:“這丫頭生得如此絕色,而且還是處子之身,正好拿來做鼎爐。”寂滅羅對這好色的同袍也是無可奈何,冷哼壹聲也不做理會。
“魔尊居然也要抓拿宮家少爺,莫非也是為了洗音水琴?”
龍輝暗忖道,“把這兩個家夥拿下,在慢慢逼問。”
龍輝大步踏入,冷喝道:“魔界宵小,將人放下!”
兩人臉色壹變,寂滅羅認出龍輝道:“原來是妳,當日壞我們好事的小子!”龍輝笑道:“當日就算我不出現,妳們兩個廢物也不是魏姑娘的對手。”
兩人就是因為擒拿魏雪芯不力,被魔尊狠狠地責罰了壹頓,提起那日之事,兩人頓時怒上眉梢,炎梟怒喝壹聲小子找死,悍然發出壹掌,掌力刁鉆毒辣,直取龍輝要害。
龍輝冷眉睥睨,反手壹掌,便在炎梟掌力打回,炎梟揮手接招,竟覺這道本應屬於自己的掌力卻蘊含了五分外力,震得他氣息淩亂,幾欲吐血。
原來龍輝方才壹掌使出了禦天借勢,不但將炎梟的掌力原封不動返回,還加入了自己的真力。
“炎梟,任務為先!”
寂滅羅看出龍輝不是易於之輩,立即招呼炎梟道。
炎梟瞬間醒悟,丟下宮采苓,猛然出手。
龍輝微微笑道:“棄車保帥麽?可惜妳們什麽也保不了!”
話音方落,龍輝腳步壹挪,催動戍土真元,兩魔雙足壹空,竟是陷地半尺。
他們的目標是宮雲飛,所以龍輝壹出手便以戍土真元崩碎地面,限制他們的下盤,隨即搶身攻擊,瞬間連拍數掌,將兩魔籠罩在其中。
澎湃掌力將兩人壓得大氣難喘,唯有強催魔氣,在身邊築成氣墻,力抗龍輝萬鈞之力。
龍輝冷笑壹聲,手腕運力,轟隆壹聲便震破了兩人聯手築起的氣墻。
驀然,頓覺身後勁風襲體,直取後腦,龍輝不容細想,唯有暫時放棄眼前兩人,反手封殺。
只聞氣勁爆破之聲響起,龍輝竟被震得身形虛晃,手臂發麻。
兩魔見機不可失,急忙抽身退去。
龍輝怒上眉梢,喝道:“統統給我留下!”
五指壹抓,生出壹股磅礴吸力,將兩魔淩空扯住。
嗖的壹聲,壹道銳勁飛來,劈斷了龍輝的吸力,兩魔大叫好險,急忙催動十成功力向外逃竄。
龍輝正想追趕,忽然覺得壹股凝重的壓迫感傳來,心知來者便是方才出手之人,唯有放棄追殺兩魔,集中精神應對眼前危機。
只見大門處緩緩走來壹道邪魅的身影,眼眸陰重,邪髏為發,罪業做袈裟,步伐沈穩,壹步壹喪鐘,壹息壹屍骸。
來者雖是僧人打扮,卻是異端法相,宛如萬惡罪佛,地獄重生。
龍輝心知來者不凡,沈聲問道:“妳是魔界的人?”
僧者神態自若,言語冷漠地道:“世人愚昧,執著佛魔!”
龍輝冷哼道:“昔日我曾得天佛指點,所以不想與佛門中人沖突,妳若非魔界之人便速速讓路。”
僧者冷笑壹聲:“吾非佛也。”
龍輝眼神壹冷,真氣凝身,只待壹戰,卻又聽他說道:“吾亦非魔也。”
龍輝收斂心神問道:“那妳是何人。”
僧者說道:“非佛非魔,以殺定心,以戮證道,世尊有罪,吾名襲罪愆僧。”龍輝皺眉道:“襲罪愆僧?以殺定心,證道?狗屁不通!”
