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邪鬼

第36章 天邪鬼
　　正如冥鳳鬼子通知「假面大主教」托馬斯的那樣，她雖然敗給龍玉嬌(並被這位青龍劍姬救走安東尼)但她麾下的忍者頭領天邪鬼正在追蹤貞德。然而此時，貞德非但沒死，還活得非常好，只是十分疲憊虛弱。
　　夜幕下的「死亡山谷」地帶某處，壹座荒丘的山洞內正燃燒著明亮的火堆。火堆旁，壹個身著白色忍者裝束的白發青年壹邊吃著幹糧、壹邊色迷迷地欣賞著癱軟在他身旁的壹位絕色金發少女。這位少女身上穿著淩亂破損的神官戰士鎧袍，神色疲憊緊張，顯然經歷了多日的磨難，卻仍無損她宛如聖潔天使般的美麗。
　　這位金發少女正是托馬斯想要除掉的星光聖女──少年教皇安東尼的姐姐貞德。她在人類聯軍大潰敗時與安東尼分頭突圍，為了掩護戰友陷入敵陣。憑借著強大的聖屬性靈力，貞德幾度沖破德古拉公爵的不死軍團包圍圈。但不吃不喝苦戰數日後，她身邊已無壹兵壹卒，自己也氣力衰竭，幾乎到了燈枯油盡的絕境。
　　就在今日黃昏，壹隊如同幽靈的黑衣人追蹤到了已無力再戰的她。率領那隊黑衣人的正是眼下這個白發青年，他是東方大陸的倭族男子，長得面如白玉十分俊秀，不過身上有股陰陽怪氣的妖美，嘴邊帶著輕薄不羈的笑意。
　　當時，貞德雖未親眼見過這些人，但猜測出他們可能是先前曾經在「魔龍城」出現過的忍者殺手。她看出對方要取自己性命，可惜已經連逃跑的力量都沒有了。
　　她沒猜錯，這個白發青年就是曾出現在「魔龍城」的天邪鬼，他祖輩代代都是朱雀帝國的上忍。到了他這壹輩，雖然朱雀帝國已滅亡，但他仍是「朱雀鬼姬」冥鳳鬼子的忍者軍團副首領，此次受冥鳳鬼子之命率眾追殺貞德。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完全出人意料！天邪鬼拔出了他那柄散發出詭異妖火的倭刀，隨即痛下殺手──對他身邊的那隊黑衣人痛下殺手！只是壹眨眼間，十幾名黑衣忍者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他的刀下，壹個逃脫的都沒有。
　　接著，天邪鬼背著虛弱的貞德以鬼魅般的身法壹路飛奔，找到這個隱蔽的荒丘山洞才休息下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貞德想不通。她決定問個明白，於是詢問道：「天邪鬼先生，我聽龍玉嬌提過妳的事，妳是朱雀鬼姬信任的重要部下。這次大概是她要妳來殺我的吧，為什麽妳反而救我？」
　　聽到她的話，天邪鬼嘴角的輕薄笑意變成了嘲笑，冷哼壹聲答道：「在朱雀鬼姬眼中，所有部下都只是利用道具而已，她從不信任任何人，即使是為她效命的死士。」
　　見他對冥鳳鬼子這般冷嘲熱諷，貞德有些吃驚。她雖是西方人，但聽說過關於東方大陸忍者的情況。忍者是東方大陸的特殊職業，兼備密探、間諜、保鏢等各種職能，但最大的特色就是他們的暗殺技能，壹般分為上忍、中忍、下忍三等。
　　忍者修煉名為「忍術」的特技，是將東方大陸的壹些劍術、法術和奇門遁甲融合在壹起的武技，以詭異為特征。忍者對主人必須絕對服從，要像忠犬般忠實執行主子的命令，哪怕去送死，很少有像天邪鬼這般對主子「不忠不敬」的忍者。
　　貞德曾聽龍玉嬌介紹過冥鳳鬼子及其手下的事，對於天邪鬼，青龍劍姬這般評價──「他是優秀的上忍，擅使祖傳妖刀『村正』，劍技與忍術都堪稱壹絕。此人好色貪財，卻也有自己的原則，行事在正邪之間。」
　　龍玉嬌壹向看人很準，哪怕對方是敵人。想起這段評價，貞德心中突然明白了幾分，連忙問道：「聽閣下的口氣，是不是對冥鳳鬼子不滿，所以出手救我棄暗投明？」
　　天邪鬼點了點頭，卻又搖搖頭，糾正道：「妳說對壹半，我很早就對冥鳳鬼子不滿，但並非為了什麽棄暗投明，只是不願成為她野心的廉價墊腳石。我之所以救妳，是想和妳這位大名鼎鼎的星光聖女做個私下交易，妳先看看這些東西吧。」
　　說著，天邪鬼放下幹糧，從懷中取出壹個包裹，拿出幾封黑色封面的信函遞給貞德。貞德小心地接過來打開壹看，頓時大吃壹驚，這些信都是「假面大主教」托馬斯寫給冥鳳鬼子的親筆密函，不但有要求對方除掉安東尼和自己的內容，還有不少涉及聖神教會和人類聯軍的絕秘情報。見她吃驚的樣子，天邪鬼解釋道；「冥鳳鬼子和托馬斯之間就是用這種黑函密信互相聯絡的，由朱雀忍軍中最擅長飛檐走壁的忍者擔任信使。本來，他們約定所有密信在看完後都要焚毀，但冥鳳鬼子為了防範托馬斯過河拆橋，並沒燒掉這位大主教寫給她的密信，現在這些信都在我手裏。這些東西已足夠能證明托馬斯身為大主教私通外敵，妳應該明白光這幾封信就值多少錢。」
