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二章 物理驅霧

　　飛機在噪耳的引擎聲中徐徐升空，但王染等人不在飛機上。
　　起飛前的最後壹分鐘，王染忽然想到他可以從世界樞紐購買更好的飛行器，來縮短這八小時的航程。
　　“栓Q了家人們！”
　　“太科幻了！”
　　白帆望著眼前的飛行器嘖嘖稱奇。
　　這臺飛行器叫水滴，不過跟《三體》裏的水滴不同，這臺水滴幾乎不具備任何戰鬥能力，唯壹的特點就是飛得特快。
　　它在地球大氣層中的巡航速度是十倍音速。
　　這意味著它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完成民航飛機八個小時的航程。
　　“別看了，都上來吧。”
　　王染打開了飛行器的載客艙。
　　這架飛行器是傻瓜式操作。
　　使用前載入地圖，之後想去哪用手點壹下就可以了，飛行器上自帶的小型激光發射器還可以清除沿途遇到的飛鳥。
　　在王染的呼喚下，所有人都坐進了水滴。
　　這是專為超凡者設計的飛行器，恐怖的加速度足以瞬間殺死任何普通人，但對他們而言卻如清風拂面。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了昆侖山。
　　“昆侖山的霧壹直都這麽大嗎？”
　　咿呀困惑地趴在窗邊。
　　從高處俯瞰，陰沈的霧氣籠罩了整條昆侖山脈，甚至掩蓋了山脈附近的其他地方。
　　他們根本看不到昆侖山。
　　“不是的。”
　　貳教主拿出平板，向咿呀展示昆侖山的照片，他解釋道：“昆侖山雖然常年雲霧繚繞，但正常情況下的能見度是很不錯的。”
　　照片裏的昆侖山晴空萬裏，棕褐色的山體清晰可見，與此刻深埋霧氣的昆侖山形成鮮明對比。
　　貳教主說道：“今年夏天比往年熱，昆侖山上的雪都融化了，下遊的幾條河流量大漲，引起了洪澇災害，壹度阻斷了昆侖山附近的交通。”
　　咿呀懵懂地點了點頭。
　　“霧氣是從什麽時候出現的？”
　　王染問道。
　　他在模擬的時候見過昆侖山大霧，霧裏有靈氣。
　　他還以為是泥塑搞的鬼，但霧氣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那就跟泥塑沒有關系了。
　　貳教主畢恭畢敬地答道：“兩天前，就是旅行團出事的時候。”
　　王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旅行團出事的時候就是他尋幽探秘的時候，所以昆侖山的霧氣跟泥塑沒關系，反倒很可能跟他有關。
　　在尋幽探秘的結尾，財神爺打破石像釋放青煙，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股被放出去的青煙是什麽。
　　但如果是青煙導致靈氣復蘇，
　　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財神爺是唯壹壹位“歸來”的神仙，祂發現地球進入了末法時代，做點事情進行補救也是情理之中。
　　“這些不是普通的霧氣。”
　　寂安道士驚喜道：“這是靈氣，沒錯的，壹定是靈氣！”
　　水滴飛行器有良好的通風系統，此刻懸停在昆侖山上空，自動吸入了壹些霧氣，讓寂安道士感應到了。
　　“靈氣是什麽？”
　　咿呀疑惑地問道。
　　寂安道士激動地說：“靈氣是修行的根基！能夠增強體魄，強化精神，幫助血脈強大者覺醒超凡天賦，還能作為能源儲存在身體裏，驅動法術！”
　　“古代超凡者都是用靈氣作戰的！”
　　“但神話時代以後，靈氣日益衰微，到了秦朝就幾乎沒有了！”
　　“不可思議！”
　　他趴在窗邊自言自語道：“昆侖山的靈氣是從哪來的？”
　　王染默不作聲。
　　他操縱水滴飛行器在昆侖山脈上空盤旋，利用飛行器自帶的地圖測繪儀器勘探昆侖山脈的地形。
　　“大人！”貳教主畢恭畢敬地說，“您讓我查的昆侖山古廟已經有消息了。”
　　王染頭也不擡地問道：“在哪？”
　　貳教主答道：“在公格爾峰的半山腰，海拔4247米，是上世紀八十年代被發現的，建造日期和建造者身份不詳。”