愆僧說道:“世人皆有罪,唯有以殺斷罪,斷罪便是證道之程。”
龍輝暗罵道:“哪來的瘋和尚,滿口胡言亂語,看來不打都不行了!愆僧嗯了壹聲,淡然道:”施主,妳動殺心了,罪孽也!“
龍輝呸道:“我動殺心就有罪,妳個死和尚還以殺證道呢,難道就沒罪嗎!”愆僧道:“吾亦有罪,故而定法號為襲罪愆僧。”
龍輝冷笑道:“既然有罪,妳為何不以殺斷罪,引刀自刎。”
愆僧道:“斷盡世間之罪,方是吾涅槃之時。”
龍輝越聽越火,猛然提元運氣,腳底催動戍土真元,愆僧四周泥石翻湧,化作尖錐直刺而來。
愆僧面不改色,袈裟壹抖,土錐立時崩碎。
“殺心已動,罪孽已生,便讓愆僧助施主滌罪吧。”
愆僧步伐壹晃,瞬間撲到了龍輝面前,壹記重掌印在了龍輝胸口。
龍輝早已有所提防,氣息急轉,使出禦天借勢,將對手的掌力納入自身,再融合自己的真氣,轟然回擊,還傷於敵。
愆僧眉頭壹動,側身避開,龍輝驚怒壹掌難取寸功。
“顛和尚,要滌罪也先殺了妳!”
龍輝怒提真元,手捏劍訣,施展“劍靈”之法,凝氣成鋒,刺向愆僧。
愆僧無所畏懼,淩空發出壹掌,對上龍輝的劍氣。
砰地壹聲,氣勁爆碎,龍輝勇猛不減,握指成拳,將“槍勇”之精要融入拳中,拳頭便猶如壹桿鋒銳的長槍,直接沖擊刺殺。
愆僧眼中綻放邪芒,舉掌封拳,盡擋龍輝悍勇拳力。
拳掌相接,雙方臉色頓時壹凝,深感對手根基之雄沈。
兩人另壹只手再度出招,拳來掌往,巧試對手修為,是贊許,亦是震驚。
兩人激鬥數十回合,勝負不分,卻已將宮家宅院打得壹片狼藉,滿目瘡痍。
過了數招,龍輝已探知對手修為,於是不再保留,翻手便是離火真元,淩空便是壹掌拍去,強烈的火焰氣流籠罩愆僧方圓之內,其足下已是遍地焦土。
面對熊熊烈火,只見愆僧閉目誦經,宛如壹名大無畏的高僧活佛,任由業火加身亦無所動。
倏然愆僧渾身綻放金華強光,盡驅加身烈火,離火真元竟被他逼出五尺之外,再看他翻手輕拂,火焰頓時熄滅。
看著渾身金光的愆僧,龍輝不由脫口而出道:“這是菩提金身?”
但仔細壹看又覺得不像,當初天佛施展菩提金身的時候渾身皆是祥和之氣,這愆僧不但壹身邪異,而且金光之中還蘊含著絲絲兇煞血芒,四周還似乎有冤魂哀吟。
“菩提金身?施主妳著相了。”
愆僧輕笑道,“此乃罪佛孽體,非菩提,更非金身。”
龍輝冷笑道:“管妳金身還是孽體,壹並打碎!”
話音未落,再度搶攻,這次他左手施展“戟狂”,右手演練“刀霸”,刀戟同出,皆是狂猛梟霸之招,招式大開大合,勢要打碎罪佛孽體。
愆僧手捏法訣,冷笑道:“吾便已魔相佛印助妳往生極樂。”
他雙掌平平退出,正是這“魔相佛印”,只見壹個卍字法印淩空浮現,與大梵聖印有幾分類似,但這個法印卻是由無數骷髏屍骸組成,叫人不寒而栗。
刀戟撞魔印,兩人皆遭對手勁力反震,各自後退,就在愆僧退至花壇之時,龍輝腳底運勁,同時使出戍土真元和乙木真元,以戍土包裹乙木,將乙木真元傳到花壇的植物中,催生木屬之物,化作奇異怪藤。
這些怪藤如同毒蛇般湧來,愆僧猝不及防,雙足頓時遭困,下盤被制。
龍輝心知怪藤根本就奈何不了這個怪和尚,但他就是為了爭取這壹瞬間的功夫,雙手彎弓拉鉉,正是“箭銳”,淩空化出弩箭之態,匯入離火真元。
“魔僧受死!”