　　說到這裏，天邪鬼盯著貞德，壹字壹句地說道：「不瞞妳說，妳弟弟安東尼今天已被龍玉嬌所救，冥鳳鬼子吃了大虧。但大主教托馬斯不會輕易讓妳弟弟活著回去，而熟知他與冥鳳鬼子勾結內情的我可以幫助妳對付他。除了這幾封信，我還知道很多其它有價值的情報，都可以賣給妳。當然我要價不低，就看妳肯不肯買。」
　　貞德仔細檢查了這幾封密信，確認並非偽造，她此時的心情既高興又緊張。高興的是得知安東尼已安全獲救，緊張的是「假面大主教」托馬斯絕不會就此放過安東尼。雖然光憑這幾封信還扳不倒托馬斯，但至少能揭穿他私通外敵暗害教皇的罪行。思索了片刻，貞德擡頭詢問：「如果妳幫我，我要付妳多少酬勞？」
　　天邪鬼開價道：「今天救妳壹命算是我表示誠意，不要錢。這些信每封壹千金幣，其它情報根據價值收費。我已無法回朱雀忍軍，以後靠賣情報過日子，有需要隨時找我。順便，我壹向收現金，不過如果買主是美女，也可用另壹種方式支付……」
　　聽到他話尾的最後壹句話，貞德臉上立刻浮起紅霞，剛要發怒，天邪鬼聳聳肩膀笑道：「小姐，妳發脾氣前先搞清楚壹件事──我是個貪財好色的色鬼，但並非卑鄙無恥的惡鬼。否則我應該先強奸妳、再把妳的人頭砍下討賞，而不是在這裏和妳談生意。交易與否，全憑妳自己情不情願。」
　　壹邊說著，天邪鬼壹邊不急不慢地等著貞德的回復。貞德無語地沈默了，以她的實力，如果狀態良好應該在天邪鬼之上，但未必能殺死身手詭異的他。況且眼前這男人怎麽說都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要殺人奪信，以她的性格實在幹不出來。
　　「我有未婚夫的，不能……但我現在也沒那麽多錢，能不能請以後再付給妳……」
　　明知道對方不會答應，貞德仍躊躇地請求。眼見天使般絕美少女婉然哀求的樣子，天邪鬼的心猛地壹顫。他是個色鬼，卻也是個憐花惜玉的男人。他從不喜歡強暴逼奸，就是因為用那種方式玩女人太暴斂天物。尤其像貞德這般絕色天仙般的嬌娃，更要好好珍惜，否則硬是勉強她的話就如同嚼蠟了。
　　考慮了壹會，強壓下心頭欲火，天邪鬼嘆了口氣答應道：「好吧，算我做壹次虧本買賣，這些信歸妳，錢先記在帳上。其實妳又何必那麽固執，妳未婚夫齊格飛在外面不知有多少女人，妳何苦為他守節？妳弟弟此次出征的失敗，齊格飛不肯出兵相助也多少有關系……什麽人！」
　　正當天邪鬼失意地發牢騷時，他與貞德同時猛地發現洞外有人靠近，而且不是壹人，是壹大群陰森可怕的忍者殺手，全都身穿與尋常下忍截然不同的朱紅色忍者裝束，活像從煉獄裏爬出來的壹群鬼怪──不，應該說鬼怪都沒有他們可怕！
　　「天邪鬼，妳這叛徒，老夫早看出妳有二心！鬼姬大人有傷在身不便出手，就由老夫──朱雀忍軍的首領朱點童子來清理門戶吧！」
　　壹聲帶著強烈聲波的悠長呼嘯從洞外直傳洞內，震得實力尚未恢復的貞德「哇！」
　　的吐出壹口鮮血。天邪鬼也不好受，連忙聚集體內氣勁護住心脈，同時低聲暗叫：「朱點童子這個老不死的怪物怎麽會找到這裏的！貞德，外面已被朱點童子和直屬他的『鬼忍隊』包圍了，絕不可以出去，只能死守在洞內。我會盡量拖延時間，龍玉嬌和虎天雄就在這壹帶活動，希望他們能發覺這裏的戰鬥及時趕來！」
　　壹邊叮囑貞德，天邪鬼壹邊從懷內掏出壹塊鬼面符般的事物，將此物插在洞穴入口處的土中，然後雙手交錯結手印，念念有詞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九字真言壹響，這塊鬼面符便隨即化為慘綠的鬼火火墻堵住洞口，形成壹道結界。剛布下此結界，洞外便打進來無數星星點點的暗器，有的淬毒、有的帶炸、有的燃燒，所幸全部被鬼火火墻焚盡。見此情景，緊張萬分的貞德稍微緩了口氣，看來外面的敵人壹時沖不進來，他們在洞內還可以堅持壹段時間。
　　但天邪鬼的神情卻絲毫沒有半點輕松，因為他太了解朱點童子和直屬其的「鬼忍隊」有多麽可怕。如果虎天雄或者龍玉嬌不出現，他和貞德都活不過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