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盜畫風雲

　　處罰結束，龍輝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跟黃歡約定好盜畫的時間，便趕回家去。回到家中，龍輝隨便吃了些東西，便壹頭紮進書房內。
　　這小子平時不惹禍就已經是日出西方，龍輝的父親龍老爺看到兒子今天居然主動要去讀書，頓時欣喜若狂，不疑有他，還讓下人準備壹些補品給他送去。龍家乃白彎鎮大戶，也出過三五個舉人，家中書香之氣也甚重，所以書房之內藏書沒有壹千也有八百。
　　龍輝埋頭苦讀，希望能在最短時間之內找出更多關於竹虛子的事跡與萬裏山河圖的記載。找了許久終於在壹本發黃的冊子發現了這麽壹段話：“竹虛子，道家賢人。遊走神州，立誌著書。神州妖孽橫行，道者悲憫眾生之苦，出手降妖，無奈妖孽勢大，敗退。壹日，行至盤龍聖脈，得上古奇術，大道功成，掃蕩諸邪，天下生平。道者功德無量，作神州異誌，繪萬裏山河圖，著天穹法決。”
　　龍輝暗自壹驚，忖道：“竹虛子除了神州異誌與萬裏山河圖外，還有這麽壹部天穹妙法，為何史書中毫無記載。”再仔細查看，落款竟是“龍海生”。
　　“這是爺爺寫的。”龍輝把小冊子放回原處，暗自念道，“當年爺爺跟成院長乃之交好友，想必對萬裏山河圖也有所了解，可惜只是寫了這麽壹段野史。”龍輝看看窗外天色，此時已是日落西山，到了與黃歡約定的時辰，便偷偷地摸了出去，到指定的地點跟黃歡會合。
　　兩人在書院後門的小巷裏計劃了壹番，便等到書院的先生與學子離去後，偷偷摸進書院。龍輝身子輕盈，黃歡壯實龐大，於是黃歡便為龍輝做起人梯，讓他踩在自己肩膀上翻過高墻，再從裏邊打開門栓。
　　“小蟲，咱們到哪去找萬裏山河圖？”黃歡進門後便問道，“要是院長將圖放在家中，那咱們豈不是白走壹趟。”龍輝搖頭道：“我看不會，那個怪人本事如此大，肯定已經確認圖不在院長家中而是在書院裏，否則也不會強迫我們為他找尋。而且妳看無涯書院收藏的字畫書籍不計其數，把萬裏山河圖藏在這裏實在是最好不過。”
　　“呵呵，小子看不出妳挺聰明的。”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嚇得兩人頓時出了壹身冷汗。龍輝咽了下口水道：“過獎，我們會幫妳拿到妳想要的東西，但也希望妳能遵守諾言。”
　　“放心，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壹定給妳們解藥。但是，妳們要是令我失望，哼——”雖然沒有說完，但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怪人想說什麽。龍輝與黃歡不敢怠慢，再次摸進書畫閣。兩人翻箱倒櫃，找了大半夜也沒任何發現。龍輝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果斷轉移目標——按雅閣。
　　安雅閣除了書房外，還有壹間藏書閣，裏邊是專門收藏成淵之的私人書籍字畫。兩人合作打開門鎖，摸進去借著窗外的月光繼續找尋，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兩人不由有些喪氣，抱著最後壹絲希望走進書房。
