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6月26日，下午4點，A市長途車站。
上午9點的時候我還在B市海景花園和壹群交換伴侶的性解放狂混在壹起，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從那裏偷走了壹個黑色手提箱，但是現在我已經恢復了我外表的身份。
或者說我已經擺脫了我黑暗中的身份，A先生答應過我這是我的最後壹次。他應該不會再和我聯系了。我很想把我的手機號換掉，但是最終沒有。我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也許我還在等著A先生親口告訴我說：妳自由了。又或許我隱隱的覺得他不會信守諾言。
給妻子汪慧打個電話，但是沒人接，也許她現在有事。
回到家裏，心中不斷期待著A先生趕緊聯系我，告訴我壹切都結束了。我長時間就像壹個上緊了發條的鬧鐘，每天都緊繃著。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有新的事，現在到了結束這壹切的時候了。
在沙發上坐了壹會兒，我竟然有點瞌睡。迷迷糊糊在沙發上瞇瞪了壹會，手機突然響了。
我壹個激靈坐起來，趕緊拿過手機。A先生和我壹般都是短信暗語聯系，沒有直接通過話，但是我第壹個想到的就是他。
結果讓我失望了，是我物流公司的同事。這是我表面上的工作，大概也是我今後唯壹的工作，所以依舊不敢怠慢。同事先問我病好點沒，我說好多了（我請了三天病假，跑業務的，時間自由支配）。他要我幫忙查壹個信息。這個信息是保留在我自己的電子郵件裏的，可自己的電腦在公司裏並沒有帶回家。
汪慧的電腦好像在家，我決定用她的。給同事說等會查到了給他發過去，然後到了書房。我和汪慧都有電腦，平時上機我在臥室她在書房，互不幹涉。
到了書房，結果發現抽屜竟然上了鎖。
我感到很奇怪，到處找鑰匙也沒找到。於是又給汪慧打電話，這次她接了。電話裏汪慧好像在KTV，我還能隱隱聽到音樂和唱歌的聲音。
我問她在哪兒，她說還在北京，現在在和幾個客戶同事壹起在外面。我問她收到我的短信了沒有，她說收到了，又問我回來了沒有。我不知怎麽著心中壹動，就說我還沒回來，可能下星期才能回來。
我也不知道我幹嘛撒謊，也許是撒謊撒慣了。反正她還沒回來，我說在哪兒都是壹樣的。
她問我什麽事，我本想問她鑰匙在哪兒。但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沒什麽事，就是給妳打個電話問候壹下。最後我裝作不經意的又問道前幾天我有點事兒想用用她的電腦，發現她的電腦鎖起來了，差點耽誤事，然後問她是怎麽回事，鑰匙在哪兒？
汪慧的語氣似乎變得有點緊張，我能感到她情緒的變化。她支吾半天，壹會兒說鑰匙不在家，壹會兒又說電腦有毛病，開不了機什麽的。又問我幹嘛不用自己的電腦？
我說沒事了，前幾天電腦忘到公司了，回到家又有同事給我打電話讓我查東西，我不想再往回跑壹趟，所以就想用妳的電腦。現在已經沒事了，跟她說電腦出了毛病就趕緊找人去修。她說等從北京回來就去修。
最後她又問了我壹遍我“回來”的日期，我跟她說肯定是下星期，事情比較麻煩，壹時還搞不定。感覺她好像松了口氣，又跟我隨便說了兩句，就掛了。
放下手機我抽了根煙，原本在家汪慧是禁止我抽煙的。抽完了煙我去臥室的床頭櫃下面找出來壹包十四把萬能鑰匙，裝著壹個特制的皮夾子裏。這是我以前在部隊訓練時用過的東西，現在從事這種地下工作也沒少用。
我起疑心了，妻子出差前壹天晚上，她還在電腦上敲敲打打的呢。
我來到書房，先看了看鎖的樣式，然後從皮夾裏抽出壹把細長的帶齒鋼片，比筷子寬不了多少，輕輕插進了鎖眼裏。
這種暗鎖，充其量是個擺設，很好別開，弄了幾下之後就成功的卡住了鎖簧，再壹擰就開了。汪慧的電腦就安靜的躺在裏面。
地上掉下了壹根曲別針，是卡在抽屜縫裏的，只要拉開抽屜就會掉落。我註意到了，將它撿起來。這裏面究竟有什麽秘密，讓她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機，意外發現進入系統也是有密碼的。試了幾個生日名字的組合都不對，壹看時間，下午4點半。
我出門打車直接去了單位，同事見了說：不要這麽敬業吧？我敷衍了兩句，幫同事查了那個信息後，就拿著自己的電腦回家了。
