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壹切都為了高考

　　毛澤東同誌的去世，讓整個中國陷入了壹片悲痛的海洋，許多人都不知道中國的未來會是怎麽樣的。但這不代表沒有人知道。陳兆軍知道，現在是壹個分水嶺，只要能夠在這壹個月內堅持下來，中國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歷時十年的文革將很快結束，神州大地將迎來改革開放的發展契機。
　　這壹段時間，陳兆軍開始在家裏更多的與陳兆平討論起了馬克思主意哲學真理觀的問題，除了引導陳兆平學習政治的方向以外，他還有壹個壞壞的念頭，就是企圖引導著陳兆平去剽竊胡福明的《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壹標準》。他知道，等到明年鄧小平上臺以後，就有機會向兩個凡是開炮了。陳兆軍就不相信，有了這份東西，陳兆平還不在仕途上壹帆風順？就算什麽都不整出來，最起碼也可以給陳兆平壹個練筆的機會，陳兆軍相信，陳兆平現在的理科水平已經足夠了，差的就是語文和政治。當年不止壹次聽說，有人考大學的時候其它科目都分數很高，可是政治只考了幾分，就為了這，名牌大學與他擦肩而過了。陳兆軍可不向讓陳兆平重蹈覆轍，畢竟政治就是壹個背書和理解的問題。至於語文，這在陳兆軍看來就簡單得多了，因為他有壹個別人都不具備的優勢――他知道作文題！當年的這篇作文題可讓陳兆軍很笑了幾次。不過這都是後話，他可不想現在就暴露出來。
　　由於毛澤東同誌的去世，整個部隊都緊張了起來，軍部民兵連的武器被收繳了（擔心出事），於是這幫人的時間開始多了起來，要是換了壹個地方，壹幫陳兆平他們這麽大的小夥子早就不知道野到什麽地方去了，開始在軍部民兵連裏他們可不敢。要知道，為了能夠有壹個可以把他們管起來的地方、省得他們這幫人壹天到晚惹事生非，軍首長可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請示了軍區首長以後才整出來的這麽壹個在軍部警衛連裏面的民兵連。別看這個民兵連的建制不過是壹個連，其實沒幾個人。這可是普通幹部子弟想都想不到的地方。且不說到時候會成建制的整個變成軍人，就是負責管他們的幾個參謀，個個都是全軍數得出來的優秀人才。有軍事素質最過硬的、有文化水平最高的。為了這幫孩子，軍首長沒少費腦筋。當初選帶隊的參謀的時候（當時叫軍代表），壹點都不比後世海選大片主角差，就是這樣，為了能當上這個軍代表，覺得主角還有點本事的參謀、幹事的個個都各顯神通，因為誰都知道，這就是壹個資本。且不說將直接得到軍首長的重視，就是將來檔案裏面提上壹句：該同誌曾擔任過x軍軍部民兵連軍代表。妳想想，只要是在部隊範圍內的，誰能想不到是怎麽回事？
　　有了這批最優秀的軍代表，陳兆平他們這幫部隊的幹部子弟算是沒脾氣了。要說文的，誰比得上全軍範圍選出來的秀才？要說武的，只要妳想去跟軍偵察連的第壹撲俘手試壹下，保證沒有人反對。
　　當時組建整個民兵連的時候，軍首長就發了話：不管外面怎麽亂，民兵連不能亂！只要在民兵連呆壹天，這幫孩子的任務就是學習、訓練，訓練、學習。所有的軍代表都被授權：不管是誰的孩子，只要不聽話，都給我關緊閉！時間妳們定，直到給我關到怕了、聽話了為止！
　　於是，整個民兵連在1976年組建以後，除了參加了壹次毛主席追悼會，還有就是參加的粉碎“四人幫”的遊行，其它的時間，每天除了學習就是訓練，直練的這幫年青人壹個兩個身體倍棒，吃飯倍香，要是去當打手，估計三、五個普通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當然了，也不看壹看他們的教官是誰）。要說起學習來，擔任文化教員的軍代表直接按成績給他們分了班，成績差的從初中補起，成績好的（向陳兆平這樣的）就補其它的科目。就算妳什麽都懂了，連每天的報紙都能背下來了，妳放心，肯定有妳去的地方，妳可以跟女民兵去學聲樂、練跳舞。反正不到時候是不能回家的。要是有人敢不聽，那就太好了，禁閉室可是原來整個警衛連的工具房，小房間多得很，就算每人壹間也足夠關整個民兵連所有的人。妳放心，就算呆在禁閉室裏，飯肯定是夠妳吃的，蚊帳也有。不過其它的東西就是奢望了，比方說光亮（整個石頭砌起來的房子，水泥澆築的頂，裝了雙層的房門）？比方說聲音（且不說石頭房子的隔音效果，要是周圍50米都是禁區呢？）？這些都得等妳關禁閉的時間夠了，背出了2500字的檢討以後的事了。沒有壹個家長對這個有意見，相反，要說誰進了禁閉室，出來還得考慮自己的屁股到底能挨得起老爸幾腳。反正，x軍軍部民兵連的禁閉室除了民兵連剛組建的時候用過幾次，後來壹直都沒用過了。倒是軍代表們每個星期都會讓所有的人，每人負責壹個房間，不但要打掃幹凈房間，還要用槍油仔細的給每個房間的鎖頭上油。每次到了這個時候，民兵連裏就有幾個人的腳在打抖，其他人看見他們這個樣子，也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自己也變成他們中的壹員。
　　陳兆平跟他的民兵連的手下，除了從報紙上就只有晚上回家的這個途徑了解外面的事了，當然，處於這樣壹個信息困乏的時代，這些東西都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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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就要到1977年征兵的時候了，陳兆軍開始焦急了起來，他知道，文革後的第壹次高考是在8月份進行的，可招兵工作在7月底就會結束。怎麽能拖過這幾天那？
