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哪裏逃

開荒

歷史軍事

金陵十裏秦淮,攬月樓。
李軒壹大早被外面猛烈的拍門聲吵醒,然後宿醉的後遺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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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壹十三章 修羅場的初兆

妖女哪裏逃 by 開荒

2022-6-2 22:00

  “江校尉。”
  當望見身側的銀甲少女,李炎還是稍微有點訝異的。只因這個時候,大勝關那邊正逢陳漢墓破封,危如累卵。
  照理來說,這位應該是前往那邊增援,而非是出現在這都城隍廟。
  “校尉大人可也是為舍弟而來?”
  “正是為李軒!”江含韻手提腰刀,身姿颯爽利落的朝著李炎拱了拱手:“之前令弟說是受城隍之召,要來這都城隍廟壹行。我稍微有點擔心,所以跑過來看壹看。”
  她說完之後,就有些惑然的看著李炎:“世子莫非也是來尋妳弟弟?也就是說,他之前確實是到了此地?”
  之前她還是在懷疑李軒說謊的,可在望見誠意伯世子李炎之後,就不自禁的心緒壹沈,擔心李軒說的是實話。
  ——只看之前都城隍廟的情況,就可知此地的兇險。
  江含韻懷疑這很可能是有天位強者在此地,或者附近交鋒,扭曲法則所致。
  以李軒那三腳貓的修為參與到此間的紛爭,那還能有什麽好事?
  “是否在這都城隍廟我不知,不過我父親最後感知到他的地方,就在這雞籠山。可雞鳴寺那邊,我已經問過了,他們沒見過我那愚蠢的弟弟。”
  李炎看江含韻那憂心忡忡的樣子,眼中不由閃過了壹抹異澤。
  他想這個女人,對他弟弟似乎過於在意了?緣由就只是因李軒是她的部下?
  可李炎畢竟還是更擔心自家老弟的小命,他沒有在此事上深究。而是直接把目光,轉向了城隍像前肅立的壹位廟祝。
  “這位道長,關於我弟弟的下落,不知道長可有見教?”
  那位廟祝看了兩人壹眼,然後稽首壹禮道:“令弟李軒,之前確實是奉了城隍老爺之命,在酉時四刻左右到了都城隍廟。如今他奉老爺之命,去處理壹件關系極大的要務,還需要壹段時間才能回歸。”
  江含韻聽了之後,頓時就感覺壹陣羞愧。
  她認為自己不該懷疑李軒的,那家夥以前雖然浪蕩成性,可自從與她認識以來,卻都是襟懷坦白,言必信,行必果的。
  李炎心神微舒之後,又繼續詢問道:“也就是說,我那蠢弟弟現今無恙?”
  廟祝聽了之後卻不禁壹聲幹咳:“這個,怎麽說呢?”
  他這句話,讓在場二人不由又懸起了心。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江含韻,又停下了腳步。
  “詳情我也不清楚。”廟祝在兩人開口詢問之前就苦笑道:“只知聽天將軍,正帶著令弟兼程返回。到底是什麽情況,兩位在此稍等片刻就可知曉了。”
  他又道:“二位不如到偏殿等候,我已經讓道僮給二位準備了茶水點心。”
  “免了!”
  李炎心想這個時候,他哪還有什麽心思喝茶?
  他有些焦躁的在這殿堂內踱著步,用了足足小半刻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李炎就發現城隍像的右手旁,那位鍍著壹層金身的武判官像,周身上赫然生出了無數的裂紋。
  那個模樣,就仿佛風吹壹下,就會垮掉。
  李炎正覺奇怪,然後他的視角余光,就又望見壹個渾身是血的少女身影,跌跌撞撞的沖入到了這城隍殿內。
  “雲柔?”江含韻吃了壹驚,詫異萬分,又無比心痛的看著自己的這個表妹:“妳怎麽就傷成這副模樣?”
  她發現薛雲柔的右肋與背後位置,有壹個讓人驚心動魄的通透創口,兩邊都還在往外冒著鮮血。
  可薛雲柔卻壹個揮手,將江含韻攙扶的手撥開,然後踉踉蹌蹌的跪在了都城隍的神像之前。
  “民女薛雲柔,求告於都城隍老爺,明靈王殿下!”
  薛雲柔嬌軀匍匐,壹雙玉手在蒲團之前按出了兩個血手印,然後又重重磕頭,砰砰作響:“請都城隍老爺救命!請都城隍老爺救命!李軒他為掩護民女逃離,現今已落入敵手,甚至性命不保。民女求請老爺出手,救助李軒從魔窟脫身!只需李軒他能全身安返陽界,民女願窮此生供奉老爺,為奴為仆,做牛做馬,都無怨言!”
  在她的後面,江含韻不禁微壹楞神,她想薛雲柔說的這個李軒,難道就是自己手下的那個混蛋?
  然後她就心中壹緊,心想薛雲柔說李軒落入敵手,性命不保,這又是怎麽回事?怎麽與廟祝所說的不同。
  李炎也不禁心內咯噔壹聲,又開始擔心了起來。
  好在那廟祝隨後又有些無奈的回答道:“薛小姐無需如此,都城隍老爺之前有神諭,命我在此接待諸位,等待聽天將軍返回。由此可以推斷,李公子本人應該沒有大礙,否則就不是這般說了。什麽為奴為仆的話,薛小姐切勿再提。妳等本就是去為老爺辦事而置身險境,我們感激都來不及,哪裏還有讓您淪為僮仆的道理?”