　　白天的書房還經歷了壹場香艷的盤纏大戰，晚上卻有說不出的詭異與淒涼。龍輝仔細掃了壹眼四周，書房雖然布置靜雅，但是擺放的書籍字畫並不多，而且此時夜色已深，僅僅憑借窗外的月光實在是有所不足，於是便點起桌案上的壹支蠟燭，借著火光在為數不多的書籍字畫中尋找那渺茫的生機。
　　“完了，這也沒有！”黃歡壹把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龍輝此時也是面如死灰，想起今天毒發時的經歷，渾身不由汗毛倒豎。黃歡雙手抱住肩膀，不斷地顫抖，壹雙小眼睛毫無光彩，嘴唇已是白的發青。
　　龍輝強打精神道：“阿黃不要灰心，要是這麽容易找到的話，那怪人早就得手了。快點振作起來，想想還有什麽地方我們遺漏了的。”黃歡喃喃道：“完了，我們真的完了，完了……”
　　龍輝見著胖子精神已到崩潰邊緣，也不敢再刺激他，要不然他壹下子瘋了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壹時為了冷靜下來，二是為了觀察書房內究竟還有什麽地方是自己遺漏的。
　　“龍家列祖列宗定要保佑不肖子孫龍輝度過此劫。”龍輝走得腳都麻了還是沒有半點發現，於是便病急亂投醫，開始向祖宗求救……但轉念壹想，這裏是書院，龍家的祖宗似乎不能庇護到這裏，於是就開始求孔聖人。看到墻上就掛著壹幅孔聖人的畫像，於是便端起蠟燭走過去正想拜祭孔聖人時。由於剛才走得腳都發麻，腳上血氣突然不順，壹個踉蹌丟到在地。手上蠟燭也隨之飛出，打在聖人畫像之上。
　　當他爬起來時，發現那副孔聖人的畫像已經被燭火點燃了。“糟了，褻瀆孔聖人，他壹發火可就不保佑咱們了。”龍輝趕緊脫下外衣撲火，誰知火也燒越大，整幅畫像都已經火焰塗抹，為了不引起火災龍輝把畫像打落，讓它在地上自己燒。燒了良久，火勢頓時漸漸熄滅，誰知竟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壹幕。
　　原來那黑漆漆的畫軸在烈火的焚燒下露出了本來面目——白玉翡翠畫軸，畫軸中央竟然金縷畫布，不畏水火。上面描繪著神州大地的各處地貌河床，更有許多仙山洞府。整幅畫給人壹種大氣磅礴，雄偉壯闊之感。
　　龍輝倒吸了壹口冷氣，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多謝孔聖人，多謝龍家列祖列宗！是，這是……阿黃，我們有救了，這是——萬裏山河圖！”阿黃急忙湊過去，定睛壹看，畫的內容雖然跟路邊的贗品差不多，但是畫工和用料都是難得壹見，就算白癡也能看得出此畫來歷不凡！
　　“哈哈，真的是萬裏山河圖！”黃歡兩眼泛著淚光，哈哈笑道，“太好了，我不用以童子身下去見閻王了！”
　　就在兩人喜極而泣時，壹道陰風刮過，手中的萬裏山河圖壹眨眼就消失了。兩人跟前站著壹個渾身黑衣的人，臉上盡是皺紋，身上毫無生氣，仿佛是壹具枯萎的幹屍。
　　那人用枯瘦的手握著萬裏山河圖仔細端詳了片刻，聲音顫抖地道：“真的是萬裏山河圖，得來去不費功夫，哈哈……”兩人看到那雙幾乎枯萎的手散發著陣陣詭異的氣氛，龍輝狀起膽子道：“東西妳也拿到了，快點給我們解藥！”