龍輝大喝壹聲,壹道火箭射向雙足被困的愆僧。
生死壹瞬間,愆僧眼神壹斂,衣風壹擺,亙古禍世之物妖旋而出,瞬間神佛噤聲,正氣蕩然無存!只見愆僧手持邪兵,揮手劈散了火箭,隨即利鋒壹掃,削去腳下怪藤。
龍輝臉色壹變,只見愆僧手中之物竟是壹口散發著血光的魔刀,立即恍然大悟,此人便是殺掉千面郎君,救走七護法,且又在楚江碼頭刺殺某位朝廷大員之人。
愆僧冷目凝殺,輕聲道:“施主罪孽深重,唯有屠刀方能替施主斷罪。”
龍輝反手抽出腰間血鑄刀,刀鋒遙指對手,冷笑道:“那我也舉起屠刀,助大師早登極樂。”
愆僧哈哈大笑道:“說得好,正所謂凈從穢生,吾等便以屠刀肅清汙穢之人,還世間壹個清凈!”
雙刀會,真龍鬥罪佛,兩人皆是當世雄才,刀光揮灑之間,唯有金鐵交鳴,殺氣四溢,刀煞激蕩,方圓之內再無完土。
忽聞愆僧怒喝壹聲,手中魔刀頓時綻放血芒煞光,連續劈三刀,刀氣之間竟同時蘊含佛光與魔氣,更讓龍輝產生壹種被千刀萬剮的感覺,仿佛墜入阿鼻地獄,與白蓮的六道劍輪中的“地獄罪愆”頗有幾分相似,但白蓮的劍招是以佛家浩大之氣所發,雖然淩厲,但也蘊含著幾分脫出地獄的生機,可是這個愆僧之刀式則是真正的阿鼻地獄,惡鬼橫行。
龍輝抖擻精神,再起“刀霸”精義,刀氣橫掃千軍,霸道無匹。
刀霸之氣硬撼佛魔刀招,僵持戰局頓時壹松,兩人再度被震退。
龍輝只覺手中血鑄刀傳來壹聲脆響,這把伴隨他征戰五年的軍刀應聲而斷,龍輝不由暗嘆壹聲可惜。
刀隨斷,但卻不影響他的戰力,隨手丟下斷刀,冷視對手。
愆僧哦了壹聲道:“施主之罪孽果真深重之極,愆僧已經施展‘禪孽魔經’試圖度化施主,無奈還是功虧壹簣。”
龍輝冷笑道:“禪孽魔經是何名堂?”
愆僧道:“‘禪孽魔經’乃愆僧在魔界參禪二十年所悟,方才壹招名為‘阿鼻受刑’,本以為能將施主之孽障盡數封入阿鼻地獄,最終還是枉然。”
龍輝冷笑道:“原來妳是魔界之人,難怪了。”
愆僧搖頭道:“吾非佛非魔,常年在魔界修行,如今只為償還當年對魔尊之承諾才踏足紅塵,誰料壹入紅塵便見世間汙穢至此,唯有再舉屠刀,以殺斷罪。”龍輝微微壹楞,心想:“魔尊壹定是讓這個瘋和尚來救走七護法和劫走宮雲飛。救走七護法恐怕是與昊天教有關,可能是要對付昊天教,也可能是要向昊天教賣好,拉攏滄釋天對付三教甚至是妖族。至於劫走宮雲飛,很有可能是與洗音水琴有關。”
“既然妳壹招渡不了我,那再來壹招如何?”
龍輝冷笑道,“便讓在下也見識壹下整套‘禪孽魔經’!”
愆僧搖頭道:“今日渡不了施主是吾能為有限,便是將整套‘禪孽魔經’使出,亦是枉然。但為度化施主,愆僧定當潛心修行,待吾成就無上大能之時便再來度化施主。”
說罷化作壹道紅光離去。
龍輝冷笑道:“什麽潛心修行成就無上大能,回去練功就說回去練功,還說那麽拗口。”
忽然轉念壹想,只覺得十分不妥,這個和尚口口聲聲說什麽以殺定心,以戮證道的,難道他想去殺人練功!這個瘋和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龍輝也懶得去費心神,先將宮采苓救醒,真氣輸入,沖開淤塞經脈,宮采苓嚶嚀壹聲,幽幽睜眼。
“啊!”
宮采苓驚叫壹聲道,“妳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裏!”
龍輝柔聲安慰道:“宮姑娘,請放心,在下乃受洛朗信先生之托,特來詢問姑娘壹些事情的。”
聽到洛先生之名,宮采苓眼神壹亮,俏臉生出幾分紅潤,急忙問道:“洛先生,他怎麽沒來?”
