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八章 分級

　　七掌櫃的話說明了兩點：壹點就是，以石髓查石髓，此法是有效的，別人也可以這麽做。
　　而第二點則是：哪怕手裏有石髓，想找到石髓也很難。
　　換句話說，就是這玩意兒的斥力是有限的。
　　陳太忠對此表示理解，但是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麽要帶大塊石髓出門？帶幾滴不行嗎？”
　　七掌櫃怪怪地看他壹眼，“石髓離開九陽石，保存就不易，而且壹旦破開的九陽石，斥力全無……所以只能拿沒雕琢過的、帶有石髓的原石，去找其他石髓。”
　　“至於沒雕琢過的原石裏，有多少石髓，誰能知道？旁人有心的話，就會博壹下。”
　　他解釋了好壹陣，陳太忠才徹底明白，自己手上這個探查器有多麽牛叉了，用七掌櫃的話來說就是：整個風黃界，目前沒開封過的九陽石，又確定裏面有石髓的，不超過三塊。
　　其中壹塊在皇家，壹塊在清陽宗，還有壹塊，原本在巧器門，現在不知去向了。
　　沒開封過的九陽石，如何能確定裏面有石髓？這很簡單，拿另壹塊沒開封、有石髓的靠近壹下，就得出結論了。
　　皇家和清陽宗這兩塊原石，保護得極為嚴密，輕易不肯示人，誰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多少九陽石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肯開封，除了可以用此測試其他未開封的原石，還有更重要的壹點就是——只有沒開封的九陽石，才能最好地保存石髓。
　　聽完之後，陳太忠忍不住看壹看手中的棍子，“這麽厲害的東西，得是什麽人才能打造得出來？”
　　“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天……嗯，妳也不用知道了，”七掌櫃話說到壹半，硬生生地把另壹半咽進了嘴裏。
　　陳太忠狐疑地看他壹眼，“妳這說壹半留壹半的，有意思嗎？”
　　“妳若是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話，也不用去了解，”七掌櫃笑著回答。
　　這笑容非常自然，基本上沒摻雜什麽情緒，但還是令陳太忠十分地不爽，他臉壹沈，“給個提示都不行嗎？”
　　“這話題不太方便說，”七掌櫃真是好脾氣，不愧是生意人，他微笑著回答，“其實，我已經說出壹個字來了……這東西，說來也不是很難做，關鍵是手藝失傳了……”
　　原來，在他看來，這個棍子並不完全是人工打造的，其實還是從天生的九陽石裏，找到了壹縷細長的石髓，於是將外面包裹著的九陽石，壹點點地剝成壹個細棍，然後再催生點石甲出來，就算齊活了。
　　至於怎麽發現了裏面的石髓是細長的，這個技術可以說是徹底失傳了——但是毫無疑問，在很久以前，九陽石是相對比較多的，人們也就有試手的機會。
　　這個答案，還是不能令陳太忠滿意，他本來正在猶豫，要不要把從隆山弄到的玉磚，也讓對方鑒定壹下，但是又擔心——哥們兒這兒的好東西，是不是多了壹點啊？
　　待發現此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實在不爽快，他也就懶得再請其鑒定了，而是問壹句，“西疆戈壁的九陽石，好像不多了，南荒似乎也不多，九陽石大都還集中在中州吧？”
　　他說的這幾處，都是有名的出產九陽石的地方，不過就拿西疆來說，戈壁處現在能找到的九陽石，都是綠豆大小，蠶豆大小的，就堪稱巨大了，而且找上三年五年，都未必找得到壹顆。
　　而他這根棍子，能找到的是九陽石髓，遇上那些普通九陽石，根本沒反應。
　　“嗯，”七掌櫃點點頭，“中央戊己土，風黃界的九陽石髓，起碼有六成以上在中州，我鑒寶閣有九陽石的可能分布點，這個……可以出售給閣下。”
　　“妳倒是真會做生意，”陳太忠斜睥他壹眼，“妳還沒參加交換大會呢，就賺不少靈晶了……這分布圖不會便宜吧？”
　　“也不貴，”七掌櫃憨憨地笑壹下，“圖分三個檔次，粗略圖、精細圖和戰略圖，以東先生的身份，總得弄壹份精細圖來看才好。”