然後，拆下汪慧的電腦硬盤，換到自己的移動硬盤的盒子裏，再連上自己的電腦。
然後就認到了新硬件。
我開始瀏覽汪慧的硬盤，分了兩個區，C盤是系統盤，裏面沒什麽特別的。
D盤上，亂七八糟的文件和目錄，都是汪惠下載的電影，化妝品的介紹，和壹些女人感興趣的話題的網頁。我粗粗瀏覽後，沒發現什麽異常，覺得自己有點兒大驚小怪了，就想關機。但是在那之前，下意識裏我順手查了壹下D盤的大小，結果把我嚇了壹跳。
150個G的分區，用了超過120個G了。沒覺得汪慧存了那麽多的電影啊？
我又查了壹下放電影的目錄，超過100個G，但是目錄裏，只有10來部電影。我開始逐個查看這些目錄，沒發現別的。我估計有隱藏文件，於是在文件夾選項裏改了壹下，結果真地給我發現了問題。
壹個目錄下，有壹個叫記錄的文件夾，屬性是隱藏文件。打開進去，有10來個視頻剪輯，總共占用了近80G的空間。我隨意打開其中壹個，腦袋當時就嗡了壹聲，整個人直接就木了……
我呆坐到下午6點多，才想起來沒吃飯。
打電話到樓下的小館訂餐。等的時候，我又撥了個電話，是我認識的壹個汪慧單位的人，打過去之後問他跟他們單位的書記熟不熟，他說壹般。問我什麽事，我說這幾天汪慧沒去上班，想跟他們單位的書記說壹下。
他說汪慧不是已經請了病假了嗎？沒事的，不用說。
我跟他又客套了兩句，隨後掛了電話。
妻子沒去北京出差，她根本就是騙我的。那上次打電話的時候她究竟在哪兒？我想起來她那微微的喘息聲，還有剛才隱約的音樂和男人的聲音……
我覺得牙根兒酸，這才發現，自己咬著牙半天了。
晚餐送來，胡亂吃了幾口，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又回到臥室裏，拉開妻子的衣櫥，看到下面整齊地碼放著皮鞋。那雙皮鞋也在。我把鞋拿出來，很新，沒有穿過的痕跡，鞋底也是新的，沒有任何磨損。
這鞋沒有穿著走過路，只在床上和別的男人用過，作為增加性欲情趣的工具。這上面和汪慧的絲襪腳上，曾被人射滿過精液。
我楞了壹會兒，把鞋扔回去，站起來，坐到電腦前。
那些錄像實在是不堪入目，汪慧赤身裸體，穿著性感的黑色情趣絲襪和高跟鞋，這是她身上唯壹的遮掩，像個饑渴的蕩婦壹樣和那三個男人在床上絞纏在壹起，呻吟著、喘息著、尖叫著，翻滾著；她的臉上，頭發上還掛著白濁的粘液。
那三個陌生的男人則像發情的野獸壹樣占有著我妻子的肉體，妻子的表情是淫蕩而且快樂的，好像品嘗美味壹樣吞咽著男人的陰莖和精液。
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殺人的沖動，隨手抄起旁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我甚至想砸了這臺電腦。我喘著粗氣，突然想吐，但是什麽也吐不出來，只是有窒息的感覺。跪在地上幹嘔了半天，只是弄得喉嚨脹痛，爬起來，看著鏡子裏的人，發覺已經是滿臉淚痕。
我打開汪慧的日記，再看壹次。
第壹次是在3月2號。
我記得，本來是要隨汪慧和她的同事壹起去郊區玩的，結果正好那天A先生的任務來了就沒去成，結果汪慧就和她的同事去了。陰差陽錯，本來要去的另外兩個女同事都臨時改了主意，最後，就成了妻子壹個女人，和另外三個男同事壹起去。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到了所在的城市後，還給偷偷汪慧打了電話。當時是晚上8點多了。電話裏，汪慧很興奮，已經喝了不少的紅酒，我記得還聽見男人的笑鬧聲。
我還告訴她，別喝太多，汪慧說知道了。
誰知道這個電話打完之後不到壹個小時，汪慧就被那三個同樣喝多了的男同事弄上床了。
妻子的日記裏寫：開始還掙紮，打了老劉的臉，因為老劉最下流地用手指插我的肛門。但是他們趁著酒興按住我不能動了。我使勁蹬腿，沒有用。小馬這時忽然開始給我口交，我壹下子就軟了……
我不想往下看了。其實剛才已經看過了，知道下面的事。
三天的假期，在外住了兩晚。汪慧壹直和三個男人在壹起，每次都是壹起做。沒有人用安全套，汪慧知道自己在安全期。
我坐在椅子上，甚至感覺不到我的心的存在。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壹付空蕩蕩的軀殼，沒有靈魂的軀殼。我現在不止有殺人的沖動，還有想死的沖動。真的，我真的覺得壓抑不住，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態，胸口悶的難受，我甚至想拿把刀把胸口剖開，讓這股悶氣散出去。