　　那人冷哼壹聲，手壹揮往他們嘴中丟入兩粒藥丸。兩人只覺得藥丸中帶著壹股惡心的怪味，肚子裏頓時翻江倒海——哇的壹聲，兩人狂吐不已，不但把胃裏的食物吐出就連黃膽水也吐個不停。等兩人吐完後，發現嘔吐物中竟然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螞蟻在爬動，兩人不由又是壹陣惡心反胃，要不肚子內吐得壹幹二凈恐怕還要再吐壹次。
　　“妳們吐出來的這些便是苗疆的黑蠍魔蟻，妳們的毒我已經解了，不算違背諾言。”怪人冷冷地道。龍輝扶起黃歡，道：“既然如此咱們互不拖欠，告辭。”
　　“嘿嘿，我只說幫妳們解毒，並沒答應放過妳們。”那人冷笑壹聲，兩只枯萎的爪子閃電般扣住兩人脖子。
　　兩人不斷地掙紮著，但是那雙枯萎的爪子仿佛鐵鉗壹般扣住他們的喉嚨，不斷地吸取兩人的氣息，不肖半響，龍輝只覺得兩眼發黑，眼珠幾乎要掉出眼眶。黃歡此時已是口吐白沫，兩只腳正不斷地抽動著，已然到達瀕死之緣。
　　“為了保守秘密，我也只好送妳們兩個小鬼去見閻王了，到了下面可莫要怪我！”黑衣人手上加勁，準備壹舉結束龍、黃性命。
　　“鬼幽，妳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瞞著教主私吞萬裏山河圖！”壹個聲音從身後響起，兩道淩烈氣勁奔向黑衣人背門。黑衣人反應迅速，放下龍輝、黃歡二人，回身擋格。只聽砰地壹聲，氣勁澎湃，煞風四起，把書房裏的書畫卷得四處亂飛。
　　龍輝兩人在鬼門關走了壹趟，趴在地上不斷地咳嗽、喘著粗氣。書房內又多了壹男壹女，其中壹個手持折扇的錦袍男子，面如玉冠，長得甚是英俊，但是眼中透著絲絲邪氣。而另壹個女子輕紗蒙面，雖然看不見廬山真面目，但是柳眉入鬢，眼如秋水，身段婀娜，讓人有種掀掉其面紗的沖動。
　　那叫鬼幽的怪人將圖收入懷中，冷笑道：“原來是妳們這所謂的聖子神女，單憑妳們想虎口奪食還差了少許道行。”年輕男子笑道：“鬼幽護法，妳若肯現在交出萬裏山河圖並跟我們回去向教主領罪還能保住壹條殘命。”
　　鬼幽冷笑道：“嘿嘿，到時候我墜入萬古血河那還不是生不如死。於其為那老糊塗賣命我倒不如殺了妳們後，找個隱秘的地方修煉天穹法訣。待我功成之日，那老鬼也奈何不了我。”
　　“狂妄之徒，受死！”那名女子冷哼壹聲，身影晃動化作壹道殘影，襲向鬼幽。壹雙白玉素手化作層層掌勢，拍向鬼幽各大穴道要害。鬼幽嘿嘿壹笑：“聖女的花影手著實不差，可惜要殺我還差得遠！”話音未落，只見鬼幽身上湧出壹團黑氣，黑氣在其周圍結成壹道堅實的屏障，將花影手盡數拒之門外。黑氣之中湧出無數道鋒銳的氣芒，反攻聖女。
　　神子嗯了壹聲，出言提醒道：“是黑煞劍芒，師妹小心了。”
　　只見那聖女不慌不忙，手捏法訣，在身前瞬間布下五彩霞光，黑煞劍芒壹觸到那五彩霞光猶如遇火寒冰，頓時化作為烏有。聖女玉指壹揚，五彩霞光向著黑氣逼去，黑氣被霞光盡數驅散，但是鬼幽已經不在原地，不知蹤影。
　　“好狡猾的老怪物。”聖女秀眉微皺道，“竟然借機遁去。”神子道：“師妹不必仿徨，且看為兄找出這叛徒的蹤跡。”