龍輝真是哭笑不得,自己這個嶽父剛剛平定家裏那個母老虎,又惹上了這麽壹個小姑娘。
“洛先生有事不能來,托我來詢問壹些關於令兄的事情。”
龍輝指了指內堂的屍首道,“可惜壹來到,便見到姑娘家中慘遭變故。”
宮采苓順著龍輝的手指看去,淒然叫了壹聲,眼睛壹黑便昏了過去。
龍輝立即將她扶住,再次度過真氣助她推宮過血。
宮采苓緩緩睜開了雙眼,眼淚嗖嗖地落下,顫聲道:“是誰這麽狠心……對我們宮家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龍輝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抓走了令兄。”
宮采苓嬌軀壹震,激動地抓住龍輝的衣袖,泣聲道:“大俠,我求求妳壹定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宮家最後的血脈,他決不能有事啊!”
龍輝點了點頭道:“姑娘請放心,我這便去追趕兇手。”
碰的壹聲,大門被狠狠踹開,壹隊官兵沖了進來,看到滿地瘡痍和那具具屍首後,那些人就像拿龍輝問罪。
龍輝也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亮出令牌,這塊令牌正好就是皇宮帶刀侍衛的手令,是龍輝在接聖旨後,被授予的。
帶隊的那個兵頭見到此令立即變得恭恭敬敬的,龍輝吩咐他好好保護宮采苓,他哪敢不遵,派了三十多個士兵將守在宮家宅院之前。
龍輝心知魔界中人是為了宮雲飛而來,對於宮采苓根本毫無興趣,所以這些士兵已經足夠了。
放下後顧之憂,龍輝立即動身追趕,憑著殘余的魔氣龍輝壹路狂飆,方才被襲罪愆僧阻攔後,也不知道那寂滅羅和炎梟逃了多遠,龍輝壹口氣追出了金陵,發覺魔氣已經是越來越弱,根本就分辨不出他們是逃往何方。
龍輝暗罵道:“該死!那兩個家夥要麽就是遠遁了,要麽就是收斂氣息隱藏魔氣。”
發了幾句牢騷,龍輝靜下心來思索這兩人可能逃竄的地方:“魔界入世卻被天劍谷阻擋,想必魔界的大門就在天劍谷那壹帶。天劍谷在焱州,焱州靠海,那兩個家夥要麽走旱路,要麽就走海路。若走旱路他們的腳力絕對不如我,半天之內我便可追上他們,而且那個瘋和尚古古怪怪的,也絕不可能壹直替他們護駕,再加上旱路目標太過明顯,容易引來三教人馬,種種考慮,他們絕不會走旱路。所以,他們壹定是走水道,出海後再由焱州港回去。”
龍輝深吸了壹口氣,再提內元,急速奔往江南的海港所在——東海郡。
龍輝雙足踏地,便可源源不斷地抽取大地土氣,藉此激化戍土真元,所以他的內息是源源不絕,天亮之前已經趕到了東海郡。
當年他便是在此地與崔蝶壹起出航,之後遇上風暴將破浪號卷入荒海,從此開始了他壹身的不平凡之路。
重遊故地,龍輝不及感慨,飛快地奔向東海海港。
剛壹到達,龍輝頓時傻了眼,海港之上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只等天亮海港開放,便揚帆出海。
要在這麽多的船只中找出三個人,那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
龍輝急忙收斂心神,冷靜考慮:“他們抓著壹個人不可能坐大船出海,畢竟會引人註意,只有坐小船,而且還可能是他們自己的船只。”
想到這裏,龍輝不由擔憂寂滅羅和炎梟會不會已經在昨夜出海了。
但轉念壹想,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他們也不會比自己早到多久,如今已經是接近破曉時分,此刻強行出海只會惹來更多麻煩,倒不如等海港開放,諸多船只壹起出海的機會趁亂逃走。
兩魔壹定還躲在這些船只之中,想到這裏龍輝心生壹計,找了壹個角落,不動聲色地潛入水中。
龍輝入水後,集中心神,開放所有靈識,借著海水的浮動來感應所有小船的情況。
隨即猛然祭出葵水真元,驅動海水,霎時間海港附近的海面被掀起了壹個波浪,這個波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船可以穩如泰山,而小船便是顛簸不已。
龍輝躲在水下感應小船的情況,發覺有壹艘小船很快便穩定下來,其余的小船卻還在不斷晃動。
“就是這艘了!”
