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十九章 我該做的

　　南雲國主雖然得到稟告，懷疑應山雪鷹殺死了那位塵梵國主，但是‘斬殺黑君王的是應山雪鷹’這個念頭卻是僅僅在腦海中壹閃，便很快拋到壹邊了，因為他很清楚，要在短短壹瞬間斬殺，連永夜始祖都來不及拯救，是何等之難！
　　黑君王，可遠遠不是塵梵國主能比的。
　　放眼整個界心大陸，除了無敵存在外，能做到這壹步的，不超過雙手之數。便是他南雲國主，也只有在南雲國都內才能做到。在外面，他也做不到。
　　“是我殺的。”東伯雪鷹微笑點頭承認，拿出黑君王兵器，他就沒打算隱瞞。
　　“妳，妳怎麽做到的？怎麽可能？”南雲國主不敢相信。
　　“我虛界幻境道達到了宇宙神二層，師傅妳應該知道，達到宇宙神二層的虛界典籍何等之珍貴。”東伯雪鷹道。
　　像夏皇他們之前，都要求在搜集齊渾源砂之前，禁止外泄已經達到虛界宇宙神二層的消息，防止產生諸多波折。
　　“虛界幻境，妳突破了？”南雲國主又震驚又恍然，“賣給了夏風古國？”
　　“是。”東伯雪鷹點頭。
　　“可別賣低了。”南雲國主連道，“這等典籍，樊祖、摩天國主都是願意花費巨額代價要得到的，這可牽扯到他們的修行道路！便是各大古國，對靈魂類典籍也都極重視。因為整個界心大陸，至今都沒有靈魂類的究極境典籍。”
　　“嗯，賣的還行，其中我就得了壹件秘寶‘虛空火蓮花’，這件巔峰秘寶很適合我，我研究許久，配合這件巔峰秘寶創出了些殺招，憑借壹殺招，便成功斬殺黑君王。”東伯雪鷹說道。
　　南雲國主聽的又羨慕又驚嘆。
　　虛空火蓮花……
　　他都眼饞啊！
　　不過他也清楚，界心大陸上，極為強大的巔峰秘寶有好些個，可能輕易斬殺黑君王的，卻少的可憐。
　　“沒想到雪鷹妳這麽快，就成長到這壹步，妳的實力，恐怕已經在我之上了。”南雲國主看著手中散發黑暗氣息的彎刀，“這件秘寶，名氣頗大，幾乎沒誰願意將巔峰秘寶換成宇宙晶！硬是要算價格，黑君王的這件秘寶，可算作三千億宇宙晶！妳所需的那些材料，約莫壹千七百億宇宙晶便足夠了，還剩下許多！妳還需要些什麽？如果都不需要，我便直接以宇宙晶補償妳。”
　　如此大便宜，南雲國主可不願占。
　　“師傅，當初妳贈與我魔皇袍，可都是直接贈與的。”東伯雪鷹道。
　　“那是妳給我南雲聖宗護法的公平交易。”南雲國主微笑道，“好了，誰不知道，整個界心大陸上尊主級最富裕的便是妳師傅我，我可不會貪妳這點好處。對我而言，三千億宇宙晶也是無處買這樣的秘寶的。”
　　東伯雪鷹思考了下，壹翻手，拿出了壹份卷軸，卷軸上憑空開始不斷浮現字跡，片刻，東伯雪鷹記錄下了大量寶物材料。
　　“這些材料，約莫需要壹千億宇宙晶。”東伯雪鷹又將新的卷軸遞給師傅，“師傅幫我搜集下，這便足夠了。且那黑君王的秘寶……短時間內恐怕還不能公開，否則，天下間怕就懷疑師傅妳是兇手，或者我是兇手了。”
　　南雲國主敢公開拿出這壹柄彎刀。
　　的確會有諸多懷疑的，因為他南雲國主，亦或者是應山雪鷹，都是宇宙神二層的虛空道高手。
　　“好，那我就小小占妳些便宜，至於這彎刀，哈哈，我不急，歲月漫長，將來有的是機會用到它換我需的好處。至於雪鷹妳，實力強大，是瞞不住的。妳將來終究要展露實力。”南雲國主看著東伯雪鷹，“到時候永夜始祖知曉，妳該怎麽辦？妳應該明白，永夜始祖的脾性，妳這次算是狠狠打了他的臉，他絕不會輕易饒妳。”
　　“隨他。”東伯雪鷹淡然。
　　南雲國主見狀，連道：“有把握應對？”
　　能輕易斬殺黑君王……面對無敵存在，應該是有把握保命才對。
　　“保命還是有把握的。”東伯雪鷹說道。
　　“嗯。”