　　公格爾峰是昆侖山脈的第壹高峰，海拔7719米，超過昆侖山脈第二高峰八百米。
　　王染操縱飛行器來到公格爾峰上空。
　　他朝窗外望了壹眼。
　　他發現公格爾峰附近的霧氣格外濃厚，似乎是其他地方的兩到三倍。
　　“好濃郁的靈氣！”
　　寂安道士的話印證了他的看法。
　　他喃喃道：“應該就是這裏了。”
　　怨氣、靈氣、香火願力……
　　三種力量孕育出了泥塑這個怪物，
　　如果不及時阻止，
　　全地球的人類都會變成泥塑煉化祖脈的燃料。
　　王染望著下方的公格爾峰，
　　他看著翻湧的霧氣，
　　心裏莫名生出壹種不祥的預感。
　　他的精神屬性已經達到了壹萬，不祥的預感往往會具現成現實裏的倒黴事，其中有些甚至可能會威脅他的生命。
　　王染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即時模擬功能。
　　【開始即時模擬】
　　【妳駕駛飛行器在公格爾峰著陸，濃郁的霧氣遮蔽了妳的視線，飛行器的模擬地圖也受到幹擾，妳遲遲無法找到古廟】
　　【妳在霧氣中迷路了】
　　【妳來到了壹座古村】
　　【這座村落廢棄了很久，妳在村口躊躇了壹陣，最後決定壹探究竟】
　　【妳進入了廢棄村落】
　　【妳發現地上有很多腳印】
　　【妳大聲呼喊】
　　【妳感覺有人跟蹤妳】
　　【妳回頭搜索】
　　【妳什麽都沒有發現】
　　【模擬結束】
　　王染眉關緊鎖。
　　四千多米海拔的昆侖山，什麽人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舒坦，跑到這個天寒地凍的地方生活？
　　食不食油餅？
　　這太不合理了，除非這個村子是旅行團誤入的鬼村。
　　但旅行團是壹進入昆侖山脈就誤入了鬼村，為什麽他在公格爾峰的半山腰也能誤入鬼村？
　　難道霧氣有空間挪移的效果？
　　王染心裏充滿了疑問，他又進行了壹次模擬。
　　【開始即時模擬】
　　【妳提前抄好了地圖，然後操縱飛行器在公格爾峰著陸】
　　【妳按照地圖尋找古廟】
　　【妳在霧氣裏迷路了】
　　王染的臉色壹下子變得難看了。
　　上次迷路是因為飛行器的地圖被幹擾了，這次他提前抄好了地圖，結果還是迷路了。
　　這算什麽？天然迷陣嗎？
　　【妳來到了壹座古村】
　　【妳警惕地走了進去】
　　【妳感覺有人跟蹤妳】
　　如果這座古村就是旅行團誤入的鬼村，那麽壹定有很多厲鬼躲在暗處窺伺他。
　　【妳取出壹件古遺物】
　　【這是妳用「補天」修復過的折扇】
　　【妳對古村揮舞折扇】
　　【折扇裏湧出壹條洶湧的大河，河水沖刷古村的建築，把古村的房子掀翻了許多】
　　不出來是吧？
　　那別怪我把妳們的墳頭掀了！
　　【天色變得陰沈】
　　【角落裏鉆出許多紅衣鬼影】
　　【它們無聲地望著妳】
　　【模擬結束】
　　三十分鐘的模擬時間還是太短了，不過幫王染確認了兩件事。
　　首先，迷路不是偶然。
　　其次，他誤入的古村就是旅行團去過的鬼村。
　　“為什麽兩次都迷路，而且都迷路到鬼村呢？”
　　王染感到十分疑惑。
　　他納悶道：“鬼村盯上我了？”
　　不應該啊！
　　他尋幽探秘的時候操縱的是財神爺，鬼村要報復也應該去找財神爺啊！
　　等等！
　　該不會因為他跟財神爺長得壹模壹樣，鬼村認錯人了吧？
　　再試壹次……
　　【開啟即時模擬】
　　【妳操縱飛行器在公格爾峰著陸】
　　【妳按照地圖謹慎地摸索】
　　【妳忽然暈頭轉向】
　　【妳迷路了】
　　【妳來到了壹座古村】
　　“真盯上我了是吧？”
　　王染有些惱火。
　　雖然事情的確是他幹的，但他不能接受鬼村誤打誤撞地找上他！
　　這不是冤枉好人嗎？
　　他可受不了這委屈！
　　【妳在村外掏出折扇】
　　【妳對古村大力揮舞】
　　【扇面裏湧出壹條大河，河水沖垮了好幾間年久失修的屋子，然後順勢湧向村裏，有把整座村子淹沒的趨勢】
　　【忽然，天色大變】
　　【妳聽到瘆人的鬼哭，然後看到混濁的河水裏鉆出壹道道紅衣鬼影】
　　【妳能看出它們對妳恨得牙癢癢】
　　【妳不進去】
　　【它們不出來】
　　【妳們隔著村口的河大眼瞪小眼】
　　【氣氛逐漸變得怪異】
　　“這些鬼出不了村嗎？”
