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流血的魔鬼

　　……
　　21點整。
　　這個年代的倫敦沒有什麽娛樂，呃~也許欣賞三德子空軍免費贈送腐國國都的煙花算是壹種，不過看多了也沒什麽意思。
　　作為壹個非運動型宅貨，白河沒有出門社交的想法，萬壹吃個重磅炸彈豈不是狼狽？
　　何況這個城市暗處隱藏著恐怖的力量。
　　白河能感受到了對方的難纏，於是控制了壹些不太關鍵的人物，弄來壹批物資自行魔改，將住宅修成了個軍事基地。
　　不過在修築的過程中他發現這個世界的科學有點問題，但問題究竟在哪裏，他卻說不上來。
　　白龍仰臥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從另壹個世界召喚過來的大姐姐。
　　好吧，時間將小姐姐催化成了大姐姐，壹個普通的人類，不是壽命長達千年的精靈，不是壽命為真龍壹半的頂級龍裔，二十年時間變質過期，沒有任何問題。
　　這卻讓這條龍陷入了深深地惆悵，比起那名男爵的病死，再見緋沙子看到的殘酷現狀無疑提醒了他壹些東西。
　　他現在的生命形態，距離人類已經不可以道理計。
　　他睡壹覺的工夫，壹個人類就可能從小孩子變成老頭子，這個錯位感實在是有點厲害。
　　壹種奇特的違和感讓他頗為不適，他赫然發現，自己的思維其實並沒有完全適應龍的時間觀念。
　　這條龍目光變得越加混亂。
　　內在不完全統壹，如此的身心狀態想要對抗世界的幹擾，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研究法術到了這個地步，白河發現理性思考不是問題，魔法研究更不是問題，面對世界的幹擾，最嚴重的問題在思維方式和心理素質方面。
　　這個問題不解決，無法對抗世界的幹擾，遲早會成為某種意誌的俘虜，很可能連無意間做了俘虜也不自知。
　　在與八葉的珂琳娜的對話中，白河倒是得到了壹點啟發，原本模糊的構思漸漸清晰。
　　作為壹個內在思維傾向混亂，欲壑難填，精神的任何方面都稱不上是完美的生物來說，想要擁有壹顆無堅不摧的完美心靈，難度無疑高到破表。
　　相比起來，將某種意誌推向極端，鑄造出壹柄堅不可摧的“意誌的利劍”，隨時斬殺意圖不軌的外界心魔，倒是個相對靠譜的思路。
　　這種劍走偏鋒的思路本身就帶有壹定的危險性，將壹股意誌推向極端，毫無疑問會受到這種意誌的反向塑造，這就需要白河仔細權衡，認真思考。
　　在這個時候，什麽科學魔法都不頂用，倒是另壹種東西的極端重要性凸顯了出來，這種問題顯然已經深入了哲學的範疇。
　　白河試圖整理思維，鑄造這把利劍。雜亂的欲念和不算穩定的世界觀卻不斷地幹擾著他。
　　而面對已經有了模樣的粗糙劍坯，白河又下意識地開始遲疑。
　　這可比研究魔法難多了。
　　白河他睜開眼睛，強大的魔法感應能力使空間中的魔力線清晰地出現在視野之中，他摸索著這些魔力線，進壹步地找到了世界意誌的規律。
　　非理性的概念統合著魔力線，在世界之上形成壹個個核心，核心中心蘊藏的恐怖力量堪比傳奇法術，地面上的核心就顯得雜亂無章，除了少許力量強悍的能與世界之上的核心相提並論外，大多數都頗為弱小。
　　而在世界上層的眾多力量核心之上，似乎有著壹些東西隱藏著，白河稍稍接觸，就感覺到驚人的恐怖。
　　典型的高魔體系，不過這種魔力結構管理嚴格、力量各有歸屬，想必沒有安塔斯那麽自由。
　　但是進壹步探知白河卻發現，這些魔法的存在形式雖然死板僵硬，但其中的概念呈現出鮮明的非理性，換言之是更加地不科學。
　　安塔斯的魔法同樣不科學，但壹般不存在“神讓妳死妳就會死”，這種奇葩的規則。
　　白龍的精神在世界之上的魔力網絡中漫遊，相比起安塔斯魔網，這裏的幹擾並不強烈，只要不靠近那些魔力核心，幹擾完全可以忽略，但壹旦靠近，就有壹堆聖歌和吟誦在腦海中嗡嗡作響，試圖將白河的意誌同化皈依。
　　白河抽身而退，卻在上層的壹角發現壹些孕育中的光球，這讓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些光球似乎有著統壹的制式，力量與某種意誌在其中緩慢地孕育著，壹旦成型，就會與魔力網絡上層那些魔力中心壹般，具有非同尋常的力量。
　　偷壹個出來研究壹下？
　　白河突然有了個冒險的想法。
　　通過觀測，他發現這個世界魔力形式僵硬死板，以他在安塔斯中鍛煉出來的靈活，未必不可以繞開監視，猥瑣壹回。
　　他對這些核心中蘊含的力量與規則興趣十足。
　　無論存在形式和規則如何地奇怪，這也是傳奇級別的力量。
　　白河不是猶猶豫豫的龍，想到就做，他尋找了壹個孕育中的光球——這個光球中的力量極為孱弱，但是種子卻已經耕種了下來，只要弄到手，白河有壹票的方法把它快速催化成熟。
　　更妙的是這個東西的存在感極其微弱，白河只是稍稍弄了點幻術花招，就繞過了若有似無的監控，輕輕地講這個光球摘取到了現世。
　　壹道光芒在白河床榻上方綻放，壹個長著翅膀的女嬰出現在白河的懷抱之中，她眨了眨眼睛，銀色的瞳孔裏面充滿了懵懂。