我又點開了另壹個視頻。
這段視頻是在酒店套房裏錄的，時間顯示是4月9號晚上8點。敲門，壹個年輕男人開的門，穿著浴衣，身體較瘦，但是健康結實。從日記中得知他叫小馬。
進門的是壹個中年男人，面相挺白凈，五官端正，不會超過四十歲，他應該是老劉。
就見他盯著浴室看，似乎聞到裏面飄出來的味道。就有些嫉妒地說小馬：“妳們倆來的還挺早。”
小馬笑著不說話，拉開浴室的門，汪慧壹絲不掛，正在浴室裏用吹風機嗡嗡地吹頭發。畫面晃動，老劉在向這裏打招呼，我估計應該是書記拿著DV在拍。
書記是汪慧他們單位的頂頭上司，年齡在小馬和老劉之間。妻子吹幹了頭發，雪白的浴巾圍在胸前走出來，斜躺在床上調臺。老劉快速地沖了澡，穿著浴衣出來了。
老劉看見床邊扔著妻子白天在單位就穿著的那雙白色的半高跟涼鞋，就問：“那雙鞋怎麽不換上？”
妻子看著電視說：“剛才站的累死了，等會兒。”
老劉似乎有些悻悻的。我回頭看了壹眼鞋櫃裏的那雙黑色高跟鞋，那應該是老劉給汪慧買的，這個男人似乎對高跟鞋有特殊的癖好。書記說：“那鞋真得挺棒的，我光看鞋就硬了。”
老劉又說：“不過，絲襪還是要穿上的。”
妻子還是淡淡的神情，說：“那雙讓他們撕壞了。”
老劉就說：“我都預備了。”
說著從自己的手包裏，拿出壹雙還包著玻璃紙的黑色絲襪，打開包裝，把絲襪抖平。是壹雙中間開口的露襠連褲襪。
這種絲襪是專門為了性愛設計的，可以增加情趣。我只在A片裏看那些女優們穿過，淫蕩的和妓女壹樣。我從沒想象過汪慧穿上這種絲襪會是怎樣壹番情景，但是她從沒在我面前穿過。
老劉此時已經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床上，汪慧就扔掉了手中的遙控器。小馬拿起來，把音量調到很大。
老劉給她換上了那雙黑色高跟鞋，然後直接壓到了她的身上，把她的雙腿分開，畫面這時正對著兩人的結合處，老劉用手扶著勃起的陰莖，頂進陰影處的肉縫裏，慢慢的捅了進去，直到沒入根部，妻子的裏面似乎被塞滿了，兩腿盤起來勾住老劉的屁股，啊的尖叫了起來。
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看著妻子如此淫蕩的迎合我以外的男人占有她的身體，我真的難以接受。我們之間是鬧過別扭，但是我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和別的男人……
難道我們之間的裂痕已經不知不覺地大到了這種程度？大的讓她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背叛我，傷害我？她難道已經不想跟我再過下了？
那我算是什麽？我這兩年來過著雙重生活究竟是為了誰？我是為了那幾十萬的債務嗎？我還不是擔心她的安危！？
她究竟為什麽？難道純粹是為了性？還是覺得我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淫蕩？
我又看了日記。
上面的內容有關3月2號和3號兩天，汪慧說她經歷了讓她自己事後有有些不敢相信的變化。2號的晚上折騰了壹夜，到了3號的晚上，她就變得很主動了。仿佛自己壓抑多年的感官壹下子被解放。
之後的那個周末，妻子就再次和三個男人滾在了壹起。
那是她第壹次去“加班”。到今天被我發現秘密，應該已經有七八次了。這期間，她壹直沒有覺得內疚。但是當回家時，碰見我，汪慧就覺得很對不起我，因為她給我帶了綠帽子。
她在日記裏寫，其實我是個好老公，我們的生活也壹直很幸福，但是她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不夠刺激。
她還寫道，3月2號的那個晚上，就是小馬的嘴唇和舌頭讓她喪失了抵抗力。後來，也是小馬，用手指讓她嘗到有生以來第壹次真正的、劇烈的高潮，從生理到心理都是。小馬是從日本的片子裏學的，這是事後他告訴她的。
那種高潮的刺激所產生的快感是和我在壹起時不壹樣的，和我在壹起就像是夫妻間的例行公事，她感覺到她是我的，她將自己奉獻給我，包括她的快感；但是和別的男人她是索取者，她從對方身上索取快感，她感到和她在壹起的男人是屬於她的。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著了迷。
