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第二日，他們上了輛輕巧的馬車，以最快的速度，向荒漠之國行駛而去。

寬敞的官道兩側景色由綠之國跨越到荒漠之國時，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深淺不壹的舒心綠意及壹個聯結壹個大小美麗湖泊，就在兩國之間的那兩座大山的阻隔下，全部被滯留在了綠之國境內。荒漠之國的風景在天然的高山屏障之後，豁然展現在路人的面前。

與綠之國的風雅綠意十足的景色是完全的兩種風格，荒漠之國以彪悍和雄偉壯闊聞名。那壹座座連綿不斷的偉岸高聳山脈，那草地覆蓋的丘陵平原，那幹旱無際的金黃沙漠，無論任何壹處，都是豪邁而壯麗的，都以著無邊無垠的雄壯氣勢震撼著旅人。“壹處的山水養壹處的人，難怪荒漠之國人民的性格都豪邁又爽快，在這樣闊氣的國土中培養出的人，各個都是漢子。”

聽聞著這樣的贊嘆，視線自馬車遠處荒煙滾滾的撕殺處移回到馬車內的男人身上，她笑得好有趣，“妳的手下還在和那些馬賊強盜‘漢子’們商量以什麼樣的價錢通過這條路線，妳的贊嘆是不是等留到我們脖子上都架了柄大刀時再說給他們聽？”

往馬車另壹扇窗戶望出去看風景的男人轉過來，英俊出色的面容是病態的蒼白，可整個人依舊散發著狂妄的霸氣。“如果連打劫都如此天經地義，我覺得贊美他們並不是個錯誤。”

低沈的聲音中聽得出明顯的虛弱。她心裏壹疼，面上依舊是帶著淺笑，“早知道妳這麼崇拜他們，我應該叫妳少帶些人護衛，那麼天經地義跳出來要錢的人會更多。”

荒漠之國的名產不是花花公子的沙皇，也不是嬌弱精致得被譽為天下第壹美男子的丞相，更不是沙漠中豐富的各種礦物，而是──強盜、馬賊。

可就算職業是違法打劫，荒漠之國的土匪們也很豪爽直接又公平，無論官商百姓邪惡善良，只要是評估過有能力搶的絕不放過，沒能力搶的就大方放行，不會愚蠢到為了錢財拿雞蛋撞石頭的程度。他坐靠在舒服的軟墊內，深邃的黑眸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她，“妳喜歡荒漠之國是麼？”

她聳肩，“不討厭。”笑著瞥向遠處的沙場壹眼，“我要出入都會借大軍護送，不會有人敢找我的麻煩。至於那些性子直爽過頭的人，的確很有趣。”

他挑眉低笑，“我倒很懷疑妳會玩得盡興。”她最惡劣之處就是喜愛作威作福，荒漠之國的人太過豪邁，只重實力不重虛名，她沒功力沒法力的只是個文官，想盡情囂張，不太可能。她靠入他對角的柔軟墊子中，笑著瞪他，“木魚腦袋欺負起來當然不盡興，妳以為我不會找其他樂子啊。”這男人，太了解她，害她想騙騙人充充場面都不行。

他看著她不甘心的笑容，心裏暖洋洋的很滿足。“什麼樂子？” “男人啊。”她故意大驚小叫，“女人找樂子，不找男人，難道妳以為還會是什麼樂子？”氣死他，氣死他，看他壹副將她拿捏得妥當的樣子就不甘心，他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蟲，憑什麼可以將她猜得準準的。

他輕松的神色如她所料壹整，可還未等她竊笑出來，他就很嚴肅道：“不要告訴我，妳還是喜歡上妓院去和那些青樓女子們玩什麼摸爬滾打的遊戲吧？”

……他怎麼會往這方面猜想？難道他以為她是同性戀？鳳眼兒不自覺的往右邊飄去，薄唇幹咧，“當然不。”說得有點氣虛，只因為突然聯想到“天殊”，該不會是那家夥的惡癖吧？“女人抱女人有什麼好玩的。”他不順著她的陷阱走，怎麼跳到完全反方向去評斷她的所作所為？

