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太古稀珍

　　第九層院落給葉凡以奇異的感覺，這些石頭讓他心中不寧。
　　“這是太初古礦的氣息嗎？”他生起這樣的念頭。《源天書》是壹部奇書，當中有天人感應之法，葉凡已初步涉獵這種無上源術，多少領略了壹點皮毛。
　　他覺得，感受到了太初古礦的氣息，這種凝而不散、內斂而特異的氣息，應該是源自那片魔土。
　　在這北域，最可怕的地方就是那片亙古的神礦，沒有人知道它起始於何年何代。
　　“就是這塊了！”劉承恩已經選好，拍了拍那塊源石。
　　那塊石料，能有人頭那麽大，重達十幾斤，形如臥牛，很有沈凝之勢。
　　“這塊石料必能出源，不過是多少的問題而已。”源師傅點了點頭。
　　“妳選好了嗎？”劉承恩望了壹眼葉凡。
　　“再等等。”他有些拿捏不準，沾染有魔土的氣息，讓他判別源石時，遇到了很大的困擾，總感覺朦朦朧朧，難以把握。
　　“那個古怪的地方到底有什麽東西，居然連石料都被浸染了。”葉凡排除二十塊作假的源石，在剩余的三十八塊中挑選。
　　“這層院落的石料太少了。”二楞子不滿，低聲抱怨道。
　　“這是從太初古礦邊緣開采出的石料，能夠運來幾十塊就不錯了，大多數都送到了聖城，平巖城能有幾人敢賭這種東西？”
　　“聖城就不同了，東荒的大能、中州的皇族、北域的巨擘常年出沒於那裏，就是從太初古礦弄出的‘古料’也照樣有人敢賭。”
　　“主要還是這種石料太貴了，沒有人承受得起。”有人嘆氣。
　　榮祥賭石坊的源師傅搖頭，道：“這已經算是便宜的了，運往聖城的源石皆是天價，絕大多數石料都比純凈的源還貴。”
　　“不會吧，誰會當那樣的冤大頭？”
　　“這妳就有所不知了，到了那樣的境界，賭的已經不是純凈源了，而是蘊在源內的更具有價值的東西。”
　　旁邊有人點頭，表示認同，道：“源石，蘊含的秘密太多了，源並不是最珍貴的，在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頭內，也許會孕有絕世瑰寶。”
　　葉凡終於選好石料，這是壹塊青色的石塊，上面有壹條條淺黃色的紋絡，這塊料並不是很大，能有十幾斤重。
　　眾人徹底無語，覺得他選石頭太沒譜了。
　　“我說小兄弟妳還真是喜歡走不尋常的路，這樣的石頭妳也敢選，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西瓜石’。”
　　“沒錯，這就是‘西瓜石’，頂多會出壹些西瓜子般的源粒，根本不可能出大塊的源。妳這塊石料重達十幾斤，也就說需要花費壹斤多的純凈源，得不償失。”
　　這塊石料，上面紋絡清晰，真跟西瓜的條紋壹般，確實與其名字相符。
　　“妳就是弄出幾十個‘瓜子’來，也超不過去壹兩重，絕對是穩賠。”
　　圍觀的人當中，有幾個老人好心地提醒，但更多的人是嘲諷。
　　“我閉著眼睛挑壹塊也比這‘西瓜石’強，小泥猴子妳趕緊回礦井吧，這裏真不適合妳。”
　　“這種常識性東西都不知道，也好意思來賭石，瞎貓不可能總是碰上死耗子。”
　　劉承恩搖動折扇，露出嘲諷的笑意，圍繞著西瓜石轉了壹圈，大笑道：“好石材！”
　　他身邊的人也都譏笑，拍打西瓜石，不斷揶揄。
　　“好石料，壹般人還真選不出來。”
　　“是啊，反正我們這些正常人不敢選。”
　　“壹會兒如果切出寶來，我這次真將石皮吞下去，長長見識。”
　　“妳說的？！”二楞子較真，認準了那個人，道：“這次我可看清是妳說的了，如果挖出好源來，妳真將石皮吞下去？”
　　“沒錯，是我說的。”劉承恩身邊的壹個青年嘲諷道：“西瓜石也想切出好東西來，做妳個千秋大夢去吧。”
　　“各位都看到了吧，妳們可要作證，到時候他可是要吞石皮的。”王樞走上前來，對周圍的人這樣說道。
　　“切石！”
　　源師傅拜完源神後，持器上前，刀走龍蛇之勢，將劉承恩的石料切開，老皮不斷墜地，不多時就有光華閃耀。
　　“好純凈的壹塊源。”
　　剛剝落數斤重的石皮而已，就已經有亮光傳出，露出的源沒有壹絲雜質，通體晶瑩，非常幹凈。