而老劉和書記，也不是等閑之輩，畢竟是結了婚的男人有經驗。老劉的行為最初讓汪慧覺得他很變態，但是腳心和腳趾被男人的舌頭愛撫倒也舒服，癢癢麻麻的，很敏感。
妻子發現，自己的身體上很多部位都是敏感的，甚至包括肛門。但是3月2號那晚，老劉強行進入時，汪慧說她還是感到疼痛。
我閉上了眼睛，此刻我的心中只有兩個字，失敗！我實在太失敗了，做生意被騙。又被人控制去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最後連我自己的老婆都被別人搞上床了，連屁眼兒都給搞了，而我還壹直蒙在鼓裏，做人誰能做得像我這樣失敗？
而此刻的視頻上面，老劉壓著汪慧的身子，正在猛幹。帶著白色粘沫的肉棒快速進出著汪慧的肉穴，盡管音樂聲很大，但是我仍能聽見她高亢的呻吟。她的兩腿分得很開，好像渴望和身上的男人盡最大程度的深度結合。老劉則把她的絲襪美腿扛起，在她的小腿和高跟鞋上陶醉的舔著，同時幹的更猛了。
此時，音樂聲變小了。
小馬過來了，老劉和他好像擺制玩具壹樣把汪慧從床上抱起來，弄成跪趴式。汪慧嘴裏含著老劉的東西，小馬從後面進去了。畢竟年輕，忍耐力有限，也許是剛才已經提前預熱了，小馬動得很激烈，壹上來就大力的猛插猛搗。還用手猛拍汪慧的屁股，拍的啪啪作響，汪慧的身子被他沖撞的搖晃不止，兩團沈甸甸的乳房晃悠著。
老劉腆著肚子，爽的不時吸著氣。手裏抓著汪慧的頭發，往前挺動屁股，好像恨不得把兩團睪丸也塞進她的嘴裏去。看他那爽的得意洋洋的樣子，如果這王八蛋現在在我面前，我發誓我會把他給活活撕碎了。
不到5分鐘小馬就退出來，使勁撮弄著硬挺的龜頭，白花花的精液有力的噴了汪慧壹背。
妻子吐出嘴裏的東西，擡頭看了壹眼老劉。老劉會意，繞到她的身後。在壹旁東摸西扣的書記擺正了DV的位置，設計好了角度，要過來，卻被小馬搶先占到了汪慧面前的位置。書記要發作，妻子卻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東西說：“妳去下面吧。”
書記身材瘦小，象帶魚壹樣滑到汪慧的身體下面，老劉已經大動起來。妻子只是含混地說了壹聲：“妳也進去，我喜歡這樣。”
就張嘴含住小馬。書記將龜頭頂進了已經經過充分潤滑的肉縫裏面，開始蠕動。
這時只有在A片裏才能看到的鏡頭，三個男人好像夾餡餅壹樣把汪慧夾在中間，填滿了她身上的每壹處縫隙。我雖然上午才見識過，但是現在這事是發生在我老婆身上，仍讓我產生了壹種不真實地感覺。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4個人都壹楞。都停下動作，妻子扭動壹下身體說：“是我的。”
三個男人同時撤後，有兩處同時發出開香檳酒瓶塞壹樣的啵的壹聲。
汪慧從床頭抓起電話，是我的號碼。
她把音樂的聲音又放大了，然後開始和我通話，就那麽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被其他三個同樣壹絲不掛的男人包圍著、註視著、撫摸著……
電話壹直沒人接聽，我把電話壹下子扔到沙發上，汪慧不知道是不接還是沒聽見。
我不知道給她打電話應該說些什麽，說實話我的腦子裏很混亂。但是我又感到憋屈，好像不打電話我就對不起自己祖宗八代壹樣。
但是沒人接聽，這似乎反而還讓我松了口氣。
汪慧既然沒出差，就說明她現在和那三個男人在壹起。我其實已經猜到，但就是不願意去證實自己的這個猜測。她是不是和那三個人在壹起？她既然不在北京，說不定根本就沒去外地，有可能就在A市的哪個酒店裏，正在……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妻子和三個男人在床上的淫蕩姿態。
其實，我腦海裏的，不過是我看了的錄像上的情景。
我努力的回憶，4月8號，我記得那天妻子說第二天單位組織培訓，要去郊區的壹個什麽會議中心，晚上不回來。我當時沒在意。
然後妻子就收拾行李。第二天早上，我還和她壹起出門上班。我晚上九點多還給妻子打了電話。電話那邊很吵，很大的音樂聲。妻子說和同事壹起唱卡拉OK呢，這應該就是剛才她接電話時的時間。
她居然可以那樣若無其事的和我編謊話，我當時根本沒聽出破綻來。
我找到妻子日記4月9號的記錄。