他皺眉盯著她好壹會兒，實在不是很相信她可疑的語氣，“妳沒說謊？”“我幹嘛要說謊。”她嘴角抽搐，斜過眼瞥他，“難道天殊喜歡？”忍不住問出口，無法相信有女人會對上妓院抱其他女人有興趣。

這是她第壹次主動詢問關於天殊的事。他緩和下嚴厲的表情，“是。”輕道，回想起天殊頑皮的舉止，不由得又是擰眉又是想笑。

他做什麼露出壹副完全不贊同卻寵溺放縱的神情？看著好礙眼。她不是滋味的撅起小嘴，“餵！妳喜歡的人是我。”霸道的擡腳踢向他的長腿。

他詫異的迅速擡眼看她，緊接著黑眸裏染出濃濃的笑，“妳在吃醋？” 轟然壹下，俏臉兒緋紅壹片，“妳管我啦！”

這就是她堅持區分她和天殊不是同壹人的原因？因為她吃醋？她討厭他眼裏有其他人的存在？哪怕是從前的她，她要他眼裏只有她壹個人？

恍然的領悟讓他輕輕笑起來，這麼的可愛又驕傲霸道，天殊向來就是這麼的呀，他以前怎麼都沒想到？還以為是她想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笑什麼笑。”她惱火的瞪他，哼壹聲撇開頭去，“我不理妳了！”

他滿眼笑意，看著她依舊壹身少年的裝束，卻是如此的小女兒嬌態，動人心弦。這就是她動心後的神態麼？與她以前瀟灑的少年之姿那般的不同，又如此同樣的吸引人，他真幸慶被她喜歡上的人是他，只有他才能獨占她這嬌柔嫵媚的壹面。 起身，他單膝跪立她身前，執起她雪白的下頜，細細看著她火紅嬌顏，“妳真美。”他衷心的贊嘆，無論她是哪壹種姿態，都無比的奪目耀眼，讓他根本無法將眼睛從她身上移開。

她閃來閃去的鳳眼終於肯與他對視，金黃的眸子閃著被稱贊的開心和驕傲，“妳也很出色。”她不吝惜的回以大方贊美，“有不少女人喜歡妳吧？”除了個讓他念念不忘的天殊外，肯定還有無數女人拜倒在他的靴子前面。 他又聞到酸味了。這家夥的占有欲有那麼厲害麼？他是不是以前沒出現過任何別的紅粉知己，才遺漏了她不可壹世的霸道表現？他彎出個笑，“喜歡妳的女人和男人也不少。”她根本就是男女通吃類型，還洋洋得意玩得不亦樂乎。

她皺了皺小鼻子，再追問，“妳有過其他的女人麼？” 他緩慢揚起劍眉，這個問題叫他怎麼回答才能讓她滿意？

他的遲疑讓她慢吞吞的瞇上眼，推開他的大手，她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了。” 他苦笑，就知道無論怎麼回答，甚至不回答，都會惹她不高興。

她不甘願的看著他，強迫自己做出不在乎的神態，“算了，看妳壹大把年紀，如果是個處男也為難妳了。”

壹大把年紀的處男？為什麼聽著這麼別扭？他哭笑不得，“我和妳同齡。”他只能選擇可以辯解的方面丟下辯詞。

她的惱怒倏忽不見，取而代之是無法掩飾的驚訝，嘴兒張得很大，她努力觀察他有可能有的任何心虛神色，終於忍不住低叫起來，“妳騙人啊！”怎麼可能？他看起來深沈又成熟，歲數上怎麼可能與細皮嫩肉的她同壹等級？ 他坐回原位，低笑，“我只年長妳半歲。”

她沒空理他是怎麼知道她幾歲生辰八字，也不去思考他是否又拿她和天殊重合。追上去，跪趴在他大張的雙腿間，她捧起他的俊臉認真的左右看，不可置信的低聲嚷嚷道：“雖然妳不至於達到叔叔的年紀，可怎麼看也不像只大我半年歲數的哥哥！”