　　很快，眾人再次驚呼，這塊源漸漸被挖了出來，足足有四斤重，對於這個層次的賭石人來說，已經很可貴了。
　　“不愧是太初古礦邊緣采來的石料！”
　　要知道，壹個礦井也不過出壹兩斤源而已，而這塊石料卻切出這麽多。
　　“切西瓜石吧，我來數數總共能有多少顆瓜子，看能否有壹兩重。”劉承恩身邊的人皆嗤笑。
　　“哢嚓！”
　　源師傅沒有耽擱，馬上就切西瓜石，老皮簌簌墜地，很快就剝落下大半石層。
　　“真是極品呀，連瓜子都沒有，哈哈……好像是顆粒無收啊。”早先說要吞石皮的那個人幸災樂禍。
　　切到最後，已不過鴿卵大了，至此誰都明白，這是壹塊白石，什麽都沒有。
　　連葉凡都嘆氣了，感覺太初古礦邊緣運回來的石料太邪門了，難以把握。
　　源師傅將拇指肚大的石料扔在了地上，沒有徹底切碎。
　　“西瓜石，多少會切出壹些瓜籽粒壹樣的源，妳選的這塊石頭還真是絕品，壹粒源都沒有出來，看來我想吞石皮都不行，唉，話說我真想嘗嘗什麽滋味。”
　　“妳二姥爺的！”二楞子感覺憋氣，直接將地上的小石塊踢了出去。
　　“砰！”
　　拇指肚大的小石頭壹下子撞在壹塊大石上，當場碎裂，就在這壹瞬間，刺目的光芒沖出，濃郁的靈氣根本化不開。
　　“這……出寶了！”有人驚叫。
　　數條人影向前沖去，葉凡比他們更快，第壹個來到近前，將那炫目的光團放在掌心中。
　　“這是什麽源？”
　　在葉凡的掌心，有壹顆米粒大的源，非常小，但卻光華爍爍，非常神異。
　　“古蟲源！”
　　“真的是古蟲源，這是壹條太古前的靈蟲，封在源中形成的源。”
　　“沒錯，確實是太古前的靈蟲，可惜太幼小了。”
　　“不要嫌小，這米粒大的壹條小蟲，足以抵得上數十斤源。”
　　源師傅悔之晚矣，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他們做手腳，暗中切開了壹些源，不曾想卻漏掉了最珍貴的。
　　在葉凡的掌心，有壹條米粒大的小蟲，晶瑩剔透，由源形成。
　　“沒錯，就是那種古蟲，在太古前專門食源，渾身凝聚源精，是壹種特別的靈蟲。”
　　指肚大的壹塊火紅源價值十斤純凈源，而米粒大的古蟲源卻價值數十斤純凈源，可想而知這種太古靈蟲有多麽的珍貴。
　　“古蟲源能入藥，各大聖地都有些古老的秘方，煉藥時皆需要它，如果拿到聖城去賣，足以價值百斤純凈源。”
　　這實在讓人吃驚，不過米粒大的壹條小蟲，卻有如此巨大的價值，讓葉凡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這可不是壹般的蟲子，早已滅絕無盡歲月了，在太古前，它吃的是源，吐出來的是源精，非常稀珍。”
　　榮祥賭石坊的人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動手腳時，說什麽也要選這塊源。
　　賭出這樣稀罕的古蟲源，必然要傳遍平巖城，價值數十斤、上百斤純凈源，在此地已經算是壹筆非常可觀的數目了。
　　在這壹刻，劉承恩的臉徹底綠了。古蟲源非常稀少，價抵百斤源，他根本拿不出。
　　“這樣的異種源都能夠切出，太沒天理了。”劉承恩身邊的人皆感覺不可思議。
　　二楞子美滋滋的上前，將劉承恩的源袋拿了過來，更是將其切出的那塊源收起。
　　“妳現在欠我們九十幾斤源，妳說怎麽辦吧？”二楞子挺胸擡頭，說話非常硬氣。
　　“這……”劉承恩跳河的心情都有了，臉色難堪，要是在荒郊野外的話，他已經忍不住殺人滅口了。
　　“劉公子乃是青霞門的俊傑，自然不會賴賬，妳們盡管放心好了，以後會還妳們。”劉承恩身邊的人斥道。
　　“妳呵斥誰呢，妳要記住，是他欠我們。”王樞上前，盯著那個人，道：“剛才是妳說的吧，切出寶來的話，妳將石皮吞下去。”
　　“沒錯，就是妳，我記得清清楚楚，趕緊吞石皮。”二楞子上前，不依不饒，抓住這個人的衣領子，讓他吞石皮。
　　周圍傳來壹片哄笑聲。
　　如果不是賭石坊都有很深的背景，不允許打鬥，這個人早就翻臉了，此刻尷尬無比。
　　“妳……放開！”
　　“認賭服輸，妳自己說要吃石皮的，是男人的話，就別食言，趕緊給我吃下去。”