　　南雲國主微微點頭，隨即皺眉問道，“妳殺黑君王我能理解，畢竟，他和妳有大仇在前，在界心神宮斷妳修行機緣。斷修行之路，這大仇是得報！可是……妳怎麽又去殺了塵梵國主？他和妳無仇無怨吧，而且那十九座城池，妳在明知永夜始祖可能暗中窺伺下，都依舊去拯救？難道真的嫉惡如仇？”
　　自己這徒弟，可是和南雲聖宗情報系統索要壹切牽扯到大屠戮、大災禍的情報消息。
　　這讓南雲國主感覺……自己這徒弟，是不是太嫉惡如仇了些？
　　“那是我該做的。”東伯雪鷹微笑著。
　　“該做的？”南雲國主壹楞，“什麽叫該做的？妳之前可不是這樣。”
　　“我之前沒這樣，是因為實力不夠，如果傻乎乎殺殺殺，恐怕早就死掉了，都成長不到如今這壹步。”東伯雪鷹說道，“有多大力量，才能去擔當多大責任。如今實力到了這壹步，我自然無法眼睜睜看著壹切發生，所以我該去做。”
　　南雲國主沈默了下。
　　他有些明白了。
　　該做？
　　這是發自內心自然的這樣認為，這就是自我認知，是‘道心’。
　　“妳這樣，會很累。”南雲國主開口道。
　　“累，為何累？”東伯雪鷹疑惑搖頭，“對我而言是很輕松的事，修行，本就要戰鬥磨礪。我只是發現有魔頭，出手斬殺罷了！而且看到無數生靈從絕望中逃過壹劫，狂喜喜悅的模樣。我也同樣發自內心感到開心。這是壹件很開心的事，很滿足的事。”
　　道心。
　　需要秉持，踐行！
　　“好吧，是我錯了，我會覺得累覺得麻煩。對妳而言，卻是大喜悅大滿足之事。”南雲國主搖頭，“可是雪鷹，修行是生命層次的不斷提升。生命差距差距太大，看待弱小真的就仿佛螻蟻！就像跳出源世界樊籠的更高層次存在‘渾源生命’們，對他們而言，他們看我們這些樊籠內的修行者，就仿佛看螻蟻。而對我們而言，那些弱小的界神真神也只是螻蟻罷了，妳無需反駁，吐出壹口氣，便可滅殺無數，不是螻蟻又是什麽？”
　　東伯雪鷹壹聽，立即明白師傅南雲國主似乎對‘渾源生命’也了解不少。
　　“螻蟻？”東伯雪鷹問道，“我們雖是宇宙神，可壹樣是弱小的孩童壹步步成長，經歷無數劫難，成長至今！怎麽，從弱小成長到宇宙神的地步，再看過去的弱小？就當做螻蟻了？修行者，也不能忘了根！”
　　“這不是忘了根，這是修行的提升。”南雲國主卻反駁，“修行路本就艱難，經歷重重萬難，多少修行者倒下！我們能走到這壹步不容易，有天賦，有機緣，有修心，也有壹些運氣……能走到這壹步，太難。何必因為壹些弱小們而給自己憑添諸多危機？諸多變數？他們有他們的路，就讓他們去拼。”
　　“我不去做，無數弱小連拼的機會都沒有。”東伯雪鷹搖頭，“修行路是劫難重重，可大規模屠戮那不是劫難，是對整個修行世界秩序的破壞！個個都明哲保身，那弱小便死絕。有力量者，自然得擔起責任，這是本就屬於自己的責任！”
　　“我弱時，可以退避。”
　　“我強大時，自然得站出來。”東伯雪鷹道。
　　“可妳這樣……終究會惹到越來越強的敵人。”南雲國主忍不住道，“妳可知道，在第壹次古國戰爭之前，整個界心大陸實力隱隱被公認為第壹的，不是夏皇。而是另壹位存在。”
　　東伯雪鷹點頭：“我知道，是不死冥帝。據說，是壹位帶來絕望和死亡的可怕存在。”
　　“對，在無敵存在中，他是最邪惡的壹個。”南雲國主道。
　　東伯雪鷹壹笑：“我當然知道，畢竟他的傳說有很多，不過，他不是早就銷聲匿跡了麽，第壹次古國戰爭至今都再沒他的消息，如此漫長歲月，恐怕早就隕落了吧。”壹個幾乎同等於死亡的存在，可以想象當初他的手段多麽邪惡酷烈。
　　南雲國主看著東伯雪鷹。
　　雖然不認同徒弟的‘道心認知’，可也不妨礙他欽佩這樣的人。
　　“他沒死。”南雲國主道，“他回來了。”
　　“回來了？”東伯雪鷹疑惑，“什麽叫回來？”