　　王染感到好奇。
　　【“妳們過來啊！”】
　　【妳對村裏的鬼大聲吆喝】
　　【鬼沖出了村子】
　　【它們把妳撕碎了】
　　【模擬結束】
　　王染的嘴角抽搐了壹下。
　　看來鬼不是出不了村子，而是忌憚財神爺，不敢輕舉妄動。
　　“就算它們出不了村子，對我也沒有什麽好處。”王染思索道，“我要找那座廟，不能壹直迷路去鬼村啊！”
　　怎麽辦？
　　要不讓其他人替他找古廟？
　　【開啟即時模擬】
　　【本次模擬對象為咿呀】
　　【咿呀跟隨妳來到公格爾峰】
　　【她離開了飛行器】
　　【她按照妳的指示尋找孕育泥塑的古廟】
　　【她找到了古廟】
　　【她發現古廟環繞著濃郁的怨氣】
　　【她進入了古廟】
　　【她發現了壹座破損不堪的泥塑】
　　【模擬結束】
　　果然，鬼村只是盯上了他壹個人。
　　咿呀就不受影響。
　　“怨氣環繞……”
　　現在可以確定，他要找的古廟就在這裏，唯壹的問題是他壹走進霧氣就會被鬼村拉走，沒辦法親自前往古廟。
　　但如果不能親自前往古廟，他就沒辦法度化泥塑。
　　“我為什麽壹直迷路呢？”
　　王染喃喃道。
　　難道不能把飛行器直接開到古廟外面嗎？
　　省得他在霧氣裏摸索了，只要不在霧氣裏亂跑，他應該就不會被鬼村拉走。
　　【開啟即時模擬】
　　【妳嘗試把飛行器降落到古廟附近，但飛行器壹進入大霧就儀器失靈，只能降落到模糊的坐標附近】
　　【……】
　　【模擬結束】
　　“這股霧氣不只是蘊含靈氣的大霧啊！”
　　王染思索道：“靈氣復蘇以後，這附近可能形成了壹個幹擾儀器運行的天然陣法。”
　　“陣法？”
　　寂安道士疑惑道：“您在說陣法嗎？”
　　王染怔了壹下，他忽然意識到寂安道士可能對這種情況有所了解。
　　他詢問道：“下面有壹個天然陣法，飛行器壹開進霧裏就會失靈，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
　　寂安道士怔了壹下。
　　在王染期待的目光裏，他遲疑道：“我也不太清楚，靈氣消失太久了，我沒有鉆研過這方面的知識。”
　　王染頓時有些失望。
　　但寂安道士停頓了壹下後又說道：“您如果是想避免儀器失靈，其實用不著破解陣法，您可以把這附近的霧氣排空……”
　　王染楞住了。
　　把霧氣排空——這能行嗎？
　　寂安道士繼續說道：“我有壹把芭蕉扇，就是《西遊記》裏鐵扇公主那把，您可以拿去試試。”
　　王染眼前壹亮：“就是那把能熄滅火焰山的芭蕉扇？”
　　寂安道士點了點頭。
　　他從腰間錦囊抽出壹把兩米高的破扇子，低聲道：“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回去多取幾件有鎮壓效果的古遺物。”
　　“不破陣勢，只把大霧吹開，應該是不難的。”
　　他把芭蕉扇遞給王染。
　　王染接過芭蕉扇仔細打量。
　　他發現這把芭蕉扇破得幾乎稱不上是壹把扇子了，洞的面積比扇葉的面積還大，威力肯定大打折扣。
　　但是沒關系，他可以修。
　　他揉了揉太陽穴，撐著修復斬仙葫蘆遺留的頭疼，對芭蕉扇發動了【補天】。
　　圓滿的意境蕩漾開來。
　　芭蕉扇泛起瑩瑩的白光，以扇骨為軸心蕩開壹層淡淡的綠意。
　　兩秒過後，王染頭疼難耐。
　　他結束了【補天】。
　　定睛壹看，芭蕉扇上的小洞悉數修復，只剩下幾個巴掌大的洞。
　　這些洞上殘留著使芭蕉扇破損的力量，這股力量阻礙了【補天】，不然僅這壹次，王染就能把整把扇子完全修復。
　　寂安道士驚嘆道：“不愧是聖人！”
　　他之所以把芭蕉扇拿出來，就是因為之前在飛機上看到了王染修復斬仙葫蘆。
　　芭蕉扇雖然破損嚴重，但只要稍加修復，把神話裏壹扇子熄滅火焰山的威力發揮出十分之壹來，驅散公格爾峰的霧氣就不在話下。
　　王染捧著扇子開啟了模擬。
　　【開啟即時模擬】
　　【妳操縱飛行器懸停在公格爾峰上空】
　　【妳打開艙蓋】
　　【妳走出了飛行器】
　　【妳站在飛行器上舉起芭蕉扇】
　　【妳用力壹揮】
　　【芭蕉扇裏噴出洶湧的氣浪】
　　【霧散了】
　　【妳望見了古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