上面清楚地記著：晚上7點，我們就開始了。老劉上午特意給我買了壹雙黑色的皮鞋，細細的跟兒足有10厘米，我穿上之後，幾乎站不住。但是站在鏡子前壹照，真的很好看，把足弓高高地墊了起來，配上肉色的絲襪美極了。
中午的時候，老劉陪我去了服裝批發市場。雖然是賣便宜衣服的地方，但是老劉說，各種性感的衣服，商場裏沒有的，這裏全有。在老劉的建議下，買了四五身衣服，還有絲襪。說真的，這些衣服真的挺好看，但是上班是不能穿的。
晚上回到房間，他們就慫恿我換上。等我從浴室出來，兩個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我當時的感覺好棒，很久沒有這樣的自信了。我特意化了妝，青色的眼影讓我的眼睛看上去很妖冶。書記拿著DV對著我的腳和大腿壹個勁地拍攝。
小馬還把電腦打開，放壹個歐美的A片。我說不用看了，咱們肯定幹得比他們好。後來8點的時候老劉也來了。我猜，老劉肯定是有備而來的，他壹定吃了什麽藥，出來了以後，那玩意兒也不倒。三個男人就數他最猛了。小馬也不錯，畢竟身體好精力旺盛，倒下去很快就恢復。就數書記糗，兩次就不行了，看著眼饞。
後來快10點了，小馬說餓了，出去買夜宵。書記說也要去。老劉還弄著呢，就說給他帶點回來。小馬問我要不要。我壹點也不覺得餓，就開玩笑和他說：我光吃妳們的就夠了。
書記聽了我的話，忽然很激動，脫了剛穿好的褲子又上床，壹邊對小馬說：“妳自己去，我來感覺了。”
小馬就自己去了，書記在我的嘴裏很快硬起來，然後從我的後面進去了……
看到這兒，我基本上已經麻木了。我記得那天晚上11點還給她打過壹個電話，是問她那個月的電費單子究竟給放到哪兒了，她沒接，我以為她睡了，後來也沒再打。
於是我將播放進度條拉了壹下，到了11點左右，又是老劉壓著汪慧正在呼哧呼哧的挺動。我看到床單好像都濕了壹大片了，而汪慧已經軟的癱在了床上，只知道咿咿呀呀的呻吟著，基本聽不懂什麽意思。
手機響了，應該是我的。
老劉問汪慧：“誰啊？”
妻子扔掉電話說：“我老公的。”
老劉又問：“不接啊？”
汪慧說：“別管他，妳動妳的。”
老劉又進去，妻子呻吟聲又趨高亢，似乎我的電話帶給了她新的興奮……
我能感到太陽穴上的筋在跳，於是關掉了視頻，也關掉了日記。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我突然想念起A先生來了。他趕緊聯系我吧，再讓我去幹什麽事兒都行，只要能讓我暫時忘了這件事。否則我真得不知道我會幹出什麽來，我甚至已經覺得人生變得毫無意義了，我活著已經沒什麽意思了。
但是我不知道他的聯系方式，每次都是他聯系我。
我呆坐了壹會兒，將這十幾個視頻和日記作了備份，存在在移動硬盤裏。然後將妻子的硬盤裝回去，再按原樣放回抽屜鎖好，最後把那個曲別針重新按原來的位置放回去。將書房重新歸置壹遍，把那個摔碎的茶杯撿起來扔掉，最後默默地退出了書房。
我不知出於什麽心態，將屋裏打掃了壹遍，整齊的好象我從沒回來過這裏。我突然不想再在這兒呆著了，雖然是六月底，但是我感覺屋裏冷，也許是因為我的心很冷。
頭腦昏昏沈沈的到了樓下，現在只有7點多，天都還沒黑，我壹時不知道我該去哪兒。
然而就在此時，卻看到大門處進來了兩個人。我不經意的瞟到他們後，渾身壹震直接向後面閃去，躲到了院裏停著的壹輛面包車的後面，然後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們。
是書記和老劉，化成灰我也認識。兩個人興沖沖的拎著幾包東西，直接上樓去了，他們並沒有發現我。
這兩個雜碎跑來我這兒幹什麽？難道……難道他們想在我的家裏面？對了，我告訴汪慧說我下星期才會回來，所以他們無所顧忌。
我的牙都快咬碎了，心中猛地泛起了壹陣什麽都不顧，上去殺了這兩個王八蛋的沖動。
現在我真的想殺人！
但是跟著我又看到汪慧回來了，穿著壹身緊繃的套裝短裙，走路的姿態充滿著成熟女性特有的風采，相隔不到半分鐘就進了樓道。
我猶豫了，我發覺我甚至有點害怕面對她，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心態。現在是她對不起我，我反而害怕她。萬壹鬧翻了怎麽辦？現在上去撕破了臉不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我的腦子裏不停的出現這種想法，我真想去撞墻。