  薛雲柔聽了之後,卻直接將廟祝的言語,當成了安慰之詞。
  在那種險惡的情況下,李軒怎可能沒有大礙?除非是都城隍在她離開之後就即時出的手。
  她到這裏,與其說是懷著希望來求告,倒不如說是在尋壹地宣泄情緒。
  李炎那邊則是心中再沈,胸中的焦灼不安,已經快按捺不住。
  可隨後他還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薛雲柔,又看了看江含韻。
  他想自己那愚蠢的弟弟,最近到底瞞著他做了些什麽事?怎麽與這兩位金陵城內最負盛名的大美人都有了牽連?
  壹個為李軒憂心不已,連危如累卵的大勝關都不管了;壹個則在城隍神像前,說出願為李軒為奴為仆,做牛做馬的話出來。
  這有問題啊——
  他弟弟那坨牛屎,在這兩個女人眼中難道是香的?
  江含韻則是面色青白,眸中同樣閃過了壹抹憂色。可現場還有壹個需要江含韻操心的,她踏前幾步,開始為薛雲柔檢查傷勢:“這是被刀型法器斬傷,刀勁在雲柔妳體內殘留不去,所以血流不止,連上好的傷丹都沒用。雲柔妳們到底經歷了什麽?又是傷在誰的手中?”
  薛雲柔卻搖了搖頭,眼神依舊癡怔懵懂,對於自己身上的傷竟然全不在意。
  江含韻皺了皺眉:“我不知道妳在陰界經歷了什麽,可妳這樣的傷勢,再不做處理,等不到李軒回來,妳人就得倒下去。”
  薛雲柔聞言後稍作凝思。這才壹言不發的在蒲團上盤膝坐下。在服用了壹枚丹藥之後,就開始閉目坐養。
  這體內的傷勢,她並非沒辦法療治,只是先前急於趕路,沒去管那傷口而已。
  直到此刻,聽了江含韻的話,薛雲柔才分出了壹點心思顧及自身。
  江含韻對這兩人的經歷好奇的要命,可此時也只能暫時壓住了思緒,全力幫助薛雲柔,驅除她體內的殘余刀勁。
  就在兩刻之後,薛雲柔右肋的恐怖傷痕終於收口。
  也就在這個時候,聽天獒帶著李軒,從都城隍殿的側門走入了進來。
  後者依然是昏迷的狀態,渾身血淋淋的,面無人色。模樣看起來比薛雲柔還淒慘了幾分。
  江含韻心中壹緊,她本能的就急踏幾步,往李軒走了過去。可她隨後就望見,旁邊的薛雲柔,竟已先她壹步,直接沖了過去,將李軒抱在了懷裏。
  這讓她驀然頓足,壹陣楞神。
  “李軒,李軒?妳沒事吧?妳怎麽樣了?——”
  薛雲柔的小手在李軒的身上摸索著,可能是遭遇刺激的緣故,李軒竟迷迷糊糊的清醒了過來。他看了壹眼神色惶急的薛雲柔,不由無力的呻吟道:“哭什麽?我還沒死呢。妳現在傷口還好吧?我還蠻擔心的。”
  這個時候,他又發現了後面的江含韻。李軒心內不由壹楞,這位校尉大人的神色似乎很復雜啊?
  根據他的經驗來判斷,這位竟似乎有動手揍他的沖動。
  “我沒事,”薛雲柔先是破涕為笑,可隨後她又怒瞪著聽天獒:“他怎麽就傷成這副模樣?”
  她發現李軒身上不但有數百道崩裂傷,渾身骨骼,也幾乎處於寸斷的狀態。
  如果換成普通人,幾乎就沒有活過來的可能。而即便是武者,也有極大的癱瘓之險。
  “那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壹點事沒有?”
  面對薛雲柔的質問,聽天獒不由翻了翻白眼:“妳走之後,李軒以自身心誌毅力,引發了文忠烈公的原本《正氣歌》護體。不但救了我們的文判官,還與大勝關城隍元周,與那眾多的惡靈妖魔酣戰近壹刻時間,直到我家老爺請來的強援趕至。”
  它不能說血眼少女的事情,可關於正氣歌,卻是無需隱瞞的,它由衷的嘖嘖贊嘆道:“妳是不知道他是何等的傲骨,何等的誌氣,何等的英雄,何等的豪傑。那元周以棲霞山印與神力碾壓,李軒卻壹直堅持到最後都沒有向他下跪。他這身傷,也是因此而來。”
  聽天獒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李軒又暈迷了過去,可他還是在心裏給自己暗暗點了個贊,心想等李軒醒來之後,壹定得讓他再準備幾份三味居的骨頭湯。
  ——自己可是給他助攻來著!似他眼前這兩個單純少女,對於李軒這樣的壯舉,那是最沒有抵抗力的。
  薛雲柔聞言楞了楞神,而當她再低頭看李軒的時候,眼神果然是更添愧疚,更多憐惜,更增欽佩,還有著幾分異樣的亮澤。
  江含韻繼續看著薛雲柔的背影,雙眼茫然。
  不知怎的,她看著這抱在壹起的兩人。只覺是莫名的心塞,甚至是有點小失落——那就好像是幼年自己珍愛的玩具,被表妹她搶走了的感覺。
  李炎則想這聽天獒說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假的吧?
  他又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摩挲著下巴。莫名的就想到了之前,仇千秋到他們家裏拜訪時的情形。
  而這個時候,除了聽天獒之外,無人知道這裏還有壹個血色身影飄飛於空,正用她並不平靜的血眼,看著下方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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