瞧著她壹臉震驚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心情非常開朗。以前她老是拿著自己皮相的生嫩占便宜，現在輪到他來嘲笑她的年紀，復仇的感覺不得不說很甜美。“我不介意妳叫我哥哥。”盡管她惡作劇的呼喚實在嬌膩惡心得讓他想掐斷她的小脖子。“哥哥？”她表情很詭異的重復他的建議，沒好氣的偏開腦袋去望天。拜托，這男人是不是可以評價為得寸進尺啊？ “乖。”他低笑著湊上前親她的小嘴壹下。

她倏然後退，坐到自己跪曲的小腿上，拉開兩人的距離，才紅著臉指住他的鼻尖低叫：“餵！妳這人怎麼壹點也不符合妳酷酷的面孔？亂占人便宜，也不怕天打雷劈咩？”

深邃的黑眸壹下幽暗下來，像是被她引發了什麼，濃郁的情感匯聚翻滾著，他英俊的面孔竟然顯得有些邪惡了。“比起妳的所作所為，我這還稱不上占便宜。”這小妮子忘卻了，他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對比起她的膽大包天，他的舉止哪裏能用占便宜來形容？

她不由自主的顫了壹下，他低沈的聲音裏蘊涵著太多的復雜情緒，她聽不懂，可她知道壹定代表著什麼，才叫她全身都發熱起來。“妳、妳詭辯。”

他似笑非笑了，“要我證明給妳看麼？”醇厚的嗓音帶著絲誘惑的沙啞，他緩慢的靠近她，大手按住她撐在氈毯面上的小手，麼指曖昧的摩挲著她柔嫩的手腕。

她隨著他的逼近而不自覺的後縮，想躲開，又因手的被牽制而無法挪動，只能任由他挨近，今得幾乎讓她看得見他漆黑眸子裏那兩個驚慌失措的小小的自己了，“妳、妳、妳……” 掌中小手的細細顫抖讓他知道她有多緊張。輕嘆，他又憐又愛又想笑，握起她白玉的小手，溫柔的親吻過每壹根手指，雪白的手背，細致的掌心，最後滑到她致嫩的手腕，輕輕吸吮，換取她的倒抽氣和渾身的輕顫。 她無助的輕喘著，他珍愛的動作像是將她捧在手心裏，無比的寵愛眷戀。心尖兒壹熱，她合眸軟軟向後倒去。

他快手托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小心放置在柔軟的氈毯上，結實高大的身軀緊隨著伏下，雙臂支撐在她肩膀兩側，好不讓自己的沈重壓傷了嬌小的她。

垂眸凝視，他無法不被她的美折服，或者說他無法不為她的人兒傾倒。她細致的五官，若彎月的柳眉，顫動的濃密長睫，翹挺的小鼻子，嫣紅的薄薄唇瓣，壹切都是那麼的完美，而這麼完美的壹切都是屬於他的。 男性的自大與滿足讓他微笑，緩緩的俯低身軀，側首吻住那甜蜜的小嘴。

她嘆息著接受他的親吻，雙手試探著抱住了他強健的胸膛，手兒在他寬厚的背部來回撫摸，探索著那結實有力的肌理，也惹出他動情的低哼，

情欲勃發，兩人輾轉廝磨，他和她都熱切的愛撫著對方，有意無意的將脆弱的理智給層層剝除。

直到馬車外傳來秋毫恭敬的聲音：“爺，馬賊已被趕走，可以上路了。” 車內曖昧糾纏的動作頓時靜止。

她柔順的仰躺在他身下，呼吸急促，衣冠與他的同樣混亂不整，紅著臉推推他的肩，“餵。”他不會想就這樣壓在她身上壹輩子不起來吧？

他將腦袋埋入她如雲的黑發中，大手還包裹著她劇烈跳動的心房，挫敗又懊惱的咕噥了句什麼，才支起身子，遺憾的將手自她細膩柔軟的嬌軀上收回，“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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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的人生遊途上，每段都立著壹塊裏程碑。碑中最古老、最完整、最長久的壹塊，清晰分明地刻著妳的名字--以及我不朽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