我竟然這麽窩囊，眼看著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在壹起，竟然連動都不敢動壹下。
手機響了半天，我才想起來看。
短信居然是A先生發來的，讓我到亞世廣場壹趟。
我感到詫異，我和他應該已經沒關系了，他還叫我幹什麽？但是我似乎又有了借口離開這裏，說真的，我現在很混亂。甚至覺得這短信來得很是時候。
不管怎麽說，先去見見他吧，有話當面說清楚也好，老子現在什麽都不在乎了。
我好像逃避似的從小區的側門離開了，我甚至沒敢走正門。
亞世廣場位於西城區，其實是壹大片荒地。十幾年前剛改革開放的時候有個新加坡的什麽集團跑來投資，說是要蓋酒店，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蓋了壹半就走了。後來這壹大片地就這麽壹直荒著，現在修了公園，但是那半截大樓還在那兒戳著。外表看富麗堂皇，其實裏面根本還沒裝修呢。
這裏我來過，這是A先生的據點之壹。
此刻天已經快黑了，這附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我從後面的鐵絲墻翻了過去，從壹個小門進入其中。
三樓的大廳空蕩蕩的，光線很暗，有幾盞小應急燈在地上擺著。借著燈光，我能看見A先生和其他幾個人，其中有壹個我不認識，氣氛顯得沈重陰森。
這架勢，別是想殺人滅口吧？
我突然後悔來的太過草率，只因為我剛才根本沒好好考慮。但是既然已經來了，也沒什麽辦法回避。我穩了穩心神，上去說道：“他是誰？”
A先生看了看那個人，“他是負責評估這次行動的人。”
原來也是壹夥的，大概是A先生的上級。前提是如果他有上級的話。
但是我對此沒興趣，也不想知道太多。
“怎麽啦？我的任務不是完成了嗎？妳跟我說過這是最後壹次任務，完了我就自由了。妳還叫我來幹什麽？”
“對，我是說過。只不過現在這裏出了壹點問題，所以請妳過來解釋壹下。”
“什麽問題？”
我警覺起來。
“這個手提箱……裏面並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這妳能不能給我解釋壹下。”
“什麽？”
我楞了壹下，“我沒聽明白，妳說……這不是……這不可能。這明明就是張朝平手裏拿的那個，我不會弄錯的！”
“我知道，有情報證實妳拿到的確實是張朝平手裏的那個，但是為什麽到了我手裏就變得不是了，這個疑問能不能麻煩妳給我解答壹下？”
陰影中，A先生的表情看起來絕不是開玩笑，他的語氣帶著異乎尋常的情緒。
“是不是情報出錯了？我並不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而且也沒打開看過。”
“這情報不可能出錯。”
那個陌生的男人硬邦邦的吐出壹句話，看他的樣子簡直把我當成了嫌疑犯。
“那是不是我們的行動被識破了？被人家耍了壹道？”
“要是我們被識破了，現在恐怕就不會站在這裏說話了。”
A先生的語氣依舊平和，但是其中隱藏的壓力令我有些心悸。
“這就奇怪了，張朝平手裏拿的箱子確實沒錯，我也沒偷錯，到了現在妳們說錯了，這……”
我有點明白了。
“妳們是不是以為我搞的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幫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這太可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面是什麽玩意，我搗這鬼幹什麽？對了，我是把箱子交給了妳，難道就不是妳搞的鬼？”
我意識到情況不妙，反問A先生。
“當時我就和他在同壹輛車裏，從妳把箱子交給他到現在，箱子沒離開過我的視線。”
陌生男人再次開腔。
“什麽，這……”
我說不清楚了，我立刻意識到我陷入了某種圈套之中，但是我算幹什麽的，這幫人沒事陷害我有什麽用？他們沒理由陷害我，就算是殺人滅口，也不用等到現在，在B市的時候就可以動手。
“要是我搞的鬼，我沒事還跑來這裏自投羅網幹什麽？這事肯定是有哪裏不對勁，絕對不是我的問題！”
我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只能先用話盡量給自己爭取時間。