　　竟然是個天使？看來這個世界的“主宰們”是壹群騷包的家夥。
　　白河揉著這個女嬰後背上的小翅膀，順手劃了幾個符文。
　　這符文來自他未成形的“意誌之劍”，隨著白河繪制完這個粗糙的利刃線條，仿佛意誌之劍的劍氣破體而入，瞬間就斬殺掉了小天使體內來自未知意誌的禁錮與遙控，她銀白色的瞳孔壹陣呆滯，就昏迷了過去。
　　劍氣繼續透體而入，進入到小天使體內的力量種子之中，大肆篡改著種子之中的規則。
　　大量的魔力註入進去，這個天使的身軀逐漸變大，幾分鐘之間就變成了壹個金光閃閃的妙齡少女，只是隨著別墅中的魔力變成真空，她的身軀也開始不穩定起來。
　　白河心知這是自己為了強行催熟天使，硬塞進去的概念不夠堅固的緣故，他微壹猶豫，拿出了長槍，將天使的核心憑依在上面，龍之君主的意誌加入了天使的核心，妙齡少女的形態飛速地發生了改變，羽翼變成了龍翼，瞳孔變成了野獸似的豎瞳，龍鱗從頸下蔓延到手腕，身材猛地膨脹了壹圈，變得肉鼓鼓的。
　　白河看著暗道壹聲MMP，弄來個天使，轉頭就變成了個小胖妞。
　　莫非我的手藝就是如此地不濟？
　　白河哼了壹聲，揮了壹下手中的長槍，胖妞小天使雙眼突然釋放出銳利的光芒，整個身體變成壹條光輝燦爛的白色巨龍，巨龍呼嘯著向外撲擊，它並沒有造成物質性的破壞，卻威勢十足。
　　撲擊在門口處戛然而止，這扇門靜悄悄地破碎，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吞噬。
　　白河微微搖了搖頭，感受到長槍的力量，他覺得還差了壹點點。
　　究竟差了些什麽呢？
　　白河思索了片刻，最終嘆了壹口氣，收起了武器，躺在床上開始睡覺。
　　……
　　從古至今，發源於中東地區的壹神教會信仰控制了人類文明絕大部分的力量，包括國家、政府、軍隊、人口，除了被重重山脈高原阻隔的遠東地區，莫不如是。
　　盡管在科學昌明的現代歐洲教會失去了對政權的控制力，但是在某些不那麽科學的領域，他們仍然存在著強大的統治力量。
　　金發少女悄悄地點燃了壹盞燈，她只有七八歲的模樣，長著張稚氣的臉，表情卻十分認真。
　　比身體更長的金發拖在她身後的地板上，地面光滑如鏡，哪怕白天帝國軍的炸彈就丟在教堂旁邊不遠的地方，仍然被打掃得十分幹凈。
　　“主教大人，監視部門的消息，似乎有天使被竊取了。”
　　她擎著燈盞靠近桌案，在那支著腦袋睡覺老頭耳邊低聲說。
　　“好大的手筆和力量呢。”這個頭發枯白色的老者睜開了有氣無力的眼睛：“能查找到竊賊的蹤跡嗎？”
　　金發少女躬身道：“大人，要從必要之惡教會那裏調出人手進行專門的調查嗎？”
　　“先抓到通緝犯在說吧，現在是關鍵時刻。”老者道：“教會的力量不能分散，壹個通緝犯已經很讓我們頭痛了，羅馬正教的人也在倫敦渾水摸魚，我們不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差錯，‘罪惡之獸’的優先級勝過壹切，至於天使……哼，哈……”
　　老頭兒有氣無力地笑了笑：“人類的世界我們都管不了了，還哪有閑心去關心天上的事情呢？天上的天使或地上的聖人多壹個或是少壹個，啊~我感覺不出什麽區別。”
　　“大人請勿悲觀。”金發少女畫了個十字：“上帝依舊庇護著世界。”
　　“可我快要死了。”老頭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蘿拉，我死了之後，說不定妳就是掌管這裏的主人了呢，所以壹定要快點抓到褻瀆者，在這個年代，沒有功績，只有信仰和天賦大概是不容易讓所有人信服的。”
　　“請務必不要說笑，大主教。”金發少女嚴肅道：“‘罪惡之獸’必將被繩之以法，褻瀆者必將受到制裁。”
　　“要小心啊。”老頭搖了搖頭：“壹個力量接近‘魔神’的魔法師，哪怕信念出現了動搖，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大人。”壹個修女匆匆走進：“必要之惡已經狙擊到了目標，現在目標身受重傷，已經鎖定了目標可能所在的區域範圍。”
　　老者笑了笑，沖表情有些激動的小女孩揮揮手。
　　“我親自前往。”名為蘿拉的金發少女深吸了口氣：“制裁褻瀆者的時候到了。”
　　……
　　骯臟的手指深深扣進汙穢的泥土地面中，他擡起壹雙眼睛，身後的白發已經沾滿了泥水。
　　他的兩條腿血肉模糊，森然的骨骼露了出來，卻仍然堅持著，掙紮著爬向那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門。
　　熟睡的主人並沒有意識到有麻煩上了門，他想要安靜地調教天使或研究哲學，世界卻不想讓他就這樣混過去。
　　兔耳少女聽到了門口異樣的聲音，打開了門，看到地面上的血跡，發出了壹聲驚呼。
　　被壹臉小心的西芙叫醒，白河打著連天的呵欠走到大廳，看到這個被賽娜拖進來的昏迷不醒的男人，忍不住就暗罵了壹聲。
　　這莫非就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