龍輝暗笑壹聲,悄悄遊了過去。
因為在船只搖晃的時候,人總是下意識地穩住身體,高手也不例外。
而且高手在船身顛簸的時候,會下意識地運功,沈腰紮馬,從而使得勁力進入船只,故而有高手存在的小船會更快穩定下來。
也幸好,這兩個家夥是躲在小船上,如果躲在大船的話,龍輝可就要累死了。
海港內的船只是多如牛毛,龍輝這壹招為了覆蓋整個海港,所以導致勁力分散,僅僅能夠搖動小船,對大船是沒有辦法的。
就在三十多丈的時候,那艘船嗖地壹聲便飛速駛出海港,龍輝頓時醒悟過來,剛才那個海浪來得實在是太不尋常了,魔界那兩個狡猾的家夥恐怕已經察覺了危險,幹脆立即逃走。
龍輝心知行蹤敗露,於是壹把竄出水面,驅動葵水真元,踏水追去,在葵水真元的加持下,龍輝在水上可是如履平地,絲毫不比在地面跑得慢。
可是對方的船只卻是更快,竟比快馬奔跑的還要迅疾,眨眼間便將龍輝拉開了四十多丈。
龍輝定睛壹看,只見那船尾之處竟有壹個猶如葉片的東西,此物正不斷地旋轉打水,擊出了朵朵水花,更在海面上留下壹道長長的波痕。
最叫人吃驚的是,這艘船竟然無人劃槳,龍輝靈光壹閃:“當日儒門造出那個什麽焚油車,也是可以自動前進的,魔界與三教爭鬥多年,定然也有類似的機械。”
那艘小船也去越遠,龍輝運起十成功力,驅動葵水真元追趕,始終保持著三十多丈的距離。
龍輝追了壹段時間,心想先把小船打碎,再想法子救宮雲飛。
於是翻掌提元,全力施展葵水真元,霎時間海浪怒卷,朝著小船翻湧而來。
“去!”
龍輝大喝壹聲,揮掌擊出,四周海水受其掌力牽引,化作數條水龍,張牙舞爪地朝小船撲去。
倏然,小船內爆發出兩股魔氣,只見寂滅羅和炎梟沖到船尾,祭起魔功,化出壹道屏障,護住小船。
轟隆壹聲,兩人被水龍之力震得口鼻溢血,臟腑重傷,但卻力保小船不失,同時還借組水龍撲殺之力將龍輝的距離拉開了壹百多丈。
“哈哈,多謝相送!”
炎梟咳出幾口鮮血後放聲笑道。
龍輝又氣又急,對於這艘可以自動行駛的怪船來說,這壹百多丈的距離已經是不可能追上了,看著那不斷旋轉打水的葉片,龍輝生出壹種無力的感覺。
倏然海面之上駛來壹葉扁舟,只見壹道修長的婀娜身姿俏立船頭,輕紗蒙面,難以看清其真面目,但壹雙眸子竟是晶瑩碧藍,卻如同深邃的海水,那艘扁舟恰好就擋在寂滅羅和炎梟的逃走路線上。
見到此人,龍輝心頭壹熱,立即叫道:“快攔住他們!”
寂滅羅怒喝道:“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只聞那名女子輕蔑冷笑道:“龍主既然叫妳們留下,那便不要走了!”
話音方落,只見她素手壹揚,掌勢洶湧而出,竟也帶動四周海水,化作驚濤駭浪,狂嘯而來。
霹靂道友,看到那個顛和尚千萬不要噴我,笑笑便好。
沒錯,顛和尚的原型就是鬼如來,本來渲染得這麽好的boss居然是腦殘加破格,連便當都沒發幾個就over,現在重生那個樣子簡直就是慘不忍睹,我恨死那些無良bj了現在魔界就只有魔尊壹個猛人,妖族則有猴子跟妖後,實力不對等,我本來就擬定好另外兩族再出壹名高手,形成制衡,正道這邊出了三教教主外,還有壹個劍聖劍仙,再加壹個玩深沈的軍神正好6對6,妖族立場曖昧,軍神裝逼,劍聖受傷,和尚和道士養壹段時間就可以好了,正好四打四,昊天教主則卯上龍輝,總之是相互牽制,相互糾纏,昊天教左右逢源,見到兔子就撒鷹,誰弱就去補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