“對，我也覺得奇怪。”
A先生的表情陰晴不定。
“但是這件事我們壹定要搞清楚，所以要請妳和我們走壹趟。”
陌生男人說著向前跨了壹步。
我壹看事情無可挽回，跟他們走絕對是九死壹生，突然轉身就跑，從剛才就看好路線了。
我心中確定是A先生和這個家夥聯起手來陷害我，他們肯定把箱子吞了，想讓我來做替罪羊。
但是我還沒有束手就擒的習慣，狗急了還跳墻，何況是人。
但是他們顯然早有準備，樓梯口突然閃出壹個男人，手中的手槍對準了我。我當時身子都涼了，這幫人居然有槍？！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難道是間諜組織？我不知道他的槍是真是假，但是我不敢去嘗試。
我無路可跑了，就算我從身後的窗戶跳下去，槍手也能搶在前面擊中我。
“妳們兩個王八蛋，利用完了我就想殺人滅口是不是？想讓我背這黑鍋？”
我頭上冒汗，破口大罵。這事情可嚴重了，他們連槍都有，還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妳不用在這兒喊，等到了地方查清楚了就……”
A先生好像也不相信我是內鬼，因為我實在沒有理由當內鬼。他似乎想勸說我放棄抵抗，但是話沒說完身後突然響起“噗”的壹聲微響。
A先生毫無防備，胸口處突然炸出了壹個血洞，好像背後有股力量突然推了他壹把似的直接推倒在了地上，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還沒變，而他身後的黑影處閃出兩個人，手裏拎著加了消音器的手槍！
正拿槍指著我的那名槍手大吃壹驚，但是還沒把槍口轉過去，腦袋上就吃了壹顆子彈，直接後腦勺被掀飛了壹大塊，鮮血腦漿離老遠都濺到了我的臉上。
這絕對是真血，這是真槍實彈。這不是演戲，是真實的殺人！
我的身體像安了彈簧，拾起手槍絲毫沒有猶豫就地壹滾滾到墻角，這時那兩名殺手已經在大開殺戒。彈雨籠罩了在場的眾人，在場的人誰都沒有防備，誰也不知道這兩個殺手是哪裏來的，但是他們的身手絕對是職業級的，而且他們手中的家夥也是專業的。
我認出了他們，這兩個人是張朝平的那兩個守門的保鏢。
“敢動我們老大的東西，下場就只有死路壹條！”
殺手的語調帶著冷酷的殺氣，槍口不停的噴著微弱的火光，在場的人估計沒有真正練過武的，毫無招架之力。陌生男人的腦袋上中槍，只剩下了半個頭。
C先生脖子上挨了壹槍，倒在地上，血噴了滿地。
D先生轉身想跑，背後連中三槍，身體被子彈的沖擊力沖得雙腳離地往前飛起來兩米多遠，好像個麻袋似的跌倒在地。
E女士都懵了，癱軟在地上，被壹槍爆頭，腦漿和血濺了壹墻。
張朝平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這肯定是黑幫派來尋仇的殺手！我來不及想他們為什麽這麽快就能殺過來，只知道現在不跑就死定了。
我壹個箭步上了窗戶臺，好歹以前也在部隊訓練過，對軍火槍械的恐懼不像壹般人那樣大。外面是三樓，我縱身往外就跳。跳出去的同時我盡量調整身體的角度，我都能聽到子彈擦著我的身邊打在墻上的聲音。
我從沒感到死亡離我這樣近。
在部隊的時候這點兒高度那真是說跳就跳，當然前提是身上有保險繩。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年了，而且沒有任何保護措施。我在空中調整姿勢，結果掛在了壹樓的電線上。雖然緩了壹下兒下墜的勢子，但是卻壹個倒栽蔥摔在地上。
這壹下把我摔得差點背過氣去，但是人在危急的時刻總能激發出潛力。我忍著疼，壹骨碌就從地上起來了，拔腿飛奔。甚至我自己都想不到我有這樣大的力量，那三米多高的鐵絲網墻直接壹下就翻了過去，我覺得在部隊的時候都沒這麽利索過。
我不知道那兩個殺手有沒有追來，反正我像個受驚的兔子壹樣頭也不回往外狂奔。到了外面的馬路上，甚至不看正行駛的車，直接就沖了過去。留下壹連串剎車聲和叫罵聲。路上的行人都在看我，以為碰到了瘋子。
我往前狂跑了不知道幾條街，最後累得吃不住，轉到了壹條小巷裏。
然後我就開始吐，我太緊張了，心怦怦的跳著，好像真的要從腔子裏跳出來。六七個人，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被殺雞壹樣無情的殺死了，這簡直就是電影的情節，居然發生在我的身邊，換了膽子再大的人也沒有不害怕的。