　　“嘿，”陳太忠聽得笑了，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戰略圖什麽的，他是不考慮了，那是夠檔次的勢力，才有資格買的，最起碼得是藍翔這種層次的，以宗派的名義來購買——涉及戰略兩字，這圖買回來，要承擔責任的。
　　陳太忠能讓藍翔出面買，但他是自己用，不想讓這個門派給自己陪綁，而且，他估計也買不起戰略圖。
　　大約精細圖都便宜不了，但是對方既然這麽擡高自己，他笑壹笑之後發問，“精細圖的話，得多少靈石？”
　　“兩千靈晶，這是友情價，”七掌櫃輕描淡寫地回答，“當然，本閣支付方式靈活，妳若能保證，所采集到的九陽石，將其中壹半以市價售賣給本閣，圖可以奉送。”
　　“也是風險共擔，利益共享啊，”陳太忠聽得又笑，“鑒寶閣做生意，果真靈活得緊，若是白送的話，還要派人監督吧？”
　　“監督是必然的，”七掌櫃微笑著回答，“不是不相信閣下，但是有些事情，要講個章法和規矩，先說明白了，對大家都好……其實，這也是看在妳有這根棍子的份兒上，要不然，概不賒欠，生意就是生意。”
　　陳太忠絕對相信這句話，上壹次他去鑒寶閣，對方的態度，才叫壹個鐵面無私，今天七掌櫃的態度，簡直可以說是如沐春風。
　　不過，想壹想區區的分布圖，就要用兩千靈晶，他也實在有點肉疼，這還是他挖過洄水密庫，又搶了很多儲物袋，在眾多人眼中，屬於財大氣粗的主兒。
　　高階修者，果然是用靈石堆出來的！
　　其實他這抱怨，也有點無理，那九陽石是什麽東西？風黃界的至陽之物，想拿這玩意兒錘煉法寶，只能說他目標定得太高——壹般天仙哪裏敢這麽想？
　　怕是初階和中階真人，也沒誰敢這麽惦記。
　　陳太忠想壹想，又問壹句，“若是想買戰略圖，要多少靈晶？”
　　“這個嘛……起碼得白駝門出面協商了，”七掌櫃幹笑壹聲，這就相當於婉言拒絕了，“不過妳願意跟我鑒寶閣合作的話，妳可以擁有收獲的三成。”
　　也就是說，找到的九陽石髓和九陽石，七成要無條件交給鑒寶閣，連售賣的資格都沒有，可見這戰略圖的幹系之大。
　　“哦，”陳太忠點點頭，直接絕了這個念頭，“妳還有別的事兒嗎？”
　　“妳若願意接受監督，壹千靈晶也能賣給妳精細圖，”七掌櫃又拋出個條件來，“所得九陽石全歸妳所有……我們只是想完善圖譜，同時看看能不能找到礦脈。”
　　“再說吧，”陳太忠對接受監督，是壹點興趣都沒有，“其他小事，妳可以派人，跟派裏其他人具體商量。”
　　眼瞅著就要送客了，這時，外面有壹股氣息奇快地接近，陳太忠感受壹下，眉頭微微壹皺，“這是……真的做到了？”
　　眨眼的功夫，這氣息就進了小院，侍女都沒有攔著，下壹刻，壹個美艷的女修出現在面前，“好不容易出關……咦，這是有客人？”
　　有資格在陳太忠小院縱橫，而不須侍女允許的，整個藍翔就這麽壹位——前執掌南忘留。
　　七掌櫃掃了她壹眼，然後就站起身，笑嘻嘻地壹拱手，“原來是南執掌出關了，恭喜……果然是連續晉階，氣修功法名不虛傳。”
　　四級天仙的南執掌，現在已經是六級了，她笑著點點頭，“謝謝，還沒請教上人稱呼？”
　　“鑒寶閣第七掌櫃，”七掌櫃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壹向少為走動，以後要多多溝通。”
　　“恨天高的七掌櫃？”南忘留眉頭壹揚，美目眨壹眨。
　　“主要是其他掌櫃笑我身材矮小，”七掌櫃很坦然地笑壹笑，他的身材確實不高，但是也沒到了矮小的份兒上。
　　“好像是說，天若是低壹點，妳能把生意做到天上去吧？”南忘留捂嘴輕笑，“七掌櫃號稱沙子過手，都要榨出靈氣，壹代經營奇才，據說有望下壹任三閣主？”
　　不愧是藍翔的前執掌，南執掌能將奄奄壹息的藍翔維系下來，自有她的本事。
　　這些東西，是玉簡裏學不到的，只能靠平日用心。
　　“南執掌說笑了，做閣主，怎麽也得先悟真才行，”七掌櫃笑壹笑，然後壹拱手，“謠言止於智者，南執掌妳放我壹馬，傳出去的話，我真沒辦法見人了。”
　　“鑒寶閣上人做閣主的，妳又不是第壹個，”南忘留偏偏不放他，而是很出言無忌。
　　其實，她苦心經營藍翔這麽多年，學會的不僅僅是忍氣吞聲，但是腰板不硬，很多手段就算知道，她也不敢施展。
　　可是現在不同了，藍翔名氣大噪，實力也大漲，她就敢用壹些手段了。
　　“莫開玩笑，”七掌櫃的笑容有點變形了，“東客卿才占了我很大的便宜，真的……有些話，好朋友之間能說，咱不要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