　　只聽他口中陣陣由此地念道：“招陰決——紫微伏隱，五雷崩雲，魑魅魍魎，從吾號令。找陰決——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只見他眼中精光大作，沈哼壹聲，壹道紫色光芒隨即奪門而出，二人隨著紫芒追去，丟下已經虛脫的龍輝和黃歡。兩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龍輝稍微平靜了下來道：“像萬裏山河圖這等重寶，壹般人都會小心收藏，誰知院長卻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地掛在墻上，此等做法可真是叫人難以捉摸。難怪那個怪物找了這麽久都找不到。”黃歡破口罵道：“最好剛才那兩個人除掉那個老怪物，替咱們出壹口氣！”
　　龍輝嘆道：“這事我們管不了，還是先回去吧。”說罷便要站起身來，卻無意中看到已經化成灰燼的孔聖人畫像中閃爍著壹絲亮光，急忙撥開灰燼，竟是壹張薄如蟬翼的絲絹。龍輝疑惑地將其拾起，頓時壹股暖流從絲絹中傳來，順著手掌流遍全身。
　　龍輝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仿佛被熱水燙過壹般說不出的舒暢，身子的力氣似乎漸漸恢復。黃歡也看到這塊絲絹，湊上前壹探究竟。龍輝把絲絹遞給他道：“阿黃，這東西很神奇，觸手之處覺得暖洋洋的，渾身舒服，我的力氣居然恢復的大半。妳快摸壹下。”黃歡聽得神奇也迫不及待地接過絲絹，雖然覺得手感細膩柔滑但卻無任何效果。
　　黃歡奇道：“小蟲，妳是不腦子被那怪物嚇壞了，那有什麽暖洋洋的感覺，我摸起來就是壹塊普通的絲絹，最多材料上佳罷了。”龍輝不信從他手中接過絲絹，那股暖流再次流遍全身。
　　“阿黃，我沒騙妳，拿在手上真的很舒服！”龍輝又把絲絹遞給黃歡，但是黃歡始終不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兩人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壹樣，但想起此地不宜久留，所以也不再糾纏下去，趕緊跑回家去，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
　　白彎鎮二十裏處的荒野，三條人影正在急速奔走，相互追逐。鬼幽身法詭異，在荒野上猶如壹道黑色旋風。而神子與聖女步法飄逸，看上去雖然沒有鬼幽那般氣勢但始終與鬼幽保持著五丈的距離。
　　無論鬼幽怎麽加速，後面這兩個人與他之間始終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他心裏明白壹旦這個平衡被打破便是生死之戰的開始。就在三人僵持之際，壹道偉岸身影擋在鬼幽跟前。鬼幽只覺得壹股強烈的勁氣撲面而來，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步子。就在停下來的壹剎那，鬼幽與神子聖女之間的平衡被打破，氣息相應之下，兩人本能地出手，發出兩記雄厚的掌氣。
　　前有攔路虎，後有奪命殺。鬼幽暗自叫苦，但虧得他根基雄厚，修為高深，分出壹半內勁抗衡前面的滔天氣浪，同時回身反手劈出兩掌，力抗來敵。
　　氣勁相撞，大地震動，現場頓時壹片飛沙走石。神子聖女向後退去，卸去鬼幽的掌力，但反觀鬼幽，僅憑瘦小枯萎的身軀硬接兩大高手之招，半步不讓。表面上看起來，鬼幽是占據上風，實際上他已經受了暗傷。後退卸勁本來是武學的基本常識，鬼幽卻壹步不退，此舉大違武學之理，因為他知道只要剛才自己稍壹後退便會給攔路之人暴露出致命的破綻。