這已經不是小偷小摸的級別了，黑幫火並也沒這麽誇張的。
現在怎麽辦？報警？不行，這壹報警首先就把我自己給卷進去了。張朝平肯定知道了是誰在算計他，所以才派人來報復。他怎麽知道的這麽快？黑幫壹定也有黑幫的情報網。不過他既然敢派人來殺人，就說明事情真的嚴重了，十有八九他的手提箱是真的丟了，但是A先生卻說他收到的是假的，這是怎麽回事？
但是現在已經沒時間讓我仔細想了，人都死光了，我也沒處找人問去。既然不能報警，我幹脆跑吧。
我的真實身份只有A先生知道，現在他死了，量這兩個殺手也沒本事那麽快查到我的家在哪兒。只要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足夠我收拾好東西坐上去外地的火車。中國這麽大，他們想找我並不那麽容易。況且那麽多屍體要處理也需要時間，他們應該壹時沒時間來追殺我。
但是我需要錢，我的銀行卡現金什麽的都還在家裏放著。
我突然想到妻子汪惠，她和那幾個男人還在家……
我決定回趟家。
剛經歷過生死劫，我突然發覺汪惠的出軌其實沒那麽嚴重。我現在真的有種什麽都不在乎的感覺了，反正我已經卷入了殺人案，身上再多壹條罪也沒什麽，我拿出那把手槍，剛才即使從三樓跳下我也沒有脫手，在路上跑的時候壹直藏在衣服裏。
這是像是把92軍用手槍，我在部隊時沒少摸，烏黑的槍身，沈甸甸的手感，足以說明這是真家夥。卸下彈夾，15發黃燦燦的9毫米子彈壓滿了彈夾。
我把手槍的保險關上，塞進後面的褲腰裏。在小巷裏找到了壹個公共廁所，在裏面把臉洗了洗，把粘上血的外套脫下來扔掉，然後從小巷的另壹側出去，攔了壹輛出租車往家趕。
在車上我依舊有些驚魂未定，不斷的往後看，看有沒有人跟蹤我，還叫司機在市區裏繞了幾個圈。弄的司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看我的眼神就有些怪異。
到了東陽小區，我匆匆到了樓下。
家裏存折上應該還有三四萬，夠我到外面躲壹陣的了。
小區裏，幾個老年人在樹下納涼，沒什麽可疑人物。樓上，燈依舊亮著，汪惠和那三個男人應該還在。
我快步上樓，到了自家門前，掏出鑰匙開門。
剛進去，就聽見臥室裏有動靜，而門口鞋櫃上有陌生的男人皮鞋。我的火騰的燒上了腦門，關上門，快步到了臥室，猛地把門推開。還沒看清楚裏面的情形，後腦上就重重挨了壹下，我眼前壹黑，暈倒在地。
不知道多久之後，我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但是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揉揉後腦，然後眼前的滿眼的紅色直接把我的魂都要嚇飛了。
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在地上躺著，正是老劉和書記，赤身裸體，渾身刀口，兩人的生殖器都被殘忍的割掉，地板上全都是粘糊糊的鮮血，已經淤積成了黑紅的血泊。而我滿身都是血，手裏握著壹把粘滿血的切肉刀。
除此之外屋內再無壹人。
我殺了他們？不可能！我被陷害了！？我的腦子都要炸了，伸手往後腰壹摸，手槍也沒了。滿地粘滑的血液，大概屠宰場就是現在這種環境吧。
難道是殺手找上門來了？不對，那為什麽沒把我給殺了？我為什麽還活著？這兩個人是誰殺的？汪惠哪兒去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壹時反應不過來，楞楞的坐在滿地的血漿裏。
門口傳來壹聲驚叫，把我嚇了壹跳。回頭看，門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大開著。接著彤彤彤的聲音，有人幾乎是連蹦帶跳地往樓下跑。肯定是鄰居路過，看到了這恐怖的壹幕。
完蛋了，要是警察來了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急忙從地板上爬起來，咚的壹聲把門關上。偏巧這時遠處真的傳來了警笛聲，我跑到窗戶口看，兩輛警車閃著警燈正停在小區的大門口，我的腿壹軟，直接又坐到了地上。
這是個精心設置的圈套，盡管還不知道原因，但我已經掉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