　　這個人顏面盡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壹咬牙掏出半斤源，塞在二楞子的手裏，而後灰溜溜的逃走了，引發眾人壹陣大笑。
　　劉承恩亦羞惱無比，硬著頭皮，向榮祥賭石坊的人借來紙筆，寫了壹張欠條，而後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葉凡在榮祥賭石坊轉了壹圈，發現作假太多，沒有過多停留，三人轉身離去。
　　此刻，已接近中午，其他人也都散去了，準備找地方吃飯，下午去瑤池仙石坊。
　　“今天真是舒暢……”二楞子吵吵嚷嚷。
　　王樞也是少年心性，非常興奮與激動，道：“古蟲源，價值百斤源，真是太夢幻了！”
　　葉凡牛刀小試，感覺《源天書》鬼神莫測，確實是天下奇經。
　　他覺得，回去後就可以晉升入道宮秘境了，北域產源，對他來說是神土，可以不斷蛻變。
　　三人選了壹家酒樓，在雅間中暢飲，直至壹個時辰後才離去。
　　瑤池仙石坊，地處平巖城東區，環境幽雅，周圍栽種有很多古木，灑下大片的陰涼。
　　此時已是下午，大門早已敞開，臺階上有不少落葉，給人以非常自然的感覺。
　　進入瑤池仙石坊不久，葉凡就發現有幾名老人氣質不凡，站在人群外，輕聲議論著什麽。
　　“聖城的源石價格太高了，不過真的能出好東西，不久前有人切出壹只魔眼。”
　　“我也聽說了，可不限於壹只眼睛那麽簡單。好像還切出了鮮活的魔骨，價值難以估量。”
　　幾名氣質不凡的老人，輕聲地交談著。
　　“這群老梆子越扯越玄。”二楞子站在不遠處，聽的真真切切，小聲道“越說越不靠譜，再說下去的話，石頭中飛仙，走出天下第壹美人，都成真的了。”
　　王樞也輕聲取笑道：“人越老越愛胡思亂想，在他們看來，源石內什麽都有，就是出土壹部天書，也不是沒有可能。”
　　“妳們這兩個小泥猴子懂什麽！”
　　那幾個老人耳朵很靈，聽到他們的話語，回頭瞪了過來。
　　“源乃是世間最稀珍的靈物，什麽都能孕育出。”壹個老人壹本正經地道：“妳們說的那些東西，還真的出土過。”
　　“老頭，妳胡子都白了，說話怎麽還這麽渾，是不是有點癡啊。”二楞子說話實在能噎死人，根本不會委婉的道來。
　　“媽了個巴子，小王八蛋妳說什麽呢，會不會說話啊？！”那個老人氣得胡子都撅了起來。
　　王樞哭笑不得，扯了扯二楞子的衣角，而後上前賠罪，道：“老丈您別往心裏去，我這兄弟太實在，說話不過腦子，沒有必要跟他壹般見識。”
　　“據北域的古籍記載，十幾萬年前，也就是荒古時代，真的挖出過壹個絕世美人，是從神源中走出的。”其中壹個老人再次開口，道：“可惜，各大聖地圍追堵截，還是讓她逃掉了。”
　　“真的？！”二楞子探出長脖子，湊上前去，問幾名老人，道：“那得多大塊的源，那個女子是妖怪，還是神祇啊？”
　　不遠處，葉凡也是心中壹動，靜心聆聽。
　　“壹邊呆著去，懶得理妳。”其中壹個老人對二楞子很不感冒。
　　“源中蘊含天秘，中州的皇族為何常年有絕世高手坐鎮聖城不惜代價的收購奇石，這是有原因的。”
　　“我也聽人說起過，好像這個家族的祖上，從源中得到壹部天書，令他們無可阻擋的崛起……”
　　葉凡心中震動，這實在讓人吃驚。
　　二楞子與王樞則更是面面相覷，感覺跟聽神祇的故事差不多。
　　“我說老頭，妳說話靠譜嗎，源中還能有書？”二楞子直撓頭。
　　“我說妳這個小兔崽子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哪涼快哪呆著去！”幾個老頭黑著臉，走向壹旁，不再搭理他。
　　葉凡心中難以平靜，源石中蘊含了太多的迷霧，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與神秘。
　　他慶幸得到了《源天書》，有奇經在手，他日可縱橫天下，壹切都可以揭開。
　　“看來，這埋在地下的石頭，不僅僅蘊有源，還有更為稀珍的東西。”
　　在這片浩瀚無垠的紅褐色大地下，埋藏有無盡的秘密，等待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