　　“老二，想不到妳如此硬氣，為了不給為兄可乘之機，寧可拼著內傷的危險也要抗住神子聖女的合擊。”那人淡然道。鬼幽咽下喉嚨鮮血，聲音沙啞地道：“呵呵，大護法來到，小弟豈敢輕視。”
　　那名攔路之人身著灰色道袍，鶴骨仙風，雙眼溫潤明亮的，儼然壹副得道高人之風範。此道人名為雲蹤，與鬼幽並列為教中七大護法之壹。
　　神子見到雲蹤，臉色略帶不悅道：“大護法為何在此？”雲蹤淡淡地道：“貧道奉教主之命前來攔截鬼幽。教主早就料到鬼幽會用‘幽冥遁術’避開與神子聖女交手，特讓貧道在前攔截。”
　　神子臉色陰晴不定，心中雖然不滿但還是按壓下來，專心對付鬼幽。聖女眼中沒有壹絲感情波動，只是靜靜地盯著前方。
　　三雙眼睛，六道銳利眼光緊盯鬼幽，鬼幽只覺四周的空氣都已經停止流動，壹場死戰看來是在所難免，當即收斂心神，提元蓄氣。
　　只見鬼幽撮指成刀，化作壹道黑色刀芒，帶著鬼魂陰風劈向神子。神子怒喝壹聲：“叛徒受死！”不躲不閃揮拳迎上刀芒。碰的壹聲，兩人各退壹步，與此同時，聖女衣裙飄飄，既然在鬼幽身旁翩翩起舞，舞姿優美，氣度若仙。
　　“大自在天女舞！這小丫頭竟然練成了這絕技。”鬼幽內心驚嘆之余，默運真氣，他心裏明白這優美的舞蹈暗藏著兇險無比的殺機。聖女每壹次起舞都會帶出壹陣清甜的幽香，透人心脾，能讓人漸漸迷失在香氣、舞姿之中。
　　鬼幽以自身修為硬抗大自在天女舞，心神依舊如老樹盤根，絲毫不動壹分。聖女不由稱贊道：“不愧是我教的二護法，居然早大自在天女舞前，心神依舊不動，奴家甚是佩服。”說話間雙眼閃過壹絲異彩，猶如春水蕩漾，有股說不出的美態。
　　鬼幽冷笑壹聲，伸出兩根枯萎的手指插向聖女的眼睛。聖女身形晃動避了過去，眼中異彩頓時消失。鬼幽道：“小丫頭，老子修煉鬼脈心經早就已經半人半鬼，再美的女人在我眼中也不過紅粉骷髏，妳這些媚心之術對我無用，還是省點力氣吧。”
　　聖女咯咯輕笑道：“那奴家就再向二護法討教鬼脈心經了！”說話間五彩霞光再次浮現，端的是璀璨奪目，動人心魄。鬼幽冷笑道：“五彩霞光——無聊的招數，把自己裝飾得光彩奪目，還真以為自己是聖女，其實妳跟我壹樣都是幽冥的鬼怪。”
　　鬼脈心經，黑煞真氣，陰風湧動，冤魂哀嚎。鬼幽運起鬼脈心經，使出看家絕技——追魂爪。五彩霞光遇上鬼脈黑氣，鬥得旗鼓相當，時而霞光驅趕黑氣，時而黑氣吞沒霞光。兩人轉眼間便已經拆了數十招。
　　聖女窺見鬼幽壹個破綻，壹掌劈在其肩頭。鬼幽臉上依舊毫無表情，只是發出壹陣毛骨悚然的笑聲：“小丫頭妳中計了。”話音未落追魂爪直取聖女心窩，大有將其心臟挖去之勢。聖女反應不差，壹個旋身避開要害，但是手臂還是被抓出五道血淋漓的口子，而且那陰寒無比的鬼脈黑氣從傷口滲入體內。
　　“該死！”聖女連忙封住手臂的數個穴道，阻止黑氣蔓延。鬼幽道：“小丫頭這次算妳命好，下次老子壹定扯下妳壹個奶子！”說話間還用目光不斷地打量聖女那高聳的胸脯。聖女羞惱異常，但是為了盡快驅除入侵體內鬼脈煞氣，也只好忍住。
　　神子此時已是勃然大怒，他早已將聖女看做自己未來妻子，看到她被鬼幽所傷又被鬼幽出言羞辱，內心怒火早已不可收拾。怒喝道：“老怪物今天我若不能將妳碎屍萬段，我就不姓滄！”說話間衣服頭發無風而動，身上透出奪目白芒。