　　就在陳兆軍焦急的想辦法的時候，陳偉雄拿回來的壹份內部參考文件上出現了鄧小平的名字、陳兆軍頓時興奮了起來，他知道，只要鄧小平出來工作，高考的時間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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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解決x軍民兵連這幫孩子當兵的問題，陳偉雄已經跟軍長和政委商量了幾次，他們都明白，在當時的環境下，讓孩子當兵是最好的選擇。壹幫男孩子還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畢竟還有壹些女孩。要知道，部隊每年的女兵人數都是有指標的，壹下安排那麽多女孩當兵，軍裏面的壓力的確不小。
　　不過今天陳偉雄來找軍長可是帶著笑容來的，因為陳兆軍給他出了壹個好主意。昨天晚上晚飯的時候，陳偉雄又談起了民兵連當兵的事，陳兆軍突然接上了話題。
　　“爸爸，大哥他們當兵的事簡單，但是秀娟姐姐她們可怎麽辦？”
　　“唉，這幾天我都想著這個事，的確不好辦。每年就那麽幾個女兵的指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著吶。”陳偉雄很感慨，招兵的事歸軍務處關，參謀長又管著軍務處，所以這事到頭來怎麽都得落到陳偉雄的頭上。
　　“爸爸，秀娟姐姐她們跟著民兵連訓練也很久了，要是為了幾個指標的事就讓她們當不了兵，到時候林叔叔那裏就不好說了。”陳兆軍慢慢的下著套。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有什麽辦法呢？”陳偉雄壹想到林處長為了自己女兒的事來找自己，他的頭就開始疼了起來。開始僧多飯少，按下了葫蘆浮起了瓢，怎麽的這都是壹件傷腦筋的事。
　　“我看還不如等壹段時間，等過了招兵的統壹時間再說。”
　　“這樣就更不好處理了！”陳偉雄知道陳兆軍的意思，無非是想動特招的腦筋。
　　“這也不壹定，要說壹個兩個也許不好辦，都是要是軍部的這壹幫孩子都壹起辦，估計軍區就會同意的，再說這樣也可以照顧壹下今年畢業的孩子了，而且還不會占用指標。”陳兆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實他知道，就是特招壹個人，陳偉雄也得跑壹趟軍區。不過是簽個字的事，到時候看到有這麽多軍首長的孩子，軍區領導壹定不會說什麽。陳兆軍知道，自己的照顧想法壹定可以打動陳偉雄的。
　　“這到也是……”
　　陳偉雄沒再說些什麽，不過他也認為陳兆軍說的有道理。陳偉雄不知道，陳兆軍費盡心思，不過是想拖過招兵的時間。他知道，憑大哥陳兆平現在的水平，壹定可以考上大學的。現在的關鍵就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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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招兵的時間裏，民兵連的孩子包括陳兆平在內，都在進行著跟平時壹樣的學習和訓練，不同的是，多了幾個今年剛畢業的新民兵。所有的人都從自己的父輩口中得知，他們今年將錯開正常招兵的時間，繞過地方武裝部，另外直接到軍部軍務處報名。都是從小就在部隊長大的孩子，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他們可以躲過最辛苦的新兵連，沒有人不為之歡欣鼓舞。
　　陳兆平很意外，平時很小心收斂的陳兆軍怎麽會突然想起要給報社寫起稿件來，還非逼著他跟著壹起寫。有了全軍文筆最好的秀才幾個月的培養，陳兆平覺得自己壹定不會比弟弟寫得差，於是兩個人就打起賭來。
　　整個軍部，沒有人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從小就聰明，為了取得最後的勝利，陳兆平不惜作弊了。他拿著弟弟陳兆軍命題的《在我這戰鬥的壹年》的作文題去找了文化軍代表。結果軍代表覺得這個命題還有點味道，就布置成了家庭作業。於是，民兵連的所有孩子們都開始為這篇要求為1500字的作文頭疼了起來。相互抄襲是不敢了，誰也不想到禁閉室裏呆上壹天。於是，軍部大院裏傳出了壹片咬爛筆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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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陳偉雄拿到軍區的特招批文回軍部的路上，他得知了壹個消息，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會議決定高校招生改變“文革”期間的不考試的做法，采取統壹考試、擇優錄取的辦法。全國的高考就要開始了。
　　從x軍軍部民兵連的孩子們知道要高考到規定的考試時間還有不到壹個月的時間。關心孩子的家長都知道，在近壹年的時間裏，整個x軍軍部民兵連的孩子們基本上都仔細的補習了壹遍整個中學的功課，現在上天給了他們壹次上大學的機會，說什麽都要讓孩子們拼壹把。
　　於是，特招入伍的批文被軍長親自鎖進了保險櫃，接著，整個民兵連的所有孩子都被安排進了警衛連的兩間排房。男孩壹間，女孩壹間，沒有事誰也不許回家。每天早上，當警衛連的戰士們起床開始訓練的時候，這些孩子也進了原來的警衛連連部，幾個參謀幹事輪流講課。等警衛連的戰士們晚上收操的時候，這些上了壹天課的民兵戰士才打著哈欠從連部出來，不過他們這時候也不過是去食堂吃點東西，洗把臉，因為晚上還要接著上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