　　鬼幽瞇著眼睛道：“滄小子，妳這光明業火還沒練到妳父親壹半火候呢，想替妳的姘頭出氣還差得遠！嘿嘿，什麽神子聖女，簡直就壹對奸夫淫婦。”神子本名滄子明，乃教主獨子，尚在母親腹中便被封為神子，出生後在教內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時被人這般冷嘲熱諷過，盛怒之下壹拳打出。
　　只見壹道白光閃爍，籠罩在鬼幽身上鬼脈黑氣居然被這壹拳驅散。誰知鬼幽依舊從容不迫，只是冷冷笑道：“光明業火第五層？嘿嘿，等妳練到第七層才有殺我的能力。”話音未落張開五指硬接滄子明雷霆壹拳。
　　光明業火的白芒竟然被鬼脈黑氣吞噬，滄子明覺得真氣逆流，但他心高氣傲怎會低頭，再提內元，將功力提上壹層，對著鬼幽面門再轟壹拳。鬼幽身影再次消失，滄子明只是大眾空氣，但是澎湃的拳勁，竟將壹丈之外的大樹打斷，光明業火的熱力更將樹木點燃。
　　鬼幽此時已經站在滄子明身後，但他並未出手。因為滄子明身上的真氣已經籠罩全身，只要已受到攻擊，那灼熱的光明業火便會反撲，因為光明業火至剛至陽，正是鬼脈心經的克星，到時候即使能夠擊殺滄子明，鬼幽也得五臟受損，絕對躲不過雲蹤與聖女的夾擊。
　　滄子明壹招落空，回身繼續搶攻，光明業火那奪目白光照得十丈之內猶如白晝。鬼幽壹看這小子這般架勢，暗自度量道：“滄小子竟然練到第六層的境界，勁力如同山洪決堤般兇猛。他的功體雖然比那小丫頭更勝壹籌，但是他的根基始終不足，只要再拖壹陣子他必定內元不足。”想到這裏鬼幽采取遊鬥的手段，不予滄子明正面交鋒，試圖消耗其銳氣。
　　滄子明也知道鬼幽的算盤，但是第六層的功力壹旦使出，以他的根基並不是說能收就收的。此時的滄子明已是欲罷不能，只能盡快擊敗鬼幽，於是招式愈發兇狠，拳風掌勁所過之處，枯草紛紛點燃。但是鬼幽的幽冥遁術有著神鬼莫測之能，滄子明連他衣角都觸不到。
　　過了半響，滄子明已經是內息不暢，真元不足，就在這時鬼幽突然發難壹記追魂爪襲向滄子明面門，只要這壹爪落下他必定腦漿迸裂。
　　眼看滄子明就要被鬼幽壹爪爆頭之際，兩根手指猛地點在那奪命鬼爪之上。鬼幽整條手臂酥麻，立即抽身後退，出手者正是雲蹤。
　　鬼幽冷笑道：“老大妳終於出手了，那咱們兄弟兩就好好切磋吧。”雲蹤搖頭道：“老二，方才妳只用壹半功力應對神子聖女聯手壹擊時早已收了暗傷。如今妳能擊敗神子聖女除了妳的戰術正確外，其實妳還使用了葬魂術提升自己的功力，雖然能呈壹時之威，但是這法子卻是大損壽元，即時妳能逃脫也活不過半年，這又是何苦呢。”
　　這葬魂術乃是鬼脈心經內最為霸道的功法，可以短時間內壓制傷勢，增強功體，但是屬於壹種先傷己後傷人的打法，鬼幽的內臟早已收到十分嚴重的傷害。鬼幽冷笑道：“嘿嘿，只要我今天沖出重圍，修煉天穹妙法，到時候別說恢復壽元，得道成仙也未嘗不可。”
　　雲蹤搖頭道：“老二妳錯了，天穹妙法的神效只是壹個傳說，妳何必如此執著。”鬼幽用那嘶啞的嗓音道：“執著？自從修煉鬼脈心經以來，我變得不人不鬼，雖然位居昊天教二護法之高位，享盡榮華，但是面對山珍海味我食之無味，美女佳人我了無興趣，不敢見太陽，這種日子我受夠了，天穹妙法是我唯壹的希望，讓我重新做人的希望。”
　　雲蹤無奈地嘆了嘆氣，道袍壹揚，澎湃真元透體而出。
　　鬼幽冷道：“我若逃不出去，大不了就死在此地，也正好結束這不人不鬼的